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蠢蠢欲动（1 / 1）
第二十六章蠢蠢欲动
*序幕
月色朦胧，花影朦胧，人影绰约。
沂月只身一人走在山寺清幽的夹道上，山上尚冷。清冷的寒风带着点朦胧的诱惑。
素来贪凉的沂月，喜欢极了这样清冷的风。走的时间久了，浑身冒汗的沂月二话不说，将外衣解下。
外衣吊在手臂上晃晃悠悠。
沂月终于到了清凉寺。放眼一望人山人海，香火鼎盛。虽已至夜半，清凉寺前车水马龙。沂月刚刚是从山西边的道上上来的。而来上香的都是从北边来的，北边就不是阳安人氏了。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有座清凉寺的。
沂月抬头望了一眼，这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引人注意的呀。
沂月摇摇头，绕到寺后，在小门外敲了敲。
吱呀一声，门开了。门后露出了一个小光头。
“你找谁？”，小沙弥问道。
“你们的住持呢，你去告诉他有人在他的禅房等他。”，沂月说着跨进了小门。朝着方丈居住的禅房走去。四面经冬的花木，枯枝败叶落满了地。一弘清泉依旧流泻而下，环境清冷。
月下，沂月一个人坐着等候。禅房门紧闭着，沂月只好干坐着。
“主公。”，法显疾步走来，匆匆问候过，亲自去倒茶去了。
沂月望着端着茶走来的法显，朗朗地笑了，“我该找个值得信赖的女侍送来照料你的。你的身份特殊，委屈你了。”说到最后有点心虚了。
“我能照顾我自己的。”，法显含笑搁下茶盏，“尝尝我新研制的花茶。”
沂月点头，接过茶杯闻了闻，赞叹道，“很香啊。”
沂月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你们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上香？”，沂月放下茶杯，端起了茶壶倒茶。
“收养了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当然要给他们饭吃。又不想用杀人换来的钱养他们。所以就在山下大放流言，说这清凉寺的神迹。自然人就多了嘛。”，法显一脸仅此而已的表情。
沂月轻叹气，无奈道，“闲着找点事做也不错啊。”
法显拿过沂月手中空了的茶盏倒满。
“主公来了，我就不用再闲着了。上次派人去保护各国使节的杀手，两死一伤。”，法显淡然说道。
沂月点点头没答腔。
“我们在暗处，可对手甚至了解我们的行踪。似乎知道是主公派得人，但庆幸他们并不知道是清凉寺的人。”，法显的语气波澜不惊。
沂月端茶的手悬在半空，问道，“你的意思是对手是个清楚知道我会有什么举动的人。”
法显点头，递上茶杯，沂月微笑伸手接过。
“是的。”，法显回道。
沂月沉思道，“这事我自会查清楚。这次来我有件事拜托你。”
“杀谁？”，法显淡淡问道。
“王踅。”，沂月抿了口茶声音清冷。
“发生什么事了？”，法显疑惑，怎么突然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从来王踅都是一个安分的人。
“在我和他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我要主动试探一下，甚至由此就直接拉开对峙的序幕也不错。”，沂月沉思开口。这是她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越拖只能对自己越不利。
“阳安三分之二的军队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沂月突然暴出一句。
“那主公你怎敢如此贸然行事。”，法显不解。
沂月微微一笑，“你派得杀手定是杀不了他的。请你慎重选择执行任务的人。”
“杀不了为什么还要杀？”，法显不理解。
“我只是要他知道，宣战。”，沂月淡定地端起了茶杯。
“我知道了。”，法显回道。
沂月望了望天色。不早了，黎明就要来临。
“我走了。万事小心。”，沂月回身朝外走去。
法显望着沂月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动。身份尊贵如斯，却从来不曾在他面前自称孤。一只以来以我自称，单凭这他就愿意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决定
