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势在必行（1 / 1）
第三十五章势在必行
*决计
朝阳明媚，霞光淡红，沂月倦怠的靠着御座。
淡淡地提出了招募女骑士的看法，大臣竟然都没有反对。
沂月表面上很满意地点头，心里不免有点忐忑。她不觉回头望向空灵，空灵笑得温和。
他并不想这么做，仅仅是希望可以分担她的担子。他隐隐觉得终有一天她会不见。只希望有一天她如果一声不吭离开自己时不会太惊慌。从现在起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卸下对她的依赖。无论是安趾还是自己都要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挑花渐渐地红了，映红了整个园林。沂月倚靠着树干，弯腰拣起刚落下的一朵花。
在鼻端轻嗅，有淡淡的沁脾的香味。
空灵在旁拿着扇子，伸手接过，一朵嫣红的桃花落在扇面上。递到沂月面前，沂月笑笑伸手接过。在指间转了转，仔细地端详了片刻。空灵为她插在了鬓间，沂月抬眸淡淡地笑了。
“以后没必要和他们商量好了再同我说。他们提出异议我又不会把他们怎样。”，沂月温和地笑道。虽然自己行事一直很没耐性又独断但基本还算明理。空灵事先和他们打好招呼，商议好了也是怕自己在大殿上发火吧，沂月如此想着也就释然。
她虽然也有想过，这是不是空灵想架空她权利的开始。但是她深信空灵不是那种人。何况就算是，她也无所谓。所以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空灵会这么做的理由，就是他想要众臣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
空灵的指尖眷恋地扶过沂月的发，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沂月错愕地抬头。
空灵收回手淡笑道，“你这么敏感，这么聪明，这么为我着想我很感动。”
沂月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这么叹气感觉老气横秋诶。”。空灵在曲指沂月眉间一弹。
沂月抿着嘴抬头，皱眉懊恼地嘟囔：“很痛啦。”
空灵不禁哈哈大笑。
小芹与女侍远远地守着，望着伉俪情深的两人，羡慕不已。
在她们看来，空灵大人和主公简直是天作之合。身份、才情、容貌都是那么般配。两人携手，安趾必将开创未有的盛世。期待的同时更感谢上苍，给予安趾最可爱的王。
及至回到文庄院，左和明凤正等着。
沂月朝着明凤抱歉道，“我的婚礼仓促，不然可以等子安哥哥。他这几日就要到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借口说服他这次不要带你走。”
明凤在就近的椅上坐下，递上了册子。
沂月伸手接过，抬眼问道，“什么？”。
“我离开后你可以考虑让他接替。”，明凤望着沂月笑得深不可测。
沂月缓缓打开，极其自然地读了出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冥冥之中谁安排。”
沂月抬头望向明凤疑问道，“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会想到的。”，明凤笑眯了眼。
沂月皱眉，聪明也不是这么用的。可以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
“左，一个月的时间够吗？”，沂月挥手推开小芹递来的茶，“换梅花茶。”
左难为地点头，“应该没什么问题。‘云族’只要开始攻云城，就只要两天至多。问题在于我们怎么解决‘云族’。”
沂月接过小芹再次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浅笑盈盈，“和谈。”
左和空灵皆是一愣转而望向沂月。沂月眯着眼，不置可否地漠笑不语。
