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谁背叛了谁？（1 / 1）
哎啧啧，狗子啊！您丫能不能别这样，怪吓人的，怪腻俗的，怪丢脸的。
“主子，好……好好吃啊。”边吃边p，情绪高涨，“吃啊！主子，您怎么不吃啊？”
“不了。”我面带微笑，说了句挺残忍的话，“看着你，我丫想吐。”
嘎——
一瞬间，狗子的表情呆住，看着我，再一瞬间，那丫冲我露了个大傻笑。
眼一瞥，一不小心便瞥到了死人妖，哎！几十年不见，这丫果然成妖了。还记得四岁那年，只一眼，这厢就耀了我的眼。只一瞬间，我的眼对上了他的眼，也就是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眼睛有了波纹，像是疑惑。
十一年前，这厢也只算是半妖，带着少年特有的妖纯，可是十一年后，这厮变成了美丽的男子，温如光泻的凤眸亮过了这世上一切的珠宝，他的眼里就像养了一朵花，花开是一种噬骨的蛊，带着很妖娆的美丽，坠成这世间最华美的陷阱，诱得让人可以在最美丽的梦里，失了轮回。这张脸精致的就像是上帝最得意的艺术，陶瓷般细腻到透明的肌肤，迎着光，微微的透着轻浅柔和的光，完美的让我……
窝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就是一不小心色衰着了这丫的道，现在想起来,还真觉得自己挺惭愧的。
人妖，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现在，差不多是你该还债的时候了吧？恩哈哈哈！好！回府，人多力量大，看小奶奶我不把你 ……
‘哐’——
谁啊！啊！这是谁家的p孩制的噪音啊？
‘哐’——
“谁啊！这是谁家的姑娘，没长眼啊！”
‘哐’——
咧！这是谁要出场了啊？咋弄得怎么隆重啊！咧？此人貌似连滚带爬的从我这方向奔来了。
“四小姐！四小姐……”
听着这呼唤,我忒鄙视的皱了皱眉，大庭广众的，素质！素质！
“四小姐……”登场人猛的一把冲到我面前，双腿跪下，一把搂住我的小腿。
“四小姐，奴婢求您了，求您了，去救救……救救……我们家小姐吧！”一p完，那丫拿头猛往地上砸去，顿时，一浆红色。
“那头抬起来。”我眼一撩，冷声对那人吼道。那人一听我话，一哆嗦，抬头，看我。
她一抬头我便愣，巧儿，小五的贴身丫头……
“把话说清楚。”
之后，巧儿两眼落泪，“四小姐，求您救救我们家主子吧！老爷，老爷要把五主子嫁去北凰……”
‘嘣’——
只在顿时，我以为天塌了……
……
“此生能遇四姐，被四姐信之护之，嫣儿觉得福愿足矣，世人皆贬四姐妖祸，夫子斥责四姐劣俗 …… 然嫣儿却爱煞了这样的四姐，乖戾的四姐，呆滞的四姐，狠心的四姐，跋扈的四姐。四姐愿么？许嫣儿这一生生死都相与。”
生死都相与 ……
……
就算我拼命赶回去，终究还是没能挽回什么，一道圣旨，昭命相府五千金为‘御嫣’公主，三日后，即往北凰征妃。
不是远嫁，而是要把小五当成货物一样让人去挑选。
爹爹……
不管我如何哭闹，怎样乞求，爹爹都不愿见我，就算我长跪青阶，他都不肯见我一面，只让仁兄叔叔带了一句话，“普央缇嫣是嫁定了。”
只这一句话，我就觉得冷了。
尔后，我就一直这样跪着，没了知觉，忘了要做什么，只觉得心里落了一块，很难受。像被人硬压在水槽里，喘不上气的窒息。
……
“四姐……”听到这声音，我抬起头，天有些黑了。小五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眼梢带笑，雅弱的很像枝娇袭的花。
