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奈何当时年少（1 / 1）
“四姐……”
小五唤我的时候，我正眯着眼，躺在睡榻上赏花，前个日子，一屋的宝贝都被砸了，我这心里一直憋着火。
这花是我七岁时着手栽种的。实验了一年，栽种了两年才育出的种。近几年发的芽，花骨朵很小，开出的花瓣却异常的大，大约是人的两个巴掌，花色鲜红如血，妖娆绚目。
“四姐。”
我一抬头，小五已经走到我面前了，我眼一笑，双手支着身子，阳光有些刺目，生生将我的眼睛眯回。
小五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缓缓走进我跟前，替我挡去了那刺人的阳光，“四姐，都说你多少回了，莫要坐在这日头下赏花，你怎的就是不听话呢？”
这话说的，没大没小的，我嘴一撇，回道，“谁让这花偏偏在曝晒下才好看。”
小五一听，蹙眉，回道，“瞎说，‘嫣婉缇衣’什么时候都好看。”
我白了小五一眼，一鲤鱼打挺起身，小五生怕我摔着，忙凑近过来搀着我。丫的！这日头是毒了点，晒的我头都有些晕了。
小五搀着进了凉亭，我不甚在意的理了理裙底，“怎就你一个人过来？不是说要考评么？小七呢？”
蓦的，小五身子猛然一怔，精致的脸上忽然荡着一股说不出的忧伤。
我眉一皱，一把拉过小五，“怎么了？可是考评砸了？不碍事，砸了就砸了，那玩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四姐知道你好就是了。”
小五嘴角微微一扬，笑容很轻，“四姐，嫣儿怕是里面考的最好的一个。”
最好的一个？
我愣了愣。
大清早起来，院里便来了人，说是给老鲁传话下来，好歹也教了我们十年，想看看我们几个到底成果如何。说白点就是摸底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考试的名单中偏偏就没有我，后来让狗子去打听才知道，原来今日的考评非比寻常，来了不少了不得的大人物，老鲁那厮怕我出去现眼，拼死力谏的不让我上，说是一生的清誉不能毁在我这种人手中。
说实在的，我很纳闷。什么叫我这种人，请问，我丫又是哪种啊，丫的，有这么鄙视人的么？
想到这，我这心里又憋出火来了。
忽的，眼一转，我皱着眉一把拉过小五的双手，略显粗糙的指甲缝里微微透着血渍，“你昨夜又练了一晚的琴？”
小五很不在意的瞥的自个的指缝一眼，笑道，“昨夜闲来无事便弹了弹，一时忘了时间。”
“你呀就是死心眼，喜欢跟自个叫劲。都那水平了，都快天下无敌了，还练个什么啊？”
小五一听我的话，忒没形象的‘噗’的一声笑了，水渍渍的杏眼荡着秋波，媚眼横飞，忒勾人的，看着我一怔。哎！小五长是越来越勾人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四姐。”
小五忽然慢慢的走上前来，下颚抵着我的肩窝。
我愣了愣，侧过头看着小五，今天的小五有些奇怪，虽说平时这p孩也喜欢粘我，可是，感觉不同。于是，我皱起眉，“小五，你是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小五的眼皮轻颤，眼睑垂下，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若是有一天你发现嫣儿骗了你你会生嫣儿的气吗？”
我一愣，转过身，直直地看着小五，小五只眼角弯勾，柔柔的回应我的眼神。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小五精致的脸庞空洞了几秒，之后，又若无其事的荡起嘴角，“就是问问嘛，忽然想到了就想问，若是四姐不喜欢回答便不答就是，嫣儿……只是好奇罢了。”
我依旧沉着脸，直直地盯着小五的眼睛。
小五也没再说什么，只笑的越发灿烂了，荡着水波的杏眼，倾城绝伦。
见我还是一副警惕沉重的模样，小五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四姐，小五不是圣人，总会做错事，别人如何看待小五与小五来说都无关紧要。小五只在乎四姐如何看待，小五在相府如何自个心里明白，若是以后做了错事怕是除了四姐谁都不会搭理的，可是，小五怕就怕，有一天连四姐都不要小五了。”
我看着小五，一直深深的看到她的眼底，确定没有欺骗之后，安心的舒了口气，“丫的，就是这破问题，破担心，害我还紧张了个半死。”
“呵呵，那四姐，若是有一天相府不要小五了，四姐还会要小五?”
