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1 / 1)
筱雯听取敏莉的建议买了个双卡手机,装上两张手机卡,一张卡用来打正常的电话,另一张卡专门用来收集姜钢和露露相互间传递的信息。这样她就不会整天因为对着他们的亲密与肉麻而烦恼,也可以随时了解他们的动向。
她和敏莉在卧室里的隐蔽位置装好了摄像探头,探头正对着那张大床。那张曾经给自己编制出甜蜜和幸福生活的双人床,现在却要象间谍一样对着它装个摄像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筱雯下午给姜钢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回父母家住两天,姜钢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通过调换手机卡,她观测到姜钢迅速将自己回父母家的消息告诉露露,并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
“一对狗男女。”她恨恨地骂道,启动了卧室里的摄像装置,怀着气愤的心情离开了自己的家,回到父母身边。
筱雯打开父母家的房门,空空的没有一个人。这段时间阳阳轮换到姜钢父母家里,她自己的父母可以有空闲的时间出去玩了。
筱雯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知道父母一般不会在外面吃饭,今天可能是在街上溜久了回家迟些,干脆先把晚饭做好,这没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为父母做饭。虽然父母是那样的爱自己,呵护自己,什么都替自己想的好好的,做的好好的,可从来没有吃过一顿自己做出来的饭。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忍不住眼泪往下落。
这么多年父母一心一意为自己操劳,可自己为他们做了什么呢,这些年自己一心一意的爱着姜钢,死心塌地地呵护他,为他生儿育女,添衣买袜,可他是怎么样对待自己的呢。她从骨子里恨姜钢。
筱雯把晚饭做好后又等了不少时间,老两口才有说有笑的牵着手走进了家门。他们没有想到筱雯已经在家里,不好意思的把手分开了。
筱雯心里好羡慕自己的父母,少年夫妻老来伴,两口子亲密恩爱的样子真让人嫉妒。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早点告诉我们,也可以多准备些你喜欢吃的菜啊。哟,老头子,晚饭都做好了,呵呵,我们两个有福气,能吃到女儿做的饭菜,女儿就是小棉袄。”筱雯妈妈发现女儿已经做好了晚饭,惊异道。
“我们两个还是第一次吃雯雯做的饭吧,女儿长大了,看看她做的菜味道如何。”筱雯爸爸笑着说。
三个人做到餐桌边,开心地吃起来。筱雯爸爸不时夸菜做的好吃。筱雯笑了,知道自己做的菜没有父亲说的那么好吃,夸自己是因为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在父亲眼里,女儿总是能干的,父亲有颗包容女儿的心。
“我想回家住两天,可以吗。”筱雯说道。
“什么话,自己女儿回家住有什么不可以的。”筱雯爸爸假装生气道。
“是不是两口子间有什么事情才回这里住。”筱雯妈妈诡秘的笑笑:“回来住也好,这些天你爸爸血压有点高,在社区卫生站打点滴呢。你回来了陪着他,病肯定会好的快些。”
“爸爸,血压有多高,怎么不去住院。”筱雯紧张地问道。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筱雯爸爸随口敷衍着。
“我也建议他去住院,这次拖的时间有点长,社区的医生也说最好去大医院看看。可他怕你们牵挂,说你们工作忙,时间紧,如果自己住院了肯定会拖累你们,影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他总说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非常固执的不去大医院,就留在小诊所治疗。唉,真让人担心。”
“那怎么行,明天就去住院,一定去。”筱雯非常焦急地说道。
