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坐牢是什么(1 / 1)
想着这个问题,我犹豫了,我有点惊慌失措,在这里我有饭吃我衣穿,有人知道叫我干什么,我还可以每天冲着天窗发呆,然后想他。但我出去了该怎么办,我得找工作,我得让人笑话,会让我爸妈丢脸,我得自己养活自己,我得忘了他。。。。。。
我要怎么忘了他啊,这20年来,我就是这么围着他转圈的,我要怎么才能忘了他,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发慌,我真的能在活着的时候把他忘了吗,那我活着干吗。。。。
我想着想着就入了神,不自觉就从袖口里取出了那只筷子,照准了那淡蓝色的青经,狠狠的插了下去。。。。。。。
我被里面那俩发现实,地上流了一滩血,她们大叫开来,我真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叫,我死了她们就不用怕我了,干吗要叫呢。我被送进了医院,那只筷子很奇异的穿过了骨头中间的缝隙,直接把整个手腕插穿了,前面一个洞,后面一个洞,静脉被弄伤了,但因为没破上动脉,所以没留太多血,又被发现得急时,所以,我死不掉,还得在忘与不忘之间挣扎着。
K来看我,不明白我刚被减刑为什么要寻这短见。
“你说,我这辈子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是什么,我从小打架斗殴,如果不是被他常拦着,我早被退学了,我平平安安毕了业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吗,然后他带着我去了北京,我又平平安安的生活了一年,我觉得他在那我就该在哪,为了让他好好过日子,我给了别人一刀,你知道那半年我怎么样的吗,我整天数着日子说,再过半年我就能见着他了。我真见着了,我用力把那一个半月的记忆记得清清楚楚,帮我在这牢里又撑了一年半。但再接下来呢,我要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爸告诉我他跟那混血一块儿了,说不定会结婚呢。再过不久他就能把我给忘了。然后我会把他忘了,我还活着干吗。我现在这样把自己给干掉,我真的觉得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有意义的事情。”我站起来疯了似的扯着手上的管子,血管破了,血流了一块。
K冲上来压住我,我拼命挣扎,我咬他。他把我压住制后按下了对讲器,盯着我说。
“你出来了,我照顾你,我照顾你一辈子。从现在起,你别再想他。”他晃着我的脸,拼命的想摇醒我空洞的目光。
我出了医院,回了牢里,同号那两看我的眼神更惊恐了,就跟遇上疯子一样,我回来没两天还去申请了换房,没准。我看着她俩就想笑,我越笑吧,她俩还更慌,现在竟然开始自觉去给我打饭了,就怕我哪天把筷子插她俩胸口上,真不明白死有啥好怕的,想死死不了才可怕。筷子在我被送进医院时就给收走了,从那以时,我们这间时不时被抽查,害得她俩想藏点啥都藏不了了。
不过这事倒是闹得我出名了,好些好事的想收人的都跑来找我,我没搭理,有个叫凤儿的狠角,我不把她当回事就找人在洗澡时想修理我,要打就打呗,打斗中我把抓了把牙刷磕断了就逼她脖子上想插。后来没插下去,被狱警拦下了,杀人这事原来也有瘾,杀第一个时怕得要命,要杀第二个时连眼都不带眨的。我被叫去训导室好几回,跟学校里那老师差不多,也不太说我了,就说这样不容易出去了。因为有人帮我在上面扛着,她们没为难我,这也算是思行他爸给我的福利了。
我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的月亮就从窗口的这边移到那边两圈了,我算着又两年了。那把吉他一直被放在办公室里,要演出时就能让我去弄弄,其实这样日子过得也不错,我都不太想出去了。我发现我想起思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原来,再怎么刻骨的感情都经不起时没的消磨。半夜的时候,听到一声巨响。是从我们这栋楼旁边的食堂那边传过来的,紧接着又是几声响。地动摇起来,我们这边是两层的,厨房跟浴室是连在一起的,那边是三层的,上面安了个很大的水箱。
狱警们紧张的一间间房的开门,叫我们全出去,现在不明白是人为的还是意外,所以全部让去空地上集合。开到我们后面那间时,后面的楼倒了,水箱直直的就砸在了我们这排房子的楼板上。我眼挣挣看着那警察和两上牢友被水泥楼板压在下面,水箱打斜压着还在吱吱嘎嘎的响着,要掉不掉的样子。这排房子的一角已经没有形状了,我想继续跑,但回头看看,有支手还在那动的,走还是不走呢,犹豫了半天,回去了,我找了找,找到一根被压变形的门断下来的钢筋,使劲儿往那块水泥板底下□□去,使劲儿往上撬,刚开始怎么也撬不动,我就去推那上面的重东西,清掉一部份后我又开始撬,我同屋那俩已经跑得没影儿了。好半天,终于松动了,我咬住牙一使力,硬把那块水泥板抬高了20来公分,幸好这楼不太高,用的板都不太厚,要不我想杠起来除非我是超人他妈。
“还活着吗,活着就赶紧往外爬,别浪费你妈奶奶的力气。”
那只手有了动静,我很后悔,我说那话太不客气,太着那个是TMD狱警,她没想到那么快有人来挖她,刚才都晕过去了,还好现在醒了。压着那只手已经是断了的,很不正常的拖在后面,她用还能动的手撑着上身,死命的往外爬,终究还是出来了。火已经着了,开始顺着风往这边烧,我们是下风口,热浪一阵阵的吹过来,我全身是汗。
正准备跟着她往外跑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里面传来很小的叫声。
“救。。。我。。。。。”
我又犹豫了,现在不跑,一会我可能得变烧猪。但跑了,这俩一定得变烧猪。我跟那狱警对看了一眼,她没跑也没说啥,就这么看着我。
“MD,我拼了。”我冲回去,顺着我刚才撬开那洞往里钻,里面还有两个,一个已经不动弹了。
“她还活着吗?”我问。没光亮,只能顺着摸过去。
“死了,玻璃扎在腰上,声都没吭过。”里面的人说。
“你掐掐她看有反应没有,我想想办法把你俩弄出来。”我摸着周围,原来房梁倒了一边,另一边还被柱子撑着,柱子也要倒不倒的斜着,房梁和柱子之间正好有一个夹缝,却被掉下来的砖真挡住了,我用拼命用手搬着砖块,镐着砖块下边上的砂土。外面那警察用一只手要清着出来的道路。弄了有十来分钟,我弄出了一个50来公分的小通道。
“快爬出来。”
“我腿坏了。”她哭了起来。
“你爬到这口上来,我把你拖出来。别浪费我时间。”我不耐烦。外面还在吱嘎吱嘎,带着些劈劈叭叭东西烧裂的声音。
她一边爬一边哭着。
“你TM再鬼叫我就闪人了,快点儿的。”我真后悔了,我想跑。
她终于还是爬到了洞口,我拉着她两只手硬拽了出来,然后拖到走廊上。她身后一条长长的血印子。二话没说,让狱警帮我把她扶到我背上,飞一样的冲了下去。身后“轰”的一声终于塌了下来。跑到空地,一群人围了上来,我和那人全身都是血。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