“……”我牙一咬，努力一笑，不知怎了，声音有些暗哑，接着，我对小五说了句很自欺欺人的话，“小五别怕，有四姐了，四姐会保护你的……四姐……”
“四姐。”小五笑着走近我，然后与我同跪，双手捧过我的脸，“四姐哭了么？”小五的声音很柔，带着风一吹就走的重量，烙了我的心。
眼睁睁的看着液体流下，呀！原来我哭了。只是，小五啊，你不还不懂四姐了，四姐这是假哭，惹爹爹心疼的，爹爹心疼了，小五就不用嫁人了，小五就可以永远陪在四姐身边了 ……
之后，我把液体揉进笑容，“哈哈，瞧你丫说的，四姐怎么会哭？四姐可是从来不哭的，你四姐可是没有眼……”
“嘘……”小五十指抵过我的唇，眼梢垂下，她说，“四姐，其实嫣儿已经猜到了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愣了，猜到了，难道……
我嘴角苦涩，“是我疏忽了，我不该让你去应考的。”
“恩~~~”小五微笑着摇了摇头，“小五总不能被四姐护一辈子吧，四姐……”小五眼眸轻敛，“小五也是时候长大了。”
我看着小五，她的眼泪染了一脸，我看得觉得刺眼，只把头垂下没有说话。
忽然。
小五跪退一步，躬腰。
是的，这丫正给我磕头来着。
“一叩，嫣儿谢四姐的心疼。”
“二叩，嫣儿谢四姐的眼泪。”
“三叩，嫣儿谢四姐的呵护。”
“四叩……”
“够了！”我一声怒吼，一把拽起小五，搂在怀里。搂的很紧，很紧。
小五轻轻的推开我，眼一弯，很孩子的笑容，“四姐，这世上只有你担的起。”说罢，磕头，“四叩，嫣儿谢四姐的笑容。”
“五叩，嫣儿谢四姐的存在。”
“六叩，嫣儿谢四姐的陪伴。”
我忽然觉得全身无力了，只呆呆的看着小五，你谢我什么？我连你的幸福都保不了。
“七叩，嫣儿谢四姐的所有。”
小五再抬起头来时，额角溢满了血，很刺眼，像七月里最辣的阳光，看久了，眼会瞎。
之后，小五很轻的捧过我的脸，眼梢的悸动带过振颤了灵魂的纯白一起弯梢，然后，垂下眼一把搂住我，很紧很紧，“四姐。”
“恩……”
“嫣儿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
“四姐。”
“恩……”
“嫣儿答应四姐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所以，四姐也要答应嫣儿，不可以难过。”
“……”
“四姐。”
“恩……”
“嫣儿或许……或许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可是，四姐一定不可以忘记嫣儿哦，因为，嫣儿会记四姐一辈子的。”
“……”
“四姐。”
“恩……”
“你真是个好姐姐。”
“四姐……四姐……四姐……四姐……四姐！四姐！四姐！四姐……”
“……”
“好姐姐……记得以后要对自己好点哦……”
……
恩。
……
第二天是爹爹的生辰，张灯结彩，红绸铺席，很热闹。只是，我没有出席，只在自个的院里筑了一睡榻，很久之后，被一曲子惊厥，这曲子我记得，很悠扬，很明快——六金祝寿。
小五，很费力的微笑，还不如不笑，十四年了，你还是不懂。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白哥，你丫最牛。”我忽然想笑，然后我便狂笑了起来，一杯酒入肚，一丝辛辣刺上心头。
‘哐’——！正当我恍神之际，我家那大门句被人给踹了，抬起头时，我愣了，巧儿。
