10 离开是为了回来?(1 / 1)
离开是为了回来,林一峰的一首歌。
http://tv./FXWCA951“到底出了什么事?”谭思淳在电话那头说。
“你要我帮的忙,我帮了。现在你的节目一切都步上正规,所有接下来的策划我都可以交给可靠的人。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周倩说。
“你从来都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想回家了。”
“你回杭州看看也好,但我希望你可以等比赛结束以后再做打算。”
“我可以不要我的工钱。我辞职。”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听说了一些风声。和选手有关吗?”
“和谁都没有关系。”
“如果是选手的问题。我明天就飞过来解决。你等我。”谭思淳的声音不容质疑。
“你别带球跑来,你男人还不拆了我。”
“对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周倩闭上眼睛。
对你,我不能讲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多年前,就应该不顾一切说出口的那句,我爱你。
我爱你。
混乱的心突然收紧,突然之间所有的感情好像找到一个充满光明的出口。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的是你啊。
谭思淳,我的思淳。
我为了谁来到这里,我为了谁开始搅这场混乱的局,我为了谁,将自己丢进感情的垃圾堆里,迷失了方向。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是这样吧?
一定是这样。
你是我从高中起,就一直一直深爱着的,我的思淳。
周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她突然说。
“什么?”
“没什么。”她说,“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这边没有我呆的必要了。况且,我有了新的工作邀约,条件优渥。”
“原来是这样。方便透露一下吗?”
“我回香港,开自己的工作室。”
“这样。”
“那边的事情也很紧急。”
“如果是这样,那我当然不会阻止。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说了,我听到一些事情。”
“有什么你就说。”
“周倩,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正视自己的内心?”
“没什么事我挂了。后天我就走,走之前所有事情我都会安排,你放心。孕妇,你早点睡。”
周倩挂掉电话,倒在化妆间的转椅上,跟着转了好几圈。
后天就是威士比新势力比赛的决赛阶段的第一场比赛,很重要,可是当比赛开始的时候,她已经脚踏港岛的土地了。
什么黄嘉树,易晟,都不用去管。
台北真不是自己的福地,周倩想,没有美好如花朵般的女孩子供自己采撷,却莫名其妙惹上一对GAY。
这趟台湾之旅,完全是为了谭思淳,给自己徒增烦恼的一个多月。
为了她来,为了她离开。
而自己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
其实,早就习惯了吧?
周倩看着自己空空的十指,不禁苦笑。
习惯了在她痛苦难过的时候给她依靠,习惯了她为了男人痛不欲生,为了男人最终离开自己。
习惯了,站在朋友的距离,用那个叫友情的栏杆将自己和她生生分开。
如果说了,会如何?
没有舒郅恺的时候,她可以耍赖可以怄气可以强硬,她会被动的接受吗?说不准。
可她到得晚了一步,从此以后,只能愣愣地看着那男人将自己深爱的人儿生生抢走。
只能用理智克制自己的欲望,还要不断交往其他女性,让她安心。
是应该恨她,还是应该恨自己?
周倩摇头。
前一日与黄嘉树在贡寮沙滩的不欢而散,自此没有再见过那孩子。
也许自己将他伤的太深。
他说那句“如果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时的眼神,像是烙印一般镌刻在她脑海里。
他皱着眉头,眼泪马上就要滴下来,却生生忍住,眼神粘在她身上,好像锐利的刀,扎进她心里。
他黑而亮的瞳仁里有星星的光,更多却是夜的寒意。
他倔强而悲伤的脸,每次合眼都映入脑海,让她无法成眠。
经历过一天一夜的思考和混沌以后,她匆忙决定离开。
与其无所事事地耗在这里,让两个刚过青春期的小男孩将自己搅得心神不宁,不如趁早离开。
26岁的女人,既然在情场上懦弱到一败涂地,不如站起来,在商场上杀个片甲不留。
可打包的东西不多,把车钥匙还给SHINA在台湾分部的人以后,她将那个钥匙链留了下来。
关门的时候,那个坠子躺在公寓的床上,正中。
周倩隔着门缝看着那个金色的钥匙链,关上了门。
刚到机场,桃园就开始下雨。
“不想我走吗?想我留下来就说啊,下雨算是什么意思。”周倩拖着行李站在候机厅里,突然有了一点点的伤感。
台北不算是一个吸引她的城市,她甚至没有坐传说中非常快的高铁去环岛,好像一眨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准备登上回香港的飞机。
台湾之行对于周倩来说,更像是一个梦,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
会记得吗?
有个男孩,在厕所间大哭到打嗝。
有个男孩,在灯光半暗的舞台,流下那一滴泪。
有个男孩,在半夜爬到自己耳边对自己吹气。
有个男孩,坐在公寓地板上软软地对她说:“你别哭了。你才是爱哭鬼。”
他看到她的懦弱,她的迷茫,她的不甘和任性。
她强占了他还算纯洁的心,却不给他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们一起坐高铁环岛,速度很快勒!”
她看着窗外的雨,突然很想说:“对不起。”
周倩的飞机腾空而起,飞向万里无云的平流层。
这个时候,黄嘉树站在舞台边候场。
“来来来,ZENO,带你见一个人。”大罗难得的热络,将他从棚中召出来。
“你好,黄嘉树,我是Vincy 魏,很高兴认识你。”对面高挑的女孩伸出手,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哦。
“一会儿节目结束,你们好好聊聊。Vincy很喜欢你的。”大罗一边粗犷地笑着,一边拍打着黄嘉树的肩膀。
他肩上的旧伤被大罗拍的隐隐作痛,却忍住没有说话。
“谢谢,”他说,“我去候场了。”
“加油。”女孩很漂亮,妆容精致,笑起来眼睛弯弯得像新月。
黄嘉树转身走进通向舞台的通道。
这一整天,他都没有见到周倩。他本来下了很大的决心,想去和她说:“如果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我等着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可是她居然可以那么绝情,转身就离开了台北。
那些承诺,她轻而易举地丢在脑后,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离开,没有只言片语。
可他觉得好痛,难过得好像整个人都快要虚脱,眼泪随时都要涌出眼眶。
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和他们一样那么绝情,麻木。
到底要怎么样,自己才不会被一次又一次,伤的那么重。
比赛结束,胜利的音乐响亮而刺耳,黄嘉树站在台上,用手抱住自己的头蹲下。
互相拥抱着庆祝晋级的人们忽略了在角落缩成一团的黄嘉树。
直到庆祝结束,有一只手递过来一张纸巾。
是Vincy。
“别哭了,你眼睛肿了。”她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黄嘉树直勾勾地看着Vincy。
女孩被他问得愣住。许久才回答:“对。”
“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
“我是GAY。”黄嘉树看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
女孩先是没听清,然后反应过来,被伤到:“你有必要这么说吗!”她站起来转身捂着脸跑开,黄嘉树在她身后,笑得凄凄惨惨。
周倩拎着箱子,打开2年没有住人的公寓。
有一件紫色的T恤被摊开放在沙发上,T恤的胸前是一张简笔画般的周倩的脸。
她拎起衣服,马上就被灰尘呛得大声咳嗽。
接着她盘腿坐在地上,用T恤的衣袖,不断地擦着流出来的眼泪。
身边的烟缸里,一支烟一直烧到滤嘴,她却一口也没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