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采桑子
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
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你知道他是八阿哥对不对.“一踏回府里,我就冲到了他的面前,质问他.沉沉的他,黝黑的眸子看着我.“告诉不告诉你有区别吗?“.“不知道“有点失魂落莫的我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些的酸楚,为什么我不知道,呆呆的坐在他下手的椅子上,大口的喝着身边的茶水.“呵!呵!爷,似乎有人被人戏弄了?““是啊,有人看到小女子一脚踏进了深井,却只在一边看笑.“谁怕谁,我现在正缺一个出气的.和戴先生一来一去的斗着嘴.想着想着,是啊知不知道他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现在八爷在我面前是个十足的君子.我知道的是未来,而未来还在进行时中.明日再烦吧.悻悻的我退回到自已的一方天地.他也随了进来,搂着我将我转向他的怀间.深深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寻找温暖.无言的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书桌前,坐在他的怀里,随着他的手一笔一笔的写着字帖.他的吻细细的啄过在我的脸,我的眼角,眉间,最后落在我乞盼已久的唇上.爱他吗?爱他!即使见到那位温润如月的人,我也知道,我是他的.似乎是此生此世,这个时空中最已注定的结局.不要问我为什么,在他的怀里,我便觉得没白来这世上一糟.
隔了几日,找个闲的时候,我信步的踏出了他的府邸.想去女红店里寻打中国结束绳子,把他送我的一块玉编起来.时而有人从身边擦肩而过也没有打扰我欣赏这古代的京城,没有闪烁的霓虹灯,没有现代社会的钢筋水泥,没有平坦的水泥马路,没有轰鸣着的马达声,我信步在红墙下与柳叶儿擦肩而过.转过身街角有只小狗瑟瑟的发着抖,土黄色的毛斑驳的流浪的痕迹,让我不忍的蹲下向,伸手拿着手上的零食投向了它的身前,我起身追上前,转身跟它进了胡同,却没了它的踪影.左右看了看,走向前面的小路口,刚探了下身,却感到头后面有风声,还不及回头便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马车颠醒了的.强睁开了眼,发现我已经在一个马车里了,手被缚在了身后,脚上也缚着绳子,身边和脚下坐着几个同样缚着绳索的女孩,十三四的,十六七岁的,看样子都是小家女孩的打扮.她们的头发已经乱了,每个人的眼都是红红的,有醒着的,有依在别人的怀里睡了的.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八个人被赶下了车.跳下车,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高墙内的家院里,左面零星的拴着几匹马,右手边站着几个打手一类的人,前面当然是那个混蛋人贩子,看着老实的农民的模样的人,绝没有人想到竟是个人贩子.他身边站了两个略上了年纪的女人.我和女孩们被赶到了一个小屋子里,这时我发现,除了我们的车外,还有三个女孩坐在另外的马车里,只不过她们几个穿的好些.没有意思仔细看她们,也没有人说话,只隐隐听到抽泣的声音.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逃出去,自己还是能带上这十几个女孩.要是我自己的话,容易许多,要是带上她们,似乎要把外面的七八个镖师模样的人以及那三个混蛋放倒.坐在墙的一角,我低头盘算着.不知道他是否担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找过我.这时感觉到身边有个女孩碰了碰我.“醒了.“我抬眼看了看她,淡紫色的衣,浅月的眉,粉红的唇,略显零乱的头发,但她仍是她样的安静,眼里还有种生机投在我的眼底.我笑了笑,“我睡了几天?““四天三夜,我们现在出了河北了,应该是去盛京方向.“小声的,她在我的耳际小声的仅以我和她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我认得你.“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她.她却笑了笑没有往下说.第二天再上路的时候,又多了个女孩,我被安排到第二个车里,和那个昨晚和我说话的女孩一车.她让我叫她小月,在她努力镇定的眼里我仍是看到了害怕.我从后面以*了握她的手,“别怕!“她笑了笑,靠在我的肩上,一路上我们俩没敢说话,怕让那些人起疑.我需要时间恢复一下精神和力气.又走了一日,我感觉自己身上好了许多,便靠在她的身上低低的说道,“一会儿掩住我,注意屋里的动静.“她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等到半夜的时候,我见屋里的女孩们都沉沉的睡了去,以手挣开了缚着我绳索,在她略显兴奋的眼里,我跳出窗外.