沂月端坐在龙椅上。听着文臣絮絮叨叨地陈述着天灾人祸。沂月打起精神，专心听着。脑袋飞速转着。后来终于发现了自己对自己的国土所知道的都是在书上记载的。现实总是在不断变动。十年前的鱼米之乡，现在可能正饥民遍野。
“禀主公，臣有奏。”
“讲。”，沂月接过内侍递上的奏折打开。
“王踅王大人近日遇刺。主公是否该聊表心意。”
“孤不曾记得现在朝中还有王踅这个人。”，沂月合上奏折回道。
“前左侍王踅王大人。”
“哦——前朝元老哦。孤会叫礼部的人安排一下。”
“主公英明。”
内侍见沂月面带倦色郎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礼部侍郎上前。
沂月困顿地点点头。
“主公是时候考虑大婚，各地望族的未婚公子，臣已经编辑成册，待主公择选。”
沂月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孤的婚事有劳你费心了。孤会考虑的。”
“臣恳请主公尽早——”
“够了，退下。孤说过会考虑。”，沂月冷声呵斥，厌恶地瞅着礼部侍郎。
众臣诺诺不敢再多言。
内侍大声宣布，“退朝。”
沂月在文庄院接见余明凤。
“有什么线索。”，沂月心情不爽，没心情寒暄。
“我听说了，话说回来，主公也是时候选择另一半了。”，余明凤好不容易发现了她的软脚，还不逗逗她。
“烦死了，别提了。”，沂月不耐地挥手。
余明凤也不再多言。
“主公吩咐的事我已经有眉目了。”，余明凤递上收拾妥当的折子，“我发觉主公你直接可操控的兵力有一半在良辰、美景的势力范围。”
“势力范围？”，沂月一愣，“什么意思？”
“不会吧，这都不懂。一直跟在你身边，你又那么器重。当然就有权利了。”，余明凤不能了解地摇头。
“是吗？”，沂月不明白，原来自己的身边所有的事都可以那么龌龊。
“那么有什么意外发现？”，沂月冷静地问。现在的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意外，我一点都不意外。”，余明凤回道，“是你自己一直都没怀疑过她们。只要稍微查一下，你就可以发现她们到底干了什么。”
“什么事？”，沂月问道。
“把你卖给桑植了。”
“什么？”
“在你的眼皮底下，将你拟订的计划转交给了夏完淳。手段还那么高明。”，余明凤咬牙切齿。
“蝶舞？”，沂月忽然想起被夏完淳带走的舞者。
“没错。带走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主公你设想一下，埋下了多大的祸患。”，余明凤叹了口气问道，“现下怎么办？”
“迟了。在桑植境内杀不了她，更何况也许桑植已经知道一切了。”，沂月拧紧眉。看来当务之急就是联系上陈中和（第十六章提到过）。借他之力，既已选择站在这边，沂月没打算让他置身事外。
沂月抬头望向余明凤正色道，“相信我吗？”
余明凤毫不迟疑地点头。
“桑植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唯今之机必须尽快解决逆臣之事。到时内外夹击我怕撑不住。”，沂月盯着余明凤的眼睛问道，“把晋城交给我，你不反悔？”
余明凤点头，“晋城只有在主公手上才会姓苏，我别无选择只有相信。”
沂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吩咐空灵做准备。百顿还有释然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事不能拖，你尽快吩咐下去，陈中和那边一联系上，我们就行动。”
之所以不告诉左侍是因为对付的人是他的父亲。而到时自会有人告诉他。到时他也有选择到底站在哪一边，她不想逼他做出抉择。其实是在害怕吧，沂月自嘲。
余明凤点头，“什么理由？”
“以谋反之名你直接找他。我在明宫应付各路人马，不是各各都想要我的命，静候大架。”，沂月的脸上浮上一抹嗜血的微笑。
余明凤告退。
沂月唤小芹进来，交给她一封信。
“去城郊清凉山将这信交给清凉寺的住持。记住这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乔装从密道出去，不要让良辰、美景发现，快去快回。”，沂月吩咐着，从书架暗格内拿了件衣服递给小芹。
小芹急急换上衣服，怀揣密信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