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漂亮的混血儿(1 / 1)
新注册的公司跟原来的公司业务来往不是很多,那公司主要倒汽车,而这公司主要弄配件。说没关系也有关系,但大家联系不大,因为有他做后盾,资金和销路都不愁了,联系货源也由他一定包办,前期很辛苦,他必须抽出时间在外面整理货源渠道,而我就管这边的接货和销售,前期还必须培养些骨干力量,我英文又不怎么样,所以做起事来很吃力。
“拾,我担心我能撑多久。”车后座上我诉苦。
“怎么?”他又舒舒服服的趴我腿上享受私家按摩了。
“我英文那么差,要手底下出些啥问题,我根本处理不了,前两天就是,报关单都给我弄错了,From地址都能错,这白痴问题我都发现不了。好在助理发现了,没往海关报。”
“这啊,放心吧,过几天给你弄个私人老师回来,保你水平嗖嗖往上爬。”眼都没睁。
“嗯?”我觉得不妥。
“Corrine要过来,她听说你回来了,说来看看你,顺便顺她妈的意回来看看亲戚。”
“她妈是广东人好不好。”
“是啊,她妈是广东人,她外公可是东北人。”
“她这混血可混得够杂的。”
“你转着弯的骂人哈。”
“哪有?我这是在夸她,五湖四海皆亲戚。”我拍他脑门一下。
“哎,以前回来我都没时间带她出去玩,这次好了,家里有K在,要不你跟K说说,让他带着Corrine体验体验中国风情吧。”
“行,我回去问问。”虽然相处得很融洽,但思行和K的关系还是没我近,毕竟两个没交集的男人是因为我才勉强扯上的关系。
瞧着腿上这人,睡得那么安心,我俩折腾了那么些年,现在终于看到点亮光了,我一直都在去与留之间彷徨,他却一直很坚定的守着这份信念。我对自己的了解还不如他对我的了解深刻,我眼里容不得一点沙,见不得这份感情里有一丝的杂质。我原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苛刻的人,但他一直知道,一直为我坚守着这份纯净,再好的人在他眼里都是透明的,他让我见到的就是纯粹,不隐瞒,不暖昧,完全看不出他任何一点开小差。他紧紧的抓住了我,这辈子,再容不下别人。
“K,过几天思行有个朋友从国外过来,就是另一间屋那主人。”
“喔,我住这会不会打扰到。”他立马觉得不自然,自从做完手术后,他都很敏感,我尽量不去跟他讨论这事,越抹越黑。
“没事没事,我是想,我和思行都没什么时间,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她在国外长大的,回来人生地不熟的,想出去逛逛都怕迷路。”
“喔,那没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把她照顾得妥妥贴贴的。”知道能帮我俩做些事,他其实还蛮兴奋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就全拜托你了。”我没提开消的事,手术费由思行处理以后,他的钱都没动过,所以他现在还算宽裕,我不想拿这事来让他不自在。
“嗯,没问题。”
Corrine是思行自己去接的,我在家里准备饭菜,K帮忙收拾着。
“拾,K,我们回来了,快开门。”楼下对讲器响了。
“来了。”我打开门,K跟着我到电梯口等着。
“叮。”电梯门开了。
“Corrine,拾你见过,这是K,摇滚歌手,十八搬武艺样样齐。K,这是Corrine,我大学导师的女儿,汉文学博士,估计古文能比咱三谁都好。”
“瞧你这介绍,怪吓人的。你好,我是K。”K说着。
“你好,他是有些夸张,我是Corrine。”两人握手。
“拾,那么多年没见了,过得好吗?” Corrine对我说。
“还成,就这样吧,来,进屋聊。”
我继续去做饭,思行和K在客厅陪Corrine聊着天。没过一会饭做好了,一起吃了顿午饭,安排Corrine回房休息后,我俩回了公司,让K帮忙顾着家。
晚上回来已经很晚了,为了不打扰他们休息,我们轻手轻脚的回了房。
“Corrine变了好多,跟四年前不一样了,成熟漂亮气质非凡啊。”我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那是,人天天在大学里熏陶着哪能跟咱这社会上混着的人一样,全身世俗味。”
“你其实也可以这样的。”
“错,我学的是国际金融,是个实践学科,光靠理论是没什么用的,再说我从高中毕业的志向就是挣钱,挣钱,挣钱,没那脱俗的惠根。”他爬上床,钻进被窝里蹭着我取暖。
“就想着养我了是不。”我笑。
“没错,养你是我毕生的事业。怎么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是我一生的追求。”他乐了。
“没出息,你怎么不想想去养好非洲受难的儿童。”
“那志向太伟大,咱慢慢去实践。你要乐意,咱就去领养一群回来。”
“呵呵呵呵。”我不理他,转过身去。
他手探入我衣服,在背上摸索。
“拾,你怎么想着去弄那么大块纹身,那得多痛啊。”
“你不觉得漂亮吗。”我转过身缩进他怀里,他的手很仔细的在那贯穿背脊的蛇纹上来回描绘。
“漂亮,但漂亮得扎眼。用眼睛看看不出,但用手摸能摸出很大一个口子。你受伤了对吗。”
我身体一僵,不知道怎么回他,要扯出那几年的事来我会难受,他会难过。
“这么大个口子,你得痛成什么样。你到底遇上啥了,不能跟我说说吗。”他在我头顶亲着。
“其实不痛,一个小事故,我受伤那时真没感觉痛,后来好了,觉得这疤太丑,所以就纹上了,你要看着不喜欢,我就去把它洗了。”
“别折腾了,又得痛一回,而且那么大面积,受罪。你怎么都漂亮,你是我的拾。”他又摸上了我的手腕,用那只同样有着伤疤的手。
“这个不是事故,对吧,我难受,你也难受,我能感觉到,但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孔。”因为我找不到工具,原来连自杀都有不同的待遇,我连个称手的工具也没有。
“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俩都活着,还重新在一起了。”
“嗯,以前年轻,太冲动,你想想,你没了我,我没了你,咱谁能自己好好过下去呢,给自己一刀其实等于给了对方一刀,一死就两条命两个人的生活都毁了,以后遇上啥事都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我不说,他还是不强求,只要求着未来的承诺。
“放心,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第二天我们作东,请了K和Corrine在酒店里吃饭。K的英文很好,我以前都不知道,他出国学过几年音乐,交流起来比我容易得多。Corrine对京式摇滚也很有兴趣,说有浓浓的中国味,夹杂西方音乐的热情,很特别。一顿饭吃下来大家聊得很开心。我和思行都成了配角。
上洗手间时,Corrine跟了进来,站在水银镜子前Corrine透过镜面看了我许久。
“小拾,我好久没见过思行那么开心,除了他到我们学校第一年以外,从第二年起就没再见过他笑,他出事那阵我一直在他身边守着,我以为他根本不会笑了,人跟个傀儡娃娃一样,现在才知道他笑起来很好看。”
“是吗,他现在蛮不错的,公司发展得很好,可能在国外人地生疏吧。”我不自然的笑笑,跟Corrine谈这么私人的问题让我不适应。我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他回来这几年我也常来看看他,他能作出那么极端的事情,我觉得不放心,虽然后来他一直很努力的粉饰太平,但我知道他没开心过。这次回来他完全不同了,竟然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她有点落漠,转身进了厕所,好一会没出来。
“要我等你吗。”
“不用,你先回去吧。”
“嗯。”
我回到座位,思行去付帐刚回来,坐回我身边,我的手抓住了他的,他不明白的看了我一眼,回握着。离席之前,我俩就一直握着,没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