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满城风雨（1 / 1）
第七章满城风雨
*一见如故
一弯残月还是斜斜地挂在天边。沂月独自一人走在蜿蜒的小路，直通向清幽的地方。方丈居住的禅房，四面的花木长的又浓又密。一弘清泉流泻而下，环境清幽，静雅宜人。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住持真会选地方！”，沂月在禅房门前停下。
“少主大驾，有何贵干。”，住持闻声而出，看见沂月会心的笑了一下。
“知我者非大师莫属。”，沂月不客气的坐下拿起点心就吃，“爬了这么久，累了。”
“少主，让我们大开杀戒对付冷雨阁于礼不合。出家人不杀生的。”，法显干笑着回房端喝的去。
沂月一脸的无所谓：“就是没人会怀疑寺院我才要反其道而行。”
法显端着酒再出来时就发现多了一个人。两人正开心的谈着
他开口问道：“有客人？”
沂月点点头，回头笑望着刘付昱说：“哥哥，这地方很难找吧。这是法显。”
刘付昱朝着法显点头示意。
三人对坐而饮——
“公子怎么称呼？”，法显问道。
“刘十。”，沂月接过。
“少主今日到访有何事吩咐。”，法显闻了闻酒，香气浓郁。
沂月喝了一小口，冷然地说道：“半年后我要出兵桑植，这半年内我要他们的人有来无回。确定是探子的杀掉不肯定的软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过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不会冤枉人的。”
沂月回过头望着刘付昱甜甜地笑了，“哥，这酒还不错吧。”
“恩——”，刘付昱颔首。
“显，谢谢你的招待。梨花酒在土里埋了很久了吧。难为你肯拿出来了，下次来给你捎壶好酒。”，沂月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对着法显笑道：“你埋在第几棵树下，我自己去挖。”
“这排槐树倒数第三棵。”，法显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我去去就来。”，话音未落沂月已拿起锄头往那边跑去了。
“刘公子你是少主的朋友？”，法显开口问道。
“恩。”，刘付昱含笑回道。
法显扑哧一笑：“你是少主带来见我的第一个人，这清凉寺是什么地方少主有和你提起过。”
“效忠于人，各司其职。在明在暗，孰对孰错，何人能定。”，刘付昱端起杯，“敬你。”
“酒逢知己。”，法显亦端起杯。
两人相视而笑。
“哥哥，来帮我。”，沂月的喊声远远传来。
刘付昱回头——
清澈的潭水，倒映着天上的星辰与幽月。树上飘下纷飞的落叶，沂月一个人站在那里。天空洒下微微的细雨，风扬起她一头黑发。银白的月光撒在茜素红的长衫上。柔化了凌厉的飞龙，魅惑的红色丝缎。明媚的笑容灿若夏花，她朝着刘付昱猛挥手。
刘付昱与法显两人相视而笑，走向沂月。
*支走
到了每年的的秋末，到处收集书籍、诗歌，采风的人也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文庄院藏书阁近日很热闹，经整理筛选过后的书被搬了进来。沂月素来喜欢书籍，她坐在门口盯着。神情有点兴奋。
“宇多大人上书要求告老还乡。少主打算如何处理。”，左侍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准奏。”，沂月不假思索地说道。
“少主早有此意。”，左侍问道。
“成人礼的时候我提醒过他，识时务留在这对他没好处。”，沂月拦下一个内侍抽了本书，“没事忙你自己的去。告知芳华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左侍告退。
“左——你去晋城找我？”，沂月翻着书漫不经心地问着。
“不是，在少主回来之前想解决一件心事。”，左侍回答。
“找到了吗？”，沂月突然冒出一句。
“少主上次叫我查白芷国的事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左侍回答，“很可能是十皇子。主要活动、、、”
“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的是你的母亲。”，沂月打断他的话。
左侍一愣，很快答道“还没有消息。”
“我可以告诉你她死了。而且是我杀的，你恨我吗？”，沂月问道。
左侍不敢置信地望着沂月，镇静地问：“传言是真的？”
“杀了她不会连累到王家不是很好。”，沂月一点都没觉得不妥，“恨我吗？”
“只是不敢相信。”
“安排一下让宇多臻风光地走。我要让金志焕金大人知道不时务有什么严重后果。”沂月继续看着书，左侍自行退下。
“时间到了，良辰、美景跟我去议事厅。”，沂月合上书吩咐女侍。
沂月踏进议事厅，停在门口。她没出声，静默地望着伫立在窗口的那抹背影。依旧的白，依旧的清冷，依旧的人为什么有种不能依旧的隔阂。是因为她的背叛还是自己已经不信了她。
萧萧回头望见发愣的沂月出声喊道：“少主——”。
沂月点头示意她坐下。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想去哪。你不能留在阳安，英雄无用武之地。你考虑好了吗？”，沂月问道。
“想去剑羽那，望少主成全。”，萧萧跪请。
“可以，收拾行囊择日起程。”
*情殇
