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六十四）选择与被选（1 / 1）
回身，再进惜缘，我问服务生，易天南呢？
服务生摇头说，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于郑海洋挥手道别，匆匆赶往医院。我怕秀兰再出事儿。
郑海洋说，小桥，我与你一起去。
来不及犹豫，上了他的车。
赶到医院，却见易天南正扶着秀兰在散步。两人亲密地背影那般温馨。若不知道这里是精神病院，怕谁也想不出，秀兰是一个病中女子。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郑海洋却推了推我，说，小桥，去打个招呼吧。
依了他，向前去。
眼睛却一直看着那对亲密的背影。
易天南与秀兰终于发现了我们。他与郑海洋点头，握手，很亲切。
秀兰却看着我，若有所思。
此时才明白，男子比女子更容易做朋友。
可惜，我与秀兰是女子，所以，我们相互嫉妒。
但秀兰是个病人，我必须大度。
于是，上前，拉着她的手问，姐姐，好些没？
秀兰看看我，再看看郑海洋，问，妹子，他是你男朋友？
看着秀兰期待的眼神，我知道，她此时无比清醒。甚至清醒地想为我寻一个归宿。
点头。
易天南却将头转了过来，一脸疑问。瞬间却换上了笑容，说，祝福你们。
郑海洋一脸疑惑。却也在瞬间转变了脸色，连声说，谢谢，谢谢。
我有三秒钟的断语。然后说，也祝你们幸福。
转身，离开。
任，身后郑海洋千呼万唤。
路上，郑海洋一直有话要问的样子，我却终不再开口。
把我送到家的时候，我说，谢谢你，及今天的一切。
郑海洋却叫住我，固执地问，小桥，今天的话可不可以当真？哪怕你考虑一下？
以背相对，无语再回。
我的心里，除了易天南与秀兰相互扶持的身影，别无其他。
回到家里，若惜一脸气愤地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我已经无暇管她，回屋。
若惜跟在我身后，一直走进来。问，小桥，你变了。
怎么了？
你对我漠不关心。你说怎么了？
对不起，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又看那个疯女人去了？
她不疯。一点也不疯。
是的，秀兰不仅不疯，还很聪明。这些是我先前不曾料到的。她只需要一句话，就将我与易天南隔在银河两端，从此千万里远。
若惜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说，我今天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李源没陪你么？
别跟我提他。我要跟他分手！
嗯？刚刚不是一起爬山的，很好么？怎么了？
今天一起回来时，遇上他先前的女朋友了。那女的，真神气，竟然当着我的面与李源眉来眼去。而且，听她说话的意思，好象当年是她养活了李源似的。总之，我不舒服。
傻若惜，那只是过去。你要的不是将来么？
可我也不希望自己的爱人，过去不干不净。
那怎么办？要我帮你打听一下？
不了，再考验一段时间。实在不行，换人。
傻样子。
真的。
若惜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所以，不再理她。我累了，好累。甚至，睡梦里都是易天南与秀兰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他们，为何那般幸福？幸福得让我在梦里都在掉眼泪。
第二天上班。肖美美为我送来几颗糖。
表示感谢的时候，我突然记起了若惜的问题。于是，问她，美美，知道李源与他前女友的事么？
肖美美一脸神秘地说，这事呀，问我就找对人了。
那，说来听听。
李源的前女友，是我老公单位的一个主管。这个女人不简单，漂亮，能干，但年龄不小。听说当年是包养了李源的，最后玩腻了，把李源甩了。李源为了求人家回心转意，在那个女的门前站了一夜呢。
啊？
不信呀？这在他单位也是人人皆知的哦。
哦。谢谢。
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问一问，谢谢你。
曾几何时，我是那般讨厌长舌妇们，此时，却发现，有些事，有些人还是需要打听一下。至少，若惜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这些事，能讲给她听吗？
下班时，若惜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喝咖啡。
惜缘。
进门时，就听到了易天南的琴声。我太熟悉他的琴声，或幽怨，或轻扬，或缠绵，或想念。躲不开，逃不及，点滴滋味在心头。
只可惜，再逢时，又是四年的距离。
这四年，将我与易天南隔在了永不团圆的两岸。
易天南从二楼的玻璃室时也看到了我，他微微点头。我回应。
然后，听他琴声。些许陶醉。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仿佛这琴声是弹给我一人听的。
这时，若惜从身后拍打了我一下，问，干嘛呢。
睁开眼睛说，做梦中。
笑。
两个朝夕相对的女子，手持一杯咖啡，或苦或甜的滋味在心头各自体会。
小桥，你今天见到李源没？
见到了，同事嘛。
那你有没有打听他的过去？
没，没有。
不可能。看你说话吞吞吐吐的，肯定打听过了，说真实情况吧。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知已，却突然不知道如何讲起。
若惜，你爱他么？
曾经。
如今呢？
不好说。你看他，感情不清不楚，过去不明不白，工作一般般，无房，无车。郁闷呢。
这些是先前你就知道的。
可那时我需要的爱情。
那你现在不需要爱情了么？
小桥，这年头只有你才傻傻地相信爱情。其实爱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不中看，更不能吃。
那你想怎么办？
找个理由，与李源分手。
你……有这个必要么？
有。我已经够了。趁年轻，早些嫁人。
若惜，这事儿还是好好想想啊，别这样。伤人呢。
小桥，你真逗。告诉我，如何才能不伤人？这年头，你不伤害别人，只能等别人来伤害你。
我无语。
这话听着残忍，却是真实。
远处，易天南已经将琴盖合上，下了二楼，与喜欢他的听众们告别。
我听到有人嚷，让他再弹一首。看来，他在这里已经很受欢迎。
若惜与我一起目送易天南离开惜缘。然后说，小桥，你还是忘不了他。
我点头。是，爱过，就不会忘记。
可他，有了妻。
我知道。
小桥，与其这样等待，不如主动选择。
选择？
比如，郑海洋。
可我不爱他。
真的一点也不爱么？
若惜，我感觉自己老了，爱不起来，亦不懂得恨了。我只知道，自己的心像花，枯萎了，风干了，任再多雨水也换不回原本的鲜美。
傻小桥。若你再不选择郑海洋，那我可主动出击了。
呵呵，随便你。
此许当真？
当真。
举杯，两个女子以咖啡代酒，饮尽别样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