晚上,筱雯和妈妈睡在一张床上。筱雯妈妈笑着问她是不是这段时间和姜钢亲热过了头,才回来住的。她不理解母亲为什么会这样说。
“前几天姜钢来了一趟,把别人送给你爸爸补肾的高级补品以及上次唐正宏送的几根上等的人参都拿走了,说是补补身体。我和你爸爸笑着说,认识都七年多了,小两口感情还这么好,真不错,没有七年之痒啊,呵呵。”筱雯妈妈笑看着女儿。
筱雯想吐,自己老公因为和情人□□过度,身体亏了,竟然背着她跑来索要养肾的补品。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无耻下流卑劣。
第二天,筱雯请了半天假,好说歹说把父亲劝到了市里最大最好的医院去住院。这个世界上与她关系最亲密的男人有三个,老公已经背叛了自己,儿子还小,只有父亲是最能依赖的了,不能轻易失去他。对于自己生活的不幸,筱雯在父母面前不敢提起半个字,因为高血压病人受不得刺激,不能激动,特别是父亲正在发病。她把准备离婚的想法暂时深深埋在了心底,
高血压病大概是中国最常见的病,发病率也非常高。医院里住院部治疗高血压的人挤满了房间乃至走廊,筱雯好不容易才在临近开水房的走道边帮父亲寻到个放床的位置,支了张病床。
紧接着就是一系列的忙碌:医生询问病情,对父亲做各种各样的检查,交种类繁多的钱。筱雯奔跑在住院部、化验室和收费处之间,不停地上楼下楼,累得气喘吁吁,晕头转向。最后,终于在护士给父亲打好点滴中结束了奔跑,她一屁股坐在父亲病床边,斜靠在床架上喘着气。她从来没有这样在医院里忙碌奔跑过,今天是第一次。
筱雯爸爸用爱怜的眼光看着女儿,知道这种辛苦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但又是不得不承担的,自己老了,女儿该独立做些事情了。
风从开水房里吹过来,筱雯冷不丁抖动了一下。开水房门是洞开的,进出的人很多,根本关不了,一阵阵冷风通过房间吹过来,呼啸而过。父亲躺在风中肯定很冷,必须想办法挡住风。然而开水房门是没法关上的,病人需要开水,陪护的人也需要开水,需要开水的人很多,制造开水的容器很小,造成开水供应量严重不足。因此有许多人拿着开水瓶守在门口,盯着烧开水的容器,嘴里不停地数落着医院设备的不足,交谈着各自护理的病人的现状。
人流不息,话音不断,风声不止,筱雯觉得这地方没办法让生病的父亲休息。可除了这个地方,她无法再找到还能放下一张病床的地方,非常的无奈。
筱雯想办法在父亲床头支起个架子,把带来的毛毯挂在上面,可以为父亲挡住一部分风。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坐下来。筱雯父亲也开心地笑了,女儿懂事了,更能办事了。
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旁边照顾父亲的母亲如何休息呢?虽然有个凳子,但凳子放在人川流不息走动的过道上,护理人员根本无法坐。她只能自己多辛苦一些,让母亲回家休息,从时间上用自己的疲劳换取母亲更好的休息。
“其实也可以让姜钢来帮帮忙,替换你一下。”筱雯母亲心疼女儿,怕她太累了,就想到了女婿。女婿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在这种非常时候,应该是可以来帮忙的,一个女婿半个儿嘛。
“他?”筱雯没有想到母亲会提到姜钢,含混着道:“忙着呢。”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告诉父母自己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吗?不能。可她也不愿看见姜钢在这里,那样只会让她更烦恼更疲倦。
“哦,工作忙就不喊他了。”筱雯母亲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真的理解吗?天下的父母是最能以一颗仁慈的心替儿女作想的。
后面的日子筱雯是匆忙的,奔跑于医院和单位之间,常常是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就偷偷地溜走了。姜钢知道岳父住院后,赶到医院陪伴了一夜,便很少再来了。时间对他是宝贵的,工作需要时间,生活需要时间,特别是陪情人需要时间。
一天,常小平走进筱雯的办公室,询问道:“筱雯,你这段时间好像特别匆忙,有什么麻烦吗?”