由于以前的战地经验,我接受过三个月的特殊训练,如何野外自救,如何解开手铐,简单的搏击术,自卫防身,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本来以为,我能像书里的某些女孩一样,让那知天知地知阴知阳的一群追随着轰轰烈烈的救出去呢,谁知,我这人就这么命苦,投了这么一个时空,连被拐卖都贪上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被卖到青楼里了,一笑倾城,成为一代红伶,估计到时能把某人气死.苦笑着,我绕过了院里的镖师,到了那几个人车上,果真让我摸到了*.*投到了他们随身的水袋里,不敢投太多,怕他们发现,又散了些在他们的干粮里.转过身,悄悄的躲过两个已经半睡过去的镖师.又从后面的窗翻了进去,看到月儿,轻轻的点了点头,“明天中午的干粮不要吃,也不要告诉其它的女孩,防止里面有内奸.“她笑了笑,应了下来,月儿也很神秘,她不告诉我她的身份,只是伸了四个手指头在我的眼前,还说是这我的心上人.我判定她不是内奸,至少不会是这几个人贩的内应.否则以我的那位雷公爷的脾气,断没有人会贩了我去招他的,毕竟实在实在,实在十分的不值.第二天中午,在一片林里吃过午饭后,一行人在林里躲着日午的骄阳,但见着几个镖师都无防备的睡了过去,只有那个头头没什么感觉的冷冷的看着我们这一堆人.心里焦急着,不行,错过了就没机会了.我又一次解开了自己手上的扣,女孩们也都沉沉的睡了过去,月儿没睡,但闭着眼的她以手在我的身后划了几下,告诉我她没有睡过去.在那个头头转身喝水的一霎间,我躲在了车后,向他的身后运动过去,我抽出车上的镖师的腰间的剑,凝神静气一步步的从车身绕到了他的身后,剑刚到他的头上,他转过身,手里的刀抖着已经向我袭来,下意识的,我手起剑落,红光一闪,他的脖子在我的剑尖下泛起了红,在他刚要发声一霎间,我又一剑向他推了过去,似乎是以前特训时的招式,也似乎只有下意识的反应,几秒钟以后,我在月儿的低唤和温润的手下回过了神,从车里找出了绳子,结实的我将几个打手缚上了,和月儿将他们抬上了车,又给他们和着水强灌了几口*,足够他们睡两天的.把这些人都弄上了车,我看着他们,月儿找来了水泼醒了女孩们,找了些锁碎的银两分了她们,遣散了她们.“要是里面有内应的话,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看着女孩们离去的背影,我沉沉的对月儿说道.转回身却发现月儿已经跪在了我的面前.“叶赫那拉,弄月谢姐姐救命之恩.向北走一个时辰就是新月城了.弄月肯请姐姐不要说被掳的人里有弄月,否则......否则.......“是啊,她兴许是大家的女儿,如此被贼人掳了,只怕闺誉就被毁了.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牵过另外一个车的马儿,放在她的手里.“只当我们没见过.““姐姐!“弄月眼里的泪湿了脸.“去吧,我不说.“弄月上了马,回过身对我说“姐姐,只管拉着车进城,到了城门就有会有人把这些混蛋收了监.““我信你.“坐上车,我仍是检查了剩下的几个活着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没办法丢下林中的一具尸体,我急急的赶着两匹马的车向弄月消失的方向冲去,心里却想着,那个牵着心儿的人,他怎么没有找到我,还是我的消失根本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三个小时以后,我远远的望见了城门,官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刚到了城门,还不及说话,便有人将我架上了一顶小轿,十来个差人和一个官爷急急的向车里将那八个人贩子架了出来,上了囚车.“委屈姑娘了.“一个身配腰刀,坐在马上的官爷向我抱了抱腕.没有说话,我应该是安全了不是吗.进了轿,我便昏昏的睡了过去.想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闺房里了,旁边站着四个丫环打扮的女孩.“表小姐醒了!“没等的及我回话,门开了,涌进来了不知都是什么角的人儿,但其中的一个我是认识的,是月儿.她扶着一个贵妇人,但她的眼里分明是断了线的泪,向着她笑了笑.“楚月,醒了就好,舅舅已经着知府惩办那些贼人了,你也是的,就是家里再不济,也先稍了信给我,怎么一个姑娘家就这么换了身衣服就上路了,你真当是唱戏呢,就那么多人信你是男儿,真是的,你不知你这一失踪,京城的表姨急急的遣了人沿路上找,我们得了信便派人从这向盛京城寻你,沿着盛京上京的路上都不知派了多少人了,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你爹病逝了,家里不还是有个嬷嬷吗,自有人安排你,你赶什么路啊.好好一个千金小姐,叫我怎么说你.“说着说着贵妇人的泪也梨花带雨的落着,我没有应她的话,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着弄月的眼神,见她向我点了点头,我便有些明白似乎是顶了她的名了.
后来,几日城昏昏的,弄月陪着我说话,我也渐渐知道了些脉落,我顶了弄月的错.她这样一个最末了的格格在京城去上香的时候贪玩,换了身丫头的衣服,被人弄昏了,这是不能传出去的事,但为了找人也露了口风了,所以只能找出来我这个一杆子打不着,三杆子不着边的人顶了她这个名号,我的名字是楚月,她是弄月,所以错有错着,一切自有人打点,自有人盘算得失,我只要安安生生的养我的病便好.
