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此情无憾 东宫惊魂(下)(1 / 1)
一阵紧张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我坐起身来问:
“是谁?”
只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诺颜姑娘!是杏儿!”
杏儿,杏儿,是东宫的人,我忙起身去开门,把杏儿让进门里后,看了看门外并没有其它人,赶忙关了门。
我转过身来,说:“是这个时辰吗?”
杏儿推开窗子看了一眼说:“按主子吩咐的,应该就是这个时辰了!”
我不安的来回的走着,说:“是不是还要等福虎和福齐,还有东宫里都还有什么人?”
杏儿看着我说:“对,料后的事还得要福虎和福齐来做,东宫里现在只有些宫女,应该没有什么事!诺颜姑娘不必不安!这是杏儿带过来的夜行服,您先换上,一会儿会用得上的。”说完,扔过来一个包袱给我。
我接过包袱打开,确实是一套夜行服,连面巾都有,我忙着把旗帽,旗服摘下来放在柜子里,换上夜行服。突然想起我还不知道那本帐本放在哪里,东宫那么大,我要到哪里找?
“杏儿,你可知道那东西在哪?”
杏儿帮我围上面巾,固定了一下,说:“具体的位置杏儿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在太子妃的房间里,具体的位置只能由姑娘您来找了,不然主子找你干嘛来了!”没然到这小丫头嘴还挺厉害,我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忽然,杏儿说:“该到的人到了,杏儿要先回东宫了,你放心,杏儿会在外面给你把着门,你只管在里面找就可以了!切忌,时间不要太长!”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她,杏儿一开门,便看见福虎和福齐两兄弟,他们打过招呼后,杏儿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刚一进门,福虎打量着我的一身行头,说:“姑娘穿上这衣服,我差点认不出!”
我照着镜子看了看,说:“可不是吗?蒙上大半个脸,哪能认啊!咱们这就走吗?”
还没待我说完,福虎和福齐双双架住我,说:“得罪了姑娘,走着去的速度太慢!”说完,我只感觉自已的身体凌空拔起,却已至身于屋顶上,两人的轻功都很好,带着我这么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还能走得如此快,也是到此时我才明白,这轻功,并不真的像古龙老师说的,如行云流水般,其实也是借助旁边的辅力的,只是会这种功夫的人,脚力都非常好,一般人身子不会这么轻,身手不矫捷,所以无法借助平行的力量,我紧闭着眼,不敢睁开眼睛看,更不敢欣赏这皇宫的夜景,只听得,耳边的风呼呼的闪过。
忽然听到福虎说:“姑娘,睁开眼睛吧!”
我悄悄的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陌生的院子,当看到门口上方的牌匾时,我愣住了,东宫。我转过身,看向福虎说: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福齐拿着绳子绑住了我的腰,说:
“你进去,杏儿会在外面帮你把门,我和大哥会在房顶上准备随时接应你,关键时该你只要拽一下绳子,我们就会把你拉上来。”说完,使劲帮我紧了紧绳子。我点了点头,用力的呼吸了一大口气。
随后我们三人一起进入太子妃的房间,杏儿在外面关上了门,福虎和福齐从窗子一跃而上。只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得只听见蜡烛呼呼的燃烧的声音。我的心扑腾扑腾的跳着,双手不自觉得的颤抖着,我环视了一圈房间,整个屋子虽然很大,但很简洁,只有一张床塌,书柜和衣柜,其它是一些装饰的东西。屏风后面便是沐浴的地方。我蹑手蹑脚的打开衣柜,里面只有太子和太子妃的衣服,我翻了翻,什么都没有,我转身到书柜前,满满的一柜子书要藏一本帐,这太容易了不是。我一本书挨着一本书的翻开看,生怕错过一本,我翻遍了整个书柜却一无所获,仰着头有些酸痛,蹲着的腿也有些发麻,我走到床上,一屁股坐下,一般揉着腿,一边用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我想如果要是我,这至关重要的东西,会放在哪呢?