“p话！”我白了小五一眼，“当然要！”
我话一落，小五的笑容忽然僵住，眼里朦胧一片。之后，眼轻弯，带着滚烫的泪珠一同落下。
……
和小五话罢之后，我总觉得这心里有些不塌实。想想终觉得不妥，今个考评的时候我人不在，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越想心里就越渗的慌，琢磨的着半天还是决定去问问小七才塌实。
说的也巧，本来打算是找小七的，路上竟然遇见了法西斯集团，那四人以老三为中心，正唧唧喳喳的讨论着什么。老六不知为何一脸的惊恐，老大老二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倒是老三还显得镇定，只一直蹙着秀眉。
最先看见我的是老三，瞥着我的那一瞬，那厮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很快又换上仙女姐姐的派头，“四妹，真巧，你也来逛园子吗？”
这一声叫的有些矫情。其实，她丫完全不必叫的这么大，我听得见，很明显，这是在提醒另外三个笨桶。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更明显了，这厮在提防我。
想到这，我只淡淡的瞥了法西斯集团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的穿过了走廊，直奔小七住处。
……
走进小七院子时，小七正双手托着下腮发呆。
我皱了皱眉，走上前，对着小七的脑门就是用力一拍。
这一拍激的小七怒意翻滚，精神抖擞，“是哪来的一条瞎了眼的脏狗，竟然敢打你七奶奶，怕是……”剩下的话在小七转头认清是我之后，生生的吞回肚子里去了，之后，换上一副极衰的表情，声音也菜了不少，“啊！我道是谁还有这胆，原来是四姐啊！”
我心里一乐，撩起裙袍坐在小七旁边，自个给倒了一杯茶，“怎么，被你四姐我给打了很不高兴？有脾气？”
顿时，小七小脸更是一菜，很是无奈的回道，“那能啊！被四姐您这玉手敲一下，我这高兴好来不及呢？”
听听！听听，这话虚伪的，于是，我大白眼都了过去，直接转到正题，“今日的考评依你看，谁人最优谁人最劣？”
小七一听，愣了愣，眉头皱起，隔了好一会，才回道，“今日考评应是五姐独占鳌头吧！”
独占鳌头？跟小五说的一样。
“那依你看来，这鳌头占的是好是坏？”
小七一愣，眼底微微有些挣扎，“瞧四姐你说的，脱颖而出自……自然是好事啊！”
听到小七这般说，我顿时也放心了不少。小五素来都是我们那一堆子中成绩最优的，老鲁对她也是相当的器重。得个第一基本上是没有悬念的事，更何况连小七都这么说了。
若是平常，这话扔谁说我到要考量，可是，如今小七也这般说了，那就应该没差了，看来是我丫太多心了。
想到这，我这心里总算塌实了不少。
“四姐，若是有天。你发现小七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会不会都以后都不理小七了？”
今个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问这衰问题。我皱着眉，看着小七，“七p，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七眼睑轻颤，隔了一会，挑眼，弯月，“没……就……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我一脸狐疑的看着小七。
小七被我盯着有些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贝齿咬着下唇，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四姐，若是有天，小七和五姐你只能要一个，你会选谁？”说罢，万分期待的看着我。
这是什么问题。
只能选一个？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因为在我的规划中，我，小五，小七是永远不会分开的。忽然被没小七这么一问，我又觉得不太对劲了。
“小七，你跟四姐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小七微微一怔，“没……没有。”
“恩？当真没有？”
“……”
“七p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都说没有了。为何小七说的话四姐就这般不相信呢？”忽然，小七爆发。
吼完之后连自个都愣住了，一会又变成喃喃自语，“四姐为何总这般，五姐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说好，小七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理睬。”
这话说的是哪跟哪啊？
见我不说话，小七明显是着急了，想说什么，又忍着没说。没多久功夫，眼眶便蓄满了泪。
见小七这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又实在不忍心，忙上前拉过小七的手，“好好好！！是四姐不对，七p是大爷，七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话一说完，小七便忍不住了，一把搂上我的肩鬼哭狼嚎了起来。
“四姐……吸吸……你喜欢五姐多一点还是小七多一点？”小七哭的太凶了，一会就开始抽了。
她丫都成这德性了，我哪还敢乱答，于是，我丫斩钉截铁的回道，“p话，当然是小七多一点。”
“真……真的？”
“咧？小七，别怪我别警告你，你丫现在是在怀疑我人格。”
‘噗’，小七一把把我拉开，忽的又是一笑，提的长袖抹了抹脸，“那……如果有一天，五姐和小七吵架了闹脾气四姐会帮谁？”
“p话！当然帮小七。”
这一句话果然是答出了水平，弄的小七当场开了笑，灿烂无比。
“那……若是以后爹爹不要小七了，四姐会要小七吗？”
“要！不要的的龟孙。”
“呵呵……若是四姐以后发现小七做了不好的事，会怨小七吗？”
“人无圣贤，改了就好。”
“四姐说话可算话？”
“嘿！小七别怪我别警告你，我不喜欢人一再怀疑我人格。”
……
莫名其妙的跟小七扯了一堆字莫名其妙的话。我又浑浑噩噩的杀回我自己的别院。大老远就见狗子杵在门外，远远看着我，忙迎了上来。
“四主子，您可回来了，相老爷子都候了您大半个时辰了，才走呢。”
我脚步一顿，“老爹找我？怎的不见人来传话？”
狗子一手搀着我，一边回道，“狗子也想，可相爷不让。”
我皱了皱眉，撩起裙袍踏过低槛，“爹爹可有说为何事而来？”
狗子摇了摇头，回道，“老爷子别的话没说，只交代明日四主子若想凑凑热闹往大门去就是了。”说罢，一脸说不出的猫腻。
……
咧？
明个就是与老爹齐名右相炎权凯旋归来的日子。御都现在就数这丫最风骚，人还没回就把我家老爹没帅的风头给盖了。原想去瞧瞧那厮长个什么模样，偏老爹看的紧，都已经做好钻狗洞的准备了，没想到老爹竟然大开恩，奇哉啊！！
奇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