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童年（1 / 1）

“是的，我学了9年钢琴和小提琴以及6年竖琴。”饭桌上Ryan的回答让大家吃惊，他几乎把曾有过的生命都献给了音乐。

“所以我才说他是我的偶像嘛！”李翦觉得自己占了光，自豪得不得了。

“那一定很苦吧？我感觉凡是艺术都是残酷的！”陆海空感叹地拍着女友的肩。

“Candy一定身有体会，特别是遇上固执而严厉但你又没法摆脱掉的老师，比如你的父母……”Ryan对着唐甜甜的方位笑着说。

“嗯！嗯！”唐甜甜受宠若惊般的猛点头。

考上大学后她终于不用再受老两口的折磨了，父母压根儿不懂音乐，安排她走上艺术之路完全就是为了能够在升学时加分，从刚开始锯木头的噪音到现在外行听着称之为天籁，她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和汗水，动过多少次离家出走的念头……到如今，父母对她不是十分也有九分满意了：西南财经大学信息工程专业重点本科毕业，还找了个高干子弟兼才子为对象，如今留学澳洲，前途一片光明，还管它个什么艺术呢？

然而，当她第一次置身悉尼歌剧院的音乐厅，遥望那巨大的管风琴，举目于高大的穹顶，她发现自己曾经也有这样的理想和抱负，为艺术，她失去了整个童年，而如今她的艺术生涯却早早先她去了坟墓……

遗憾吗？或者也发现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年少时的满腔热忱终将烟消云散，原来恨亦是爱，是什么选择了什么？又是谁放弃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是什么呢？我算什么呢？但即使是配角，也仍然有自己的故事和人生，不是吗？

“这些高雅的东西对于我们俗人，只可远观。”苏檗加一站起来把吊灯的光全挡住了，“来！Ryan，我们喝点儿啤酒！”

“对不起，我不喝啤酒……”Ryan手轻轻碰了一下旁边李翦的腿，不知道这样拒绝是不是礼貌。

“德国人也有不喝啤酒的吗？”陆海空笑道。

“我母亲很喜欢啤酒，嗯……凡是酒她都喜欢，所以我不喜欢。” Ryan诚实的说。

“那就喝果汁吧，Candy，递过来，你要菠萝汁还是橙汁，Ryan？”谢夸总是扮演一个体贴的大姐姐的角色。

“菠萝，谢谢！”Ryan向她伸出手。

谢夸看一眼李翦，李翦接过瓶子让Ryan稳稳当当握好。他拧开盖子，右手碰到杯子，他弯曲食指和中指□□杯子并靠在杯子内壁上，然后准确无误地完成了倾倒动作。这也是他在培训中心学到的，简单但却很有用。

谢夸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尝尝我跟李翦学的肉糜土豆泥，和她在一起可有口福啦！勺子还是筷子，你会用筷子吗？”

“会！是啊！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Ryan笑着回答，并在想为什么吃土豆泥需要筷子。

澳洲人有几个不会用筷子的？好妻子，谁的呢？反正李翦此刻娇羞难当，因为大家都对着她□□着。

今天，大家都全体合作的彼此之间也说英语，是的，是有点儿别扭，但这都是为他做的，李翦心里很感激。

“Ryan你们在家里讲什么语言？”陆海空好奇。

“我跟母亲说德语，跟父亲说英语，父母之间讲英语，我的父亲一直也没能学会德语。”

“英语和德语，哪个是你思考……或者能脱口而出，怎么说呢？”苏檗加绞尽脑汁表达着。

“你想说哪个是我的母语吗？我想应该是德语！”他回答。

“那如果你们3个一起交流，会用什么语言？”

“他们说各自的语言，我帮他们翻译，就是这样。”Ryan苦笑了一下。

3个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面，在他记忆里根本不存在。如果让他充当翻译，那多半是他们两个在吵架时由于语言的隔阂而无法更随心所欲的侮辱对方。他的童年……是枯燥乏味的，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在做什么，陪伴他的是一架钢琴和一把小提琴，还有一本《尼尔斯骑鹅历险记》。

他们大多数时间是分居着的，他大部分时间往返于他们之间，满足他们各自对自己的要求，跟随他们分别学习着钢琴和小提琴。在练习小提琴的时候，母亲的香烟灰经常会掉落到他的手指上，在弹钢琴的时候，父亲会用手边的任何东西敲他的手指……然而，他从未想过放弃让他们再次相爱的希望，为此他愿意付出他的一切，时间，快乐……他做到了，10岁的时候他得知会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的降生，但是，她的到来和他的努力换来的却是他们两年以后的彻底决裂，中间隔着永不可跨越的大洋和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