我一定会放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花瓶,这两个字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赶紧起来翻了各个花瓶,里面却空空如也。我一脚踏上鞋塌,突然觉得这鞋塌踩上去的声音,不像在别的宫里那样的实称。我忙蹲下身,用手敲了敲,果然声音很空,里面一定有暗格,我把整个鞋塌拽了出来,可是前后左右都没有机关,那一定是底下,我用尽了力气把它翻了过来,果然有一个小开门,我拉开小开门后,里面放着一本累似于书的东西,我拿出来,翻开看,果然确有记载,四十五年,四月初五。吏部尚书,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同年,七月,户部挪用,黄金一百万两。我匆匆的看了几眼,确实让我震惊一翻。真想不明白,这江山早晚有一天都会是太子的,到时候不是什么都有吗?为何要贪图眼前的利益。
突然,听见杏儿在外面大声的说着:
“太子爷,吉祥!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杏儿怎么没见太子妃呢!”
只听见太子懒懒的声音,说:
“别提了,今个儿的宴着实不高兴,爷今个儿心情不好,就自己先回来了,对了,杏儿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这会儿在这做什么?”
我一听,忙一把把帐本塞进怀中,翻过鞋塌把它推了回去放好,刚想拽腰的绳子,却听到太子已到门口的脚步声,我一时情急,转身躲进屏风后。
从屏风后,隐隐约约的看见太子推开门后,把帽子一把扔下,粗俗的扯开上衣的领扣。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床上,拿过身边塌子上的茶水就要喝,却不小心撒了一身,他随手抓过床上的帕子擦拭着身上的水,我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嘴,那不是我刚刚擦汗的帕子吗?太子擦着擦着突然发现这帕子上的图案,是一片茶香,按规距太子妃帕子的图案应该是牡丹才对,太子又拿起了帕子闻了闻。
生怕太子发现什么,我一时紧张,不小心踢倒了旁边的瓷壶。我心叫一声不妙,只见太子转身就向我走来,大喊了一声说:
“出来,哪个好大的狗胆,偷到了我太子的头上。”我转身想往后躲,可是屏风后的屋子只有几坪米大,我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想着办法,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一定不能出声,现在他只是确定有人,但并不知道来者的目的,也不来者是谁,我不能自己暴露目标。太子一个转身转到屏风后,看了一身夜行服的我,可能是挡住半边脸的关系,太子并没有认出来我是谁。还在不停的问:
“你是个女的?这帕子是你的是吗?放心,我胤礽最懂得怜香惜玉,来,你把帕子取回去吧!我不会追究你的!”说完,不停的向我逼近。
当真我也会上你的当吗?论功夫现在我一定打不过胤礽,我若真的取回帕子,他定会一把把我抓住,我不能自投罗网。我一边往后退,一边推着旁边和身后的窗子,可是怎奈何我怎样推也推不开。正在此时,太子一把上前就要撕开我的面巾,我随手拿起旁边的花瓶闭上了眼就要朝太子的脑袋一把砸过去,正当我因为并没有听到声音,想睁开眼睛时,却看见太子倒在地上,而我的手上的花瓶却完好无损,我不停的大口的喘着气,惊慌的不知所措,我杀了他,我杀了人,我一把扔掉手中的花瓶,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彷佛这罪恶的双手冲满了鲜血,我不停的摇着头!
突然意识到有人一把拉过我,我猛的睁开眼睛,福虎清瘦的脸颊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大叫着说:
“我杀人了!”福虎一把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说:
“没有,你没有杀人,是我,我是只是把他打昏而已。”
我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太子,福虎指着太子的脖子上的红印说:
“你看,刚刚我只是在他的脖子上拍了一掌。我看了又看,真的没有看见血迹,我试着把手指放在太子的人中处,发现真的还有呼吸,我惊慌的心情一下子稳定了下来。福虎拉起我的手,转身就要走。
我开口唤住了他,说:“慢着,这样不行,你搭把手,把他抬到床塌上去。”
福虎并没有多话,点了点头,一把抓起太子,把他丢在床塌上,我忙捡起地上的手帕,心想,刚刚就你差点儿坏了大事,赶紧塞了起来。随后,我拿过被子一把把太子蒙上了,这样别人只会以后太子是睡着了,我们就能安全的逃走。
我放了个暗号给杏儿告诉她,行动成功,她可以撤了。随后,福虎用我腰间的绳子绑住了我们俩个人。使劲的拽了拽,一个空转身,我被带到了屋顶。福虎给福齐使了个眼色,两人抓住我腰间的绳子,一把把我提了起来,随后三人便往景仁宫赶,正在眼看着快到景仁宫,可能是腰间的绳子承受不住我的重力,“砰”的一声断裂了,我的身体忽然的下沉,我紧闭着双眼,不敢再看,也不敢叫喊出声,忽然我感觉腰间有一双紧有力的手环抱住了我,然后平静的落到了地面。我睁开眼睛,竟不自觉得把眼前的人儿看成了胤禵,我刚开想伸手去抚摸胤禵的脸,忽然后面走过来一群御林军侍卫,大喊着说:
“有刺客!”