“为什么？为什么四小姐不救小姐？为什么？”只见的这厢直线的朝我奔来，两眼核桃，瀑布直淌，冲上前时，这厮竟然揪着我的衣襟，“为什么？四小姐不是有天大的本事么？连万人憎恶的‘毒瘤’你都救，为什么偏偏不救我家小姐？”
我看着巧儿的眼睛，忽然想笑，这眼神我懂，这厢想杀我，呵呵，小五的狗腿竟然想杀我……
‘噗’——！
接着，我被这狗直接一把甩在地上，力道很重，我的骨都快碎了，勉强忍住了喉腔的翻滚，我身一侧，双手托地，看着地面。
“我真的不明白，凭什么是你？没学没识庸俗大小姐，同样出生卑贱却荣宠一身……”说罢，这厮一步向前，很居高临下的斜睨我，“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敬仰。”
话说到这，我明了，这丫很恨我来着。只不过，我觉得很挫败，十年，这丫当小五的狗腿当了十年，我却完全忽漏了，又一个恨我的来了。恨我什么？恨我明明出生卑贱句凌驾于你的主子之上？恨我独宠一身却害得你家主子十五年的冷落？恨我明明不如你的主子却光芒万丈遮住了你家主子的彩？还是恨我在你家主子最无助难过的时候没能伸过手……
老爹要嫁小五，我帮谁都是背叛，谁想过我？
“巧儿，不得无礼，主子永远都是主子，你逾越了。”
一听这声音，我微愣。
来人便是从我出生到这世界，第一个给我微笑和温暖的人，天使姑姑。
一岁开始，我便可以不在‘三八’所生活了，因为没有妈，爹爹把我暂托给了芸姨，天使姑姑也转到了芸姨那屋。四岁，我有了自己的园子，虽然舍不得终究却还是没有请天使姑姑来我屋，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在她的心里，我始终都只能是主子，可小五，却像是她的孩子。
主子和孩子。
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条缝，奴驾是永远超越不了亲爱的，其实，我懂的。
只是，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看着天使姑姑从园外走进，看我的眼神不带一点色彩，我还是觉的难过，连她都怨我，也怨我……
“巧儿，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但凡在相府，主子永远都是主子。”说罢，天使姑姑朝我跪下，我愣了，想伸手去搀，却不想她竟然身子后倾，不着痕迹的拒绝了我，看我的眼神冷的分外分明，“求四小姐包涵，巧儿也是因为悲愤过度才会如此，望四小姐雅量，莫要往心里去。”
主子永远都是主子？
说的好啊！我始终只是你的主子。
仰着头，看着天，夜很黑……
“颜姑姑何必对她说这些。”巧儿那丫很带种的极度鄙视我之后，退与天使姑姑同列，再转身。
“喂？”这声是我出的，以主子的身份。
两人停下，转身，看我。
我侧过头，嘴角一弯，蹲身撩开睡榻下的红毯，随手挑起一蚕丝……
‘咻’——
万箭齐发。
不要怪我，颜姑姑，是的，你已经是颜姑姑了。我不喜欢自己自作多情，也忒讨厌自己的自作多情，因为，它会让我觉得自己可笑。
巧儿看了我一眼，恍神，拉过颜姑姑的，点尖，侧身，便躲开了。
“你……”
“滚！”这句话，我带着微笑的表情很优雅的说道。
该走的都走吧！留不住的也都走吧！
两p人走了之后，忽觉得腿麻了，索性就躺在地上，“嘿，月月，看着么？我刚刚亲手埋掉了一个亲人……”说完，我挑眼，仰望那梨花深处，迎着月光的美丽男子，我依旧只是笑了笑。之后，我看见月月的身子怔了怔，然后徐徐向我走来，当我对上月月的目光时，我把眼闭了，喂！我说月月啊！是我埋掉了她，是我不要她的……所以……