明凤淡笑点头。她终是出人意料。
“你想好了是吧。”，明凤语气没有丝毫疑问，平淡地觉不出波澜。
沂月点头，望着明凤笑容灿若窗外芳菲的妖红。
空灵没再多问埋头整理沂月懒得理会的奏折。
左将椅子搬到了窗边，阳光下身体温温热热的。驱除了积累日久的寒冷。沐浴在阳光下他才能温暖自己的寒冷的心。对着侬情软语的两人，才能克制自己的心伤。
“主公就这样干脆地收拾了‘云族’。不怕惹来非议？”，释然倦怠地扶了扶额头，喃喃问道。
“到时有再多的非议都改变不了我入主云城的事实。”，沂月淡淡地合上手中的奏折回道。
左含笑点头，起身作揖告退。
明凤随即站起身。
“你这几日可以开始收拾了，子安哥哥来接你。”，沂月淡淡道。
明凤唇角带笑，款款福身退下。
*匿迹
烛光昏黄，沂月呆呆坐在房内。在阳光下摆弄着十指，幻化出各式各样的形状。
空灵撂开帘子走了进来。看见桌前的沂月明显愣了一下。
“今天不出去吗？”，空灵平和温柔地问道。自从知道并默许沂月出宫，沂月每天处理好政事就离开。等到日落，甚至月中天的时候才会回来。今天怎么这么乖呆在寝宫。
“恩——”，沂月头靠着手臂点不了头，只好眨眼示意。昱哥哥又不在，摘月楼不知出了什么事，他这几日都要不在安趾了。
“叫晚膳吧？”，空灵问道。
沂月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道，“好。”
小芹领着女侍端着饭菜进来。
由于是第一次和空灵一起吃饭，两人不熟悉彼此的口味。
沂月兴奋地伸筷夹起鱼肉往嘴里送，满意地点头道，“这厨子的手艺可好了，做的鱼特别好吃。你试试。”
“是吗？”，空灵夹了块尝试了下。
沂月盯着空灵双眼闪闪发亮，问道，“是吧？”
“恩。”，空灵点头。沂月高兴地附和，“我就说嘛。有空了应该见见这个厨子。这么巧的手和这么巧的心思一定是一个很典雅的女子。”
空灵但笑不语。
吃过晚饭两人携手去御花园散步。空灵扶着沂月，沂月笑回首，依依挽住了他的手臂。
走在夕阳下的湖畔，波光粼粼的湖面倒影着相谈甚欢的两人。
“空灵，关于王踅夫妇，我该怎么办？”，沂月抬眸深深望着空灵，眸底有着深深的矛盾。
“你还没处死他们？”，空灵不敢置信地望着沂月。
沂月微愕，咬紧下唇默默点头。
空灵叹了口气幽幽道，“不忍心还是因为左侍？”
沂月抬头望向云端，眼神迷茫惘然。不是不忍是不想后悔，左虽然从来不曾提过。但是他在乎。
空灵拦过沂月在怀，沂月并没有拒绝。望着怀里失神的沂月，空灵不忍。
空灵宽慰道，“只要世人认定他们死了就行了。不一定非要他们的命。”
“可以吗？”，沂月抬头，眼神带着渴望。就像当初那个寻求认同的少女。
空灵坚定地点头。沂月茫然失神间漾起明媚的笑。空灵望着如花笑靥失神。
“空灵，陪我一起去好吗？”，沂月低低问道，很久了也是时候去见他们了。
空灵牵起沂月的手，柔柔地点头。沂月愣愣望着交握的手，宽厚温热的大掌让人心安。
昏暗的宫灯照亮仅仅是不出五步远。空灵牵着沂月走下深邃的阶梯。
“我来送你们一程。”，沂月漠然望着王踅。
“亲自来，很荣幸。”，王踅淡然笑说。这些天，能和芙儿相依相伴。诉说心底事，对他来说已经很知足了。他回头望向甄芙。深深地凝望，相视而笑。生命尽头有彼此的陪伴，何求。
沂月回眸望着空灵，面对王踅的释然，沂月终归还是有点心惊。连死都不怕的人总会让人怕的。让空灵温和笑笑握紧沂月的手，沂月低头叹了口气回握。
片刻之后沂月回头示意小芹递上药。
小芹端着药盏上前，平静地递给王踅。在主公身边久了，她学会了很多。学会了服从，学会了果断，学会了冷漠。而今在她眼里，除了主公谁生谁死皆无意义。
她只想为主公分忧。她只会为主公欢喜只会为主公忧心。
王踅和甄芙平静地喝下了漆黑的药。
“小芹，你跟着他们，只到确定王踅夫妇安然出城再回来。”，沂月唤着小芹，转头指了指身后的侍卫。
小芹噙着泪点头。主公果然还是心软的人，不是那么的无情。她追随的人，果然值得她付出一切。
沂月纳闷地望着小芹，并没多问。转头朝空灵笑笑，两人相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