想想也真好笑,那日我是偷偷的出了府,没带着随身的人,她也是的,竟都让人拐了.看来,这身边带个人出门也不尽是坏处的.
午后的东北是清冷的,清凉的风散在我的眉间,穿过我的指间散了开去,想起了李煜的一首词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转烛飘蓬一梦归,
欲寻陈迹怅人非,
天教心愿与身违。
待月池台空逝水,
荫花楼阁谩斜晖,
登临不惜更沾衣。
“姐姐喜欢那个人吗?“弄月站在我身后的回廊.正红色的回廊映着画里的美人,犹如诗卷在我的眼前展开,回过身,浅笑着看着她向我走来.丫环将软垫置于回廊的椅子上,弄月手持着扇坐在我的对面,
莫把琼花比澹妆,谁似白霓裳。别样清幽,自然标格,莫近东墙。
冰肌玉骨天分付,兼付与凄凉。可怜遥夜,冷烟和月,疏影横窗。“弄月真美“眼里叹着,嘴里更是不禁便吟出了一首小词,.
弄月笑着依在我的对面,看着已经入了秋的落叶.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月儿知道姐姐是洒脱的人,但姐姐真就不给带个信吗?他是爷,那么高的位,姐姐为什么,,....?姐姐喜欢他不是吗?“弄月手抵着头,兴致勃勃的望着我,喜欢吗?我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是不懂感情也是不懂爱情的人.对于我,眼里只有人,人群而已,没有爱情,甚至亲情在我的眼里都薄如纸.妈妈那为了爱舍了自尊的神情是我一生的梦魇,我不能也没有办法把自尊放置在别人的脚下,只等他浪子回头.没有爱,也不去了解爱,我如龟般缩在壳里呼吸着外面残余的空气.我不相信,也不去看爱情,这于我根本是镜花水月,男人在我眼里是父亲看见金钱时那充了血的眼,是父亲跪在母亲裙边那哭断了肠的嚎啕.我就像一只失了指南针迷了路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儿,不知道头顶的太阳什么时候吞了我,收了我,可偏偏我错坠了这样的时空,看见一个未来权倾天下的人,本以为他冷如冰,却发现他温热的唇暖过我的冰冷的红唇,却发现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山一般的悠然自信.在他冷冷的回眸里,那山一样的怀却暖暖的拥我入怀,在他疑虑的眸间拥我入怀时的试探.他是垒落的,他身上的那种自信让我如飞虫般扑火而去.“我给你唱首歌吧.“我淡淡的唱起了张信哲的白月光,在这样一个秋的午后,我和弄月都斜靠着椅,饮着茶,唱着歌,吟着对句不对句的诗或词,消遣着时光.
夜里常被噩梦惊醒,常常夜不能寐.府里的郎中开了安神的药也不见什么效果,反复的常见那个死在我手里的魂,那红了的眼还有那眼里如狼般的狠意......见我不见好,弄月的眉几乎皱成了山,便央了她娘过十五的时候带着她和我到了城外的碧云庵.我是不信神的,只是感觉出去散散心也好,坐着小轿,随着夫人和弄月,带着一大群人便赶往了城外的寺院.弄月的爷爷是随多尔衮征战的一名部将,清入关后,他们家便受封到了盛京,后来也是因为多尔衮的倒台,他的爷爷及她家的男人都被发配到了宁古塔,后来康熙爷亲政后,恢复了爵位在这边城成了一位逍遥散仙般的王爷.庵里的主持亲自接待了前前后后的一行人,但只有我和弄月,弄月的娘及她的二娘进了庵堂,上过香后,夫人及二夫人都随主持进了后院,我和弄月带着随身的丫环在不大的庵里随意的转着.转过庵院的一角,我竟见到在庵院的墙外站着一个男人.深黛色的外袍下,魁武的身子,腰下配着剑,侧对着我们站着,尖尖的瓜子脸,剑眉入目,英姿飒爽.有点黝黑的皮肤映着那双含着男儿血性与真挚的明眸倒让我印象深刻,他正对着的是庵院的大门,似乎有些不得其法的站在那里.弄月也站在我身后看着墙外的人,“好俊的英雄“我不由的感叹到.“姐姐!“弄月受不了的轻推了我,“我对漂亮的东西没有免疫力.帅哥也包括在内.“嘻笑着我转过身,不再多看墙外的人,回到庵堂,静下心,坐在佛垫上,闭目凝神.
弄月的全名是喜他拉氏,想她对我终是有所保留的。这个时代,这么小的女孩,竟也有这个心计!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