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四(1 / 1)
我也点点头:“我姓钟。”
他的目光更奇异了,但是……唔,也沒有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姑娘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相貌很象,不过,年纪不大对。”他一笑,露出有些怅然的表情:“而且姓氏也相同。”
啊,这位小兄弟你沒认错人啦,我估摸着你说的那人就是我。不过,就跟刚才去红楼里一样,我的相貌,在他们的眼中看來,都不老。
我笑笑,也不想解释我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以前的事我又一件都不记得,就算告诉了他又怎么样。我只说:“长的很象吗。”
他的神态也自然了一些:“很相象,不过……她比我年长,可是姑娘你看起來比我还小着好几岁呢。”
他这人说话倒也挺和气,我眨眨眼:“嗳,说不定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呢。你要知道,这个人的武功学到很高的境界,这个相貌也就比一般人显得年轻呢。”
他愣了一下,又笑了:“姑娘说笑了。”不过虽然这样说,看他的样子却又舍不得就这么走开。我倒是趁机会跟他打听路:“我在这里迷了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说:“这是峨嵋山哪,姑娘來这里是做什么。”
我搔搔头:“來找人吧。我朋友去问路了,也就马上回來。耽误你一会儿功夫,你尽请自便。”
他揖了一礼,说:“那就后会有期了。”
这人轻功一定学的不错,一转眼就跑的沒了影儿。不知道和黄帅哥相比谁更厉害一点。
我继续编狗尾巴草,又编了一条小鱼儿,一只小猫。猫尾巴还沒接上,黄帅哥回來了。
他是踏松而归的,穿着青衫的身影立在枝头,山风吹卷着松涛如浪,他的身形也跟着起伏不定,却站的稳稳的。
“噫,轻功不错哪。”我笑着把草鱼对他晃晃:“我刚才遇到一个过路的人跟他打听了一句,这里是峨嵋山是不是。”
他点一下头。
我举着草鱼站起來:“你把我也带上去瞧瞧,站树上肯定很有意思吧。对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他淡淡的说:“去峨嵋派看一看。”
我好奇的问:“那里也有我认识的人。”
他想了想,居然摇了一下头。
我竟然猜错了。
“是我的故人旧事,去看看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哦……
故人旧事。
沒谁告诉我,不过我直觉就猜着峨嵋派里好象都是女人。他的故人……是老情人。旧事……是情事。
哎哎,沒看出來他还是个,呃,咳,那啥的风流人物一个啊。
不过也是啊,长的这么帅,就算他不想风流别人,别人说不定还想來风流他咧。谁沒一段两段的过去式,不稀奇。
等到了地方,果然我的预感沒错,上上下下全是女子,偶尔能见着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经过,不过也是寥寥无几。
黄帅哥手中似乎有什么信物,直接一亮出來就被迎到里面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外面百无聊赖。一壶茶反复冲水喝,都喝的沒了茶味儿。这地方闷的很,沒点儿有趣的东西。
我在屋里坐不住,自己出來在院子里转悠,然后不知不觉就转出了院子。
结果走了沒几步,前面一个人匆匆而來,碰个照面。
他意外,我也满意外的。
“咦。你也在这里啊。”
这不就是路上遇到的那个姓张的人嘛。这人跑到一个女多男少枯燥的道姑聚集地來干嘛。洽谈商贸。贩卖人口。
总不会是來求婚的吧。
不过看起來他表情有点晦气,而我又很无聊,正好凑到一起,我邀他进刚才我坐的那间屋,倒沒有茶味儿茶水给他喝。
然后坐下來,开始套话。
“你來做什么哪。找人还是找工作。”
他一脸茫然,我顺道解释:“是不是你來找个小工做做想赚点钱用。不过我看你武功很好,也许是你來寻仇的。”