筱雯想起那天他猜嫉自己有野男人的情境,心里就很不舒服,恶心地说道:“我这些天很忙,在为一个男人忙,一个男人牵扯着我。”
“姜钢吗?”常小平试探着问。
“不是!”筱雯非常肯定的语气。那个男人根本不配让自己去关心。
“哦。”常小平表情很不自然:“那是谁呢?谁还能让你这样为他操心。”
“一个老男人,我的父亲,他生病住院了。”筱雯没好气地大声喊道。
男人们嫉妒吃醋的劲头完全是没头没脑的,她觉得真是好笑。
常小平抽空买好去看望筱雯父亲的礼品,下班后坚持要一起去看她父亲,并且说自己有个朋友的亲戚的同学好像在医院住院部工作,看能否通过这种转折关系尽早把她父亲安排住进病房。医院里有个惯例:病床紧张的时候只有有病人出院了才会有空床,一张床往往有好几个人盯着候着,于是医生便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把空出来的床安排给病人,如果有关系的话就可以插队先住进去。
筱雯没有别的办法,有点希望总比没有好,虽然常小平的这点关系太转折了一些。她就如一个掉在水里求救的人,一根稻草也能当成救生圈。
筱雯和常小平走进住院部,却没有在开水房门口找到父亲,那张床上睡着别的病人。
父亲呢,跑哪去了,难道在这里住着难受出院了,可没有对自己说啊。筱雯懵了。
“您是关小姐吧。”一个护士走过来笑容可鞠道。筱雯和护士打了几天交道,从来没有看见她们笑的这样灿烂这样美丽过,见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口罩冷冰冰的针头。
“我是的。你知道我爸爸到哪里去了吗?”筱雯回答到。
“请您跟我来,我们已经把关伯伯转到特殊护理病房了。”护士在前面带路。
“转到特殊病房,我父亲怎么了。”筱雯变得着急起来,为父亲担心。
“您别急,他恢复的很好。我看您是误会了,我们这里的特殊护理病房是专门照顾特殊身份病人用的,是一种VIP病房,环境非常好。”护士解释道。
筱雯这才知道护士所说的特殊护理病房是什么样的了。床位再紧张,医院里总要空着那么几张床备用,以备有非常身份的人突然入住。自己的父亲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殊荣享受如此高的待遇呢?
在走道里拐了两个弯,来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天地。那里并排有几个房间,墙壁粉白洁净,沿道上摆放着鲜花绿叶,非常清静优美,和那边闹哄哄的环境截然不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看来能住在这里绝对是重量级的身份非常显贵的病人。
护士把筱雯和常小平带进其中的一个房间,里面摆放着两张床。一张床旁边挂着药水瓶,父亲正躺着打点滴,另一张床是提供给陪护人员休息用的,躺在上面的母亲合衣睡着了,连续几天的劳累让她本来就有点虚弱的身体快吃不消了。
筱雯的爸爸见女儿来了,一起进门的还有个同事,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并喊醒筱雯的妈妈给客人削苹果吃。她想制止父亲叫醒妈妈已经来不及了,她妈妈翻身起来要给常小平削水果。常小平赶紧把自己买的礼物呈上,并谢绝了筱雯妈妈的热情,让她继续休息。
“你们怎么想办法搬进这个房间里的呢?”筱雯好奇地问妈妈。
“今天下午,不知道小唐怎么晓得你爸爸住院了,赶过来看望,发现你爸爸睡在过道里,就打了几个电话。真是一个能人,一会儿就有几个护士赶过来把你爸爸用担架车推到这里,还帮忙把东西也搬过来了,后来又有几个专家赶过来会诊。还好,你爸爸病不算重,估计还有十几天就能出院了。小唐又在你爸爸医院的帐户上存了两万元钱,叮嘱医生该用的药只管用,不要怕花钱,真是个好人。”筱雯妈妈语言中充满了感激和赞扬。
筱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唐正宏才好。
“小唐是谁?”常小平在旁边轻声问。
筱雯没有回答他,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告诉他。他凭什么要知道呢?再吃醋吗,再猜想自己和某个男人在一起吗,他有什么资格去猜想去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