秋风瑟瑟，叶落纷纷，月光融融。石桌上点着一炉香，泡着一壶茶。附近竹林里发出尖锐的切割声。萧萧一下又一下不停地挥舞着佩剑。发泄着郁结的心情。
大雨如注，她和左侍站在檐下避雨等待下人来接。
“释然——”，萧萧诺诺地叫着，“可以叫你释然吗？”
“当然。”，释然转过头望向她礼貌地笑了。
“你明天要去找少主？”，萧萧问。
释然点头说：“恩——”。
水自屋檐上滴下，一滴接一滴，连成了线。萧萧伸手接雨，打断了原有的轨迹。雨水遇阻，水花四溅，萧萧嬉笑地用两指将水弹向释然。
释然笑笑抹干。萧萧继续玩闹着。
“萧不要再闹了。”，释然呵道。
萧萧的动作僵停了，她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语气凄凉地说道：“你的心里始终只有她。”
释然轻声说道：“你别多心。”
“她玩闹你眼里是宠溺，她流血你眼里是担忧，她笑你眼里是欢娱，她无情你眼里是疼惜。你的眼里只有她。”，萧萧说着。
“萧萧——”，左侍轻唤了一句回过头没再说话。
萧萧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只有平和。醉人的微笑千篇一律的平和。在你心里激不起一丝涟漪。”
“你是我的同僚。无法更改也不会更改的事实。”，左侍淡淡地说道。
“我明白了，我先走了。”
萧萧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眼泪混着雨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风婆娑，雨滂沱，谁都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雨，自己又何需介意是真的痛了。
“喝——”，萧萧将竹子拦腰截断已是大汗淋淋。
一旁站着的使女上前替她擦汗。
萧萧走至石桌旁坐下，端起茶喝了口。
“小姐，堇少爷想见你。”，有使女从外头进来说道。
“请他进来。”，萧萧吩咐使女带他进来。
萧堇上前请过安。
“找我有什么事？”，萧萧冷淡地问道。
“姐，少主派我和你一起去桑植边境。我来知会你一声。”，萧堇含笑点头示意后就走了。
紫檀的香混着茶香，很惬意。萧萧苦笑，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游、宜睡。
*姐妹
沂月烦躁地在书房来回踱步。
她朝左侍大声喊：“左，你答应让她来的？”
“我以为你会想见芳华公主的。”，左侍讪笑，第一次意见相反。
“我不敢见她的原因你知道的。”，沂月懊恼地坐在了桌案上。
左侍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奏折，轻声道：“有些事总要面对的。”
“我知道了。明天带她来见我。”，沂月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远方灰暗的天空吹来的狂风，把芳华的头发都吹得凌乱不堪。暴雨，也在狂风的吹袭下向着屋宇直扑过来。芳华站在文庄院书房门口，无论女侍怎么劝都不肯进屋去等。
远远地沂月走近走近，看见芳华被雨淋湿的身子。她冷冷地盯着芳华身侧的女侍说道：“连人都照顾不好，要你们何用。”
女侍齐齐跪下，“少主恕罪。”
“还不扶云后进去。”，沂月冷声地吩咐。
“是——”，女侍应着上前去扶芳华。
芳华扑通一声跪在沂月面前，泪流不止。
良辰、美景见状赶紧上前扶起芳华，连声呵斥服侍芳华的女侍，“扶云后进去你们没听到吗？”
一大群人怎么也扶不起芳华，她怎么都不肯起来。
沂月挥开她抓着群摆的手，冷冷地说：“你若要跪，我就让你跪到小产。”之后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
芳华在女侍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沂月命女侍奉上姜汤驱寒。待芳华缓过来，她命所有人都退下，只剩她和芳华。
“少主，求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芳华含泪央求。
“不可能。”，沂月断然拒绝，“打掉它。”
“我做不到，这是我的骨肉。”
“不用你做，算我做的。怪只怪他自己投生在龙家。”，沂月决然地回道。
“你要我在云宫，为的是暗中解决掉玉宇所有的子嗣。我送各宫妃麝香，一有怀孕的就送堕胎药。为了不让她们有孩子，杀人于无形，我无所不用其极。还要尽力在宫中活下去。还要费心争宠。我真的很累，可我不会也不想计较。我不会妨碍少主的大计，我只是想要这个孩子。少主，请你成全。”，芳华无力地哭坐在地上。
“对不起。”，沂月起身扶起芳华。
芳华发狠地推开沂月，歇斯底里地喊着：“杀了我。”
沂月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往后退去，撞到了桌角。疼得沂月半蹲下身子。
芳华发疯地拿起案上的茶杯砸向沂月。
“砰——”
守侯在外的女侍冲了进来。
只见——
沂月满脸是血倒在桌旁，芳华半跪着抱着肚子失神地望着昏迷的沂月。女侍慌张地唤着内侍，传召御医。大家忙做一团。没人有时间顾及芳华，望着忙做一团的侍从。芳华莫名地笑了，她一步一步走出文庄院走向雨里。
绵延不绝的雨，芳华抬头茫然地望着天。无数的雨丝狠狠地砸向她。她笑了，然后闭上眼。身体无意识的砸向了地面。她身下血水混着雨水蜿蜒地流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