他摇头,有点啼笑皆非的说:“都不是。”
我开动脑筋发挥想象:“难道是來求婚的。你心上人在这里。”
他居然想了一想之后,点头承认:“差不多。”
哎呀。居然是个如此八卦的理由啊。
我马上精神抖擞:“怎么样。你表白过沒有。她答应不答应。你们进行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打算办喜事。这个那个的……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生几个孩子。”
他表情呆滞,然后回答:“我们……早成过亲了。不过,前些时日赌气,所以她又回來峨嵋住,我这次來是想接她回去……”
噫,原來是夫妻吵架啊老婆回娘家啊,沒噱头了。
不过我换一个方向提问:“你们干嘛吵架。”
他的表情有点古怪,好象是有点生气,又有点害羞。我总结一下,应该理解为不好意思或是恼羞成怒。
“因为敏敏……”
第三者。
我的耳朵支的高高的不耻下问:“敏敏又是谁。”
他的脸色可疑的发红,有点别别扭扭的说:“敏敏……是前元朝汝阳王的女儿。”
哦,了解。
“不过我问的不是她的身份啊,我问的是他和你的关系。”
“这个……说來话长。”
我赶紧给他杯里续水:“不要紧不要紧,你慢慢讲,反正这会儿有的是空闲。”
不知道他和我之前认识是什么关系,反正看他的样子沒拿我当外人,我一问,他还真就开始说了,而且尽管有许多地方一语带过,基本上还是讲的很详细的。
我很配合很捧场,不时的表示出,哦,啊,咦,呀……等等意义不同的感叹。
等他讲完,一壶水也喝干了。
简单概括,就是这位张小兄弟当了一个叫明教的教主,和那位敏敏姑娘是死对头,也曾经为了她折腾的要死要活,但是因为误会重重,家国仇恨等等等一系列后妈后爸设置的硬性阻碍,也因为家中长辈不同意,所以有情人终究被棒打鸳鸯天各一方。而他现在來找的这位周姑娘,虽然也有波折重重误会连连,但是无奈两人又有青梅竹马的情份,也算两情投合,再加上两边长辈都乐见其成,所以最终还是结为连理。只是人无完事玉无完璧,总得有点小瑕疵。这个小小的瑕疵就是那位敏敏姑娘了。
“其实这次是真的沒有什么……”
“啊,事情应该是沒什么,”我点头晃脑:“但是你心里呢。应该是一直对那位什么敏姑娘一直念念不忘吧。要不然你现在的夫人为什么要生这么久的气。”
他不说话了,看样是默认。
唉,这种事情最难说了。好象在哪里看到一段比喻,说是每个男人的生命中都有红玫瑰与白玫瑰,娶了一个,必定难忘另一个。
因为人就是这样啊,总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身边的一个会慢慢的变成鸡肋,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这位张小弟娶了周姑娘,觉得敏敏姑娘就是永远的红玫瑰了,要是和那位敏敏姑娘结了婚,然后再想起这位周姑娘,想必也觉得这位就是永远的白玫瑰。
这个课題又深又远又复杂,我是研究不來的。
还是让他自己在这个永恒的三角课題里去好好研究个够吧。
我对他表示理解,但是不同情。
男人啊男人,你就是这么无能又复杂的动物啊。
话说,那位黄帅哥的旧人旧事又是怎么回事儿呢。他都进去研究了半天,还沒有研究出结果來吗。难不成他的课題不是三角。是四方形。五角星。六芒……呃,还是不规则多边形。
就他的相貌來看……不是不可能的事……
和那位张兄弟换了话題,他以前曾经当过某邪教教主,后來激流勇退洗手不干了。他出身很是个厉害,老爸是名门正派老妈是邪教妖女,,正邪通吃。直到现在江湖上还是把他公推为武功天下第一……呃,真是看不出啊看不出。
不过等他告别的时候我很纳闷的问他,干嘛对着个刚认识的人说这么多,巨细无遗就象在跟领导做工作报告似的。他笑笑:“钟姑姑当年救过我妈妈的性命,只是后來她就再也沒有出现过。我很想……让她知道我这些年的经历。”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來说:“对了,我忘了说我的名字。我叫无忌,张无忌。”
张无忌。
倚天屠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