拜托，请把你的悲伤收好。
……
第二天，相府红绸未退，一夜未寐。
红灯换了喜帕。
这天，我起来的时候，天空才肚白。我本想去看小五，只是想着，却觉得害怕，踌躇了一会，终究还是没去。一天里，我什么都没做，除了发呆。待到黄昏之后，才被狗子惊醒，他说，“主子，嫣儿小姐出门了。”
我愣回了神，笑了笑。
是么？小五……走了呀？
……
浩荡的红色长龙渐行渐远了，人们的欢呼，鲜花，笑脸，湮灭了所有。貌似全世界都在这一天，欣喜若狂。迎亲的队伍很长，最前方还有军队，大红新轿垂幕缤纷，璎珞琳琅。
我就站在城楼上，看这番盛景……看小五出嫁的风光。
此生能遇四姐，被四姐信之护之，嫣儿觉得福愿足矣，世人皆贬四姐妖祸，夫子斥责四姐劣俗 …… 然，嫣儿却爱煞了这样的四姐，乖戾的四姐，呆滞的四姐，狠心的四姐，跋扈的四姐。四姐愿么？许嫣儿这一生生死都相与。
“月月……”我转过身，对着我眼前这个我深信不疑的美丽男子，笑了，“月月，我有点怕了。”
月月看着我，没有回答，只慢慢走近我，然后，拥抱。
被月月抱住的那一刹那，我傻了，闻着月月身上很淡雅的馨香，就觉得很安定。
月月……
谢谢。
……
“四小姐。”
这话一落，我身子怔了怔，这个声音！不会错的，是仁兄叔叔，是那个从小就暗恋我因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唠叨疾病现在还是光棍一条的仁兄叔叔！于是，我后退一步，与月月齐肩，笑了笑，“仁兄叔叔，你也来送小五吗？”
仁兄叔叔眼神一痛，很柔声的问我，“四小主子……您真的要背叛主子爷么？”
我垂了眼，没回答。小五我一定要救，可救小五就等于背叛爹爹，这么狗p的对等公式，我能不叛么？
城楼忽来一阵风，刮的狂妄。
我挑眼，看着仁兄叔叔，问道，“那么，仁兄叔叔你要阻止衣儿吗？要当衣儿的敌人吗？”
风很大，把我的声音吹得很冷，冷的连我自己都觉得瑟骨。
“哈哈哈哈……”仁兄叔叔眼一沉，哀戚了一地，“衣儿，你视仁兄叔叔如友，仁兄叔叔却视你若亲，虎毒尚不食子，我又怎下得舍得？”
这话一落，我觉得悲哀。
忽的，仁兄眼一挑，里面有太多的纵容，“四主子，您是个好人。”话罢，仁兄叔叔手势一挥，兵众退路，“你们随四小姐去，听命行事。”
我看了仁兄叔叔一眼，眼睛一弯，然后，擦间，走过。
原来，这一群人不是来捉我的。
原来，这一群人只是爹爹你连最后都要把我宠上天的证明……
我依旧垂着眼，牵着月月的手，仿佛感受到了我的不安，月月也很用力的回握我。
一滴，两滴……，一直落下，我带着微笑，看泪光掉下。瞬间，温暖和哀戚一齐杀过，忽然，温暖变的残忍，哀戚变得遥远。
“衣儿……”
我怔在原地，没有回头。
“爷让我带了一句话……”
“衣儿，只要是爹爹撑的住的天，你就可以放肆的飞。”
“……”
我终是没有回头，因为我害怕，怕一回头就会看见那一张刚毅亲切的脸上染满泪痕，也怕自己会跟个傻愣似的尿水直淌。
……
抬眼望去，天空突然一片辽阔，我把笑容带出，紧紧的握住月月的手，用尽了全身的所有力气，“哈哈，仁兄，你丫在干啥啊！说的跟那生离死别似的……”
风很冷，我努力的微笑，拜托！请你把我的声音吹得温暖，送到老爹身边，告诉他，“衣儿没有背叛爹爹！”
“衣儿这一生纵是□□碎骨也不会背叛爹爹……因为……”
“因为，在这个世上，衣儿最喜欢爹爹了……”
……
拜托，请给那个心都伤透的人带去一些温暖，请他一定要相信，这个世界，黑暗能吞噬的，人心都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