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翻开新的一页(1 / 1)
我们在车窗外看到一种白色的鸟,在有水塘的地方会俯冲下去,然后飞起,刚开始是一只,渐渐的,河道变宽,白色的鸟也成了一群。我指给他看,如果我是那鸟我就搬到南方去住,那有更大的河,不象北方,河流都干掉了。他说小鸟没火车坐吧,如果我们不座火车,走到南方时已经是冬天了。而且动物是有根的,对一个地方的依恋比人更执着。它们终此一生只眷恋那一个地方,不象人,哪能待就待哪了。
我们到了北京,拥挤的人群让个体显得无足轻重,在这种城市里待着会让人觉得自己只是一部巨型传送带上的某件商品,渐渐的你会被贴上标签,注明你的产地、属性、用途,最终懒得给你再做一个独立的包装,只能用批号和条码来识别。然后,你被同化,变得没了自我。
不管以后会怎样,我们现在必须先让他去报道,然后寻找住处。我们看到了来接车的校友,举着大牌子和欢迎新同学的字样,我们走过去,他们先热情的把我们接上了班车。其中有两个人很引人注意,一男一女,是学生会干部,浓浓的书卷味完全与身边的人区别开来。
安顿好了思行分到的宿舍,我们去找房子。
“那女孩真漂亮。”
“你怎么没说那男生很帅。”
“我觉得他俩都很特别,而且有相同的气质。”
“嗯,就象我俩,一看就象一对。”他笑。
“胡说,我俩怎么看也不象一对。”
“嗯,不象一对,象一个。”
学校周围很繁华,跟别的大学不同,一般都在离闹市很远的地方。我们在上届学生的指导下在学校西门以北找到了一间平房,房租还算便宜,租了个小单间,虽然周围环境不是很好,但也有一些同校的学生租住。站在十来平方的小房子里,我有点不确定。
“这样太委屈你了。”我说。
“你觉得委屈吗。”
“不觉得,住哪都没事儿。”
“那就对了,住哪都一样,我俩在一起。”
其实我很犹豫,如果真在这住下了,每个月就会多出很多费用,我们一定得吃不少苦,我怕他撑不住。原来不愁吃穿,两人在一起都是开心的记忆,遇上柴米油盐这些事儿后,美好的东西会变得丑陃起来。很多人都选择让记忆停留在美好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这样以后会不会后悔。
“打个电话回家吧,让你爹知道你在哪。”他开始清理屋里别人留下来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搬。其实屋里东西不多,除了一张放在地上的床垫外,就剩下一个装衣服的柜子,再多的东西也放不下了。跟他在学校的宿舍比起来,实在陈旧和狭窄了很多。
“嗯。”我出去打电话。
“妈,我跟思行上北京了。”
“你昨天没回来就是跟他去?”
“嗯,临时决定的。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看能不能在这边找到工作。”
“你一个人离家那么远,如果遇上点什么事儿,我们想帮忙都帮不了啊。”
“妈,有思行在,没事儿的。而且我也该自己独立生活了。您放心,我会常打电话给你的。”
“那你不带些钱和常穿的衣服过去怎么办啊,要不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让你爸给你寄去。”
“嗯,好,地址是XXXX”。
“孩子,你说我们劝你那么多,你怎么就不听呢,思行在家享福惯了,带着你吃苦,以后你有受不完的气,你干吗要去受这份儿罪啊。”妈开始哭起来。
“妈,你别哭,我有空了就回去看你。”
“你要实在待不下就回来,知道吗?这是你的家,你有爹有妈,在外面受气了就回家,有爹妈疼你。”
“嗯,妈,你放心,别想那么多了。我挂了。”
我听着我妈哭我也跟着哭。他搬完东西回来看见吓了一跳。
“怎么了,被婶儿骂了?”他把我拉回房里,拉我坐在床上。
“没,我妈没骂我,就是听她说话那声,我心里难受。”
“我们又不是不回去,等我放假了我们就回去了。”他安慰着。
“嗯,我知道。”我对他笑笑。
“好了,我们来大扫除吧,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他拍拍我。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