抱着我的人儿也像忽然清醒了一样儿一把抓着我,飞跃而上,越过墙头,福齐在墙的另一边一把接过我,已经到了我的房门前,我刚要拉着福虎福齐往里进,福虎一顿,说:
“我们兄弟二人不能再逗留在宫里了,凭我二人的功夫,逃出去绝不成问题,只是御林军侍卫怕是一会儿,一定会到这园子里搜,姑娘自己保重。”
我一想,却也是,我这宫里要藏两个男人却是藏不住,而他们要是带着我怕是就逃不出去了。我点了点头道了声:
“多谢!保重!”随后,二人一跃身,便跨墙而出。
我急急忙忙的向屋里走,正巧撞上正要出门的容儿!容儿刚要大叫,我一把捂住容儿的嘴,用脚把门踢上,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巾,待看清楚了我的容颜,容儿不再惊叫,我才放开捂着她的手说:
“是我,现在你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赶紧把西屋里酿的花酒,拿过来!”
容儿虽然惊讶,但也乖乖的去取酒。我赶紧脱下身上的夜行服,刚想丢到床底下,一想不对,若是一会儿御林军来搜人,必定先搜床下,我把衣服塞进被子里,看着手中的账本,一下子压在了枕头下。容儿此时也端了花酒过来,我拿过酒壶倒了一杯,一口灌下,冷不防的被这刺鼻子的辛辣的味道,呛得直咳蔌,容儿赶紧过来帮我扶着后背,我吩咐容儿说:
“一会儿甭管谁来,你都要记住,你们小姐我今个儿晚上一直未踏出房门半步!”容儿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我又倒了些酒在杯里,喷撒在了身上,然后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便一股儿脑的躺在了床上,紧紧的盖住被子。
容儿刚想撤下酒壶和酒杯,就听得门口传来了一阵紧迫的敲门声,吓得容儿一下子失了手,倒了酒壶,容儿惊慌的看向我,我坐起身来,示意她去开门,容儿手忙脚乱的开了门。
“打扰了,姑娘!我们是御林军今晚守夜的,刚才看见一伙刺客往景仁宫方向过来了,所以为了德妃娘娘也为了姑娘的安全特来搜查,如有得罪之处,还忘姑娘体谅!”容儿闻言,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
容儿说:“您这是哪儿的话,快里面请!”我也假装醉醺醺的披了件外衣,坐了起来!
一进屋,可能是满屋的酒味,打头儿的侍卫皱了皱眉儿!看向了我,我心里一乐,还就怕你闻不见呢?
我也看着那侍卫说:“真不好意思!诺颜今日喝得有些多,此时不方便起身,您还多照谅!”
御林军的侍卫把整个屋子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打头儿的侍卫看了一眼桌子上半倒着的酒壶,忙说:
“喝酒伤身,奴才劝姑娘还是少喝为妙,宫里奴才已经搜过了,您放心!我派一组侍卫守着景仁宫,姑娘如果还有什么情况,言语儿一声就行了!”
我用手扶着头,装做头痛的样子说:
“有劳您惦记着了,多谢您了!诺颜要是有什么事,定会言语儿的!诺颜身子不太舒服,就不送了!”
“这是应该的,哪敢有劳姑娘您呢?您好生躺着吧!咱们撤!”说完,这一屋子的御林军便都撤了出去,容儿忙着把门关上。
我也轻呼了一口气,紧悬的心也放了下来。身上却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看向容儿说:“容儿,你现在可以问了?”
容儿摇了摇头说:“容儿什么也不会问的,小姐为人如何,容儿比谁的都清楚,您不论做什么都一定有您的道理!”
我感激的看着容儿,并不只是因为她的体谅,更因为她的信任,和义无反顾的支持!我紧紧的握住了容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