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安夜的下午（1 / 1）
“少主，屋子还是照往年一般布置吗？”管家福伯走到大厅里，小声地询问道。
“嗯，你看着办吧。”每年都是福伯指挥的，圣诞节之于他自己没多大意义，齐勍颔首全权交由福伯处理。
“好，福伯。”若雪穿着白色洋装，及膝的裙柔顺地垂下，棕色的长靴，使她的腿显得修长又挺直，蓬松的黑色波浪炫出迷人的色彩，看起来十分姣美。
“好，小姐。”福伯转头笑着回道，恭敬地站到旁边，看着若雪的眼里有些怜惜，好一个姣美雅致的女孩，对仆人也很亲切，丝毫没有骄纵的脾气。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女孩，也为先生能拥有这么好的女儿而羡慕不已。
“现在布置还来得及吗？”十二点整了，若雪环视偌大的蓝宅有些怀疑。
“来得及，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行了。等小姐和少主回来时就弄好了。”宅子里就有十八个仆人，来得及的。
“喔，弄漂亮点啊，我喜欢鲜艳的色彩。”若雪扬扬手，接过Yoky手中的皮革大衣，笑着踱到门边穿上。
“走吧。”齐勍披上黑色披风，轻推着若雪出门。
“嘿，你们好慢啊，我们在车上坐着都快发霉了。”安迪抱怨着，轻轻打开黑色的劳斯莱斯加长型房车车门，让两位迟到的主角上车。
见所以人都坐定了，若雪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女孩出门好像就是比较麻烦。呵呵。”
齐勍睇了安迪一眼，对若雪说道，“别理他，那小子就这样。”
“什么啊？别以为你是老大及可以做人身攻击。”安迪张牙舞爪地道。
伊恩微笑着推推前排的阿瑟，示意他可以开车了。
“坐稳啦。”阿瑟发动引擎，若雪有些狼狈地往前扑，齐勍赶忙揽她坐稳。
若雪红了脸，觉得有些丢脸，不敢看对面一脸促狭的安迪，遂低下了头，都怪这个车子设计成这种对开式的座位，是很方便聊天啦，但是她却也因此出了糗……
伊恩推推眼镜，帮若雪解围，“勍，英格利的总裁想买一层办公大楼……”
若雪有些无聊地听他们聊天，都是些她不懂的东西，后来甚至直接用英文交流了，唔，懒得再听，她索性趴在窗边看外面飞逝的风景。朝玻璃哈出口气，再用手套轻轻拭干，窗外的风景传给若雪一个信息：“阿瑟，你飞车党呵？”开这么快？刚才从住宅到大门口仅用了几分钟耶。平时她跑步都要跑半个小时多大嗦！而现在，上来高速路，阿瑟开始肆无忌惮地加速。
“是啊。”阿瑟兴奋地回答道，顿了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怕啊？”那他就减点速，尊重女性是他的原则。
“没有。”若雪起身，和对面的安迪换了位置，靠在椅背上接着对阿瑟说道，“很刺激，可以教我吗？”真不好意思，她一点都不怕耶，甚至还很兴奋，呵呵。
阿瑟诧异地看了一下后视镜，“你真要学？”
若雪忙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
“好啊，看什么时候有空吧。”阿瑟笑笑，很少有女孩喜欢快车的。尤其是婉约的东方女性，在他的认知里，东方女性的胆子和她们娇小的身材一样小，不过，看来这次遇到怪人了。
正在用英语谈论着的齐勍顿了一下，有些不耐地对前排的阿瑟说道：“专心开车。”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看到若雪对阿瑟那么热情的样子。
阿瑟缩了下脖子，感觉空气中的酸味很重。
若雪挫挫地回过头，偷偷瞄了下脸色有些难看的齐勍，暗忖他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罢了，无事可做的她，只得又回过头去看阿瑟开车，但是这次她聪明地不再开口了。
却，“呀！小心！”若雪大叫一声，只见阿瑟快稳地越过前方的大卡车，成功抢占了新的车道，“放心吧，我车技一流。”
伊凡撇撇嘴，不屑地说：“不知道谁摔断了腿，住院半个月呢。”
“那是别人把刹车片剪断了！”阿瑟有些生气，那可是他一辈子最大的痛，不过，他已经让那不知死活的人尝到惹到他的后果了。
“懒得理你。”伊凡回过头，继续刚才被若雪的叫声打断了的话题。
若雪尴尬地笑笑，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末了，又觉得这样很刺激，“有空要教我这招，好不好？”
“呵呵，好啊。不是我吹啊，我的车技可是拿过证书的，FBi赛车手也不一定比我强……”感觉身后有道冷冰冰的视线，阿瑟看了眼后视镜，被齐勍凛冽的眼神吓了一跳，忙直起身子，认真地开车……
车子迅速下了高速路，驶进了市区，前后用时不到半个小时，若雪新奇地趴在窗口看林立的商店，美丽鲜艳的橱窗迅速勾住了她的眼球，她忍不住想马上去采买。
齐勍让阿瑟在饭店门口停可车，一行人下车后把车交给了泊车小弟，“你想吃什么？”齐勍在若雪的身后轻声问道。
“唔，随便。”她只想快点去逛商店。
齐勍皱皱眉头让安迪作决定。
安迪思忖了一会，决定吃西餐，见众人皆无异议，饭局搞定。
若雪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齐勍为自己切好的全熟牛排，静静地却又略显兴奋地等众人用餐完毕。
“嘿，思淇小姐，怎么不喝红酒？”伊凡小声地问左侧的若雪。
齐勍横他一眼，“她不能喝。”他也不准她喝。
“为什么？”拭了下嘴角的酒渍，对面的阿瑟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未成年不准喝酒啦。”安迪自以为是地接道。
若雪笑笑，“我成年了，医生不许我喝酒的。”她还想再长高一点呢，可不能因为喝酒而误了长高大计。
“我以为你只有十六岁。”伊恩眨眨眼，有丝了然。
“呵呵，谢谢。”看起来年轻很好，希望她三十岁时还能被认为是个妙龄少女，呵呵。
“你有点迫不及待。”伊恩轻声揭露她的心情。
若雪有些诧异，“呵呵，我以为自己已掩饰得很好了，还是被看出来了啊？呵呵，是很迫不及待，我想真切地感觉一下美国大城市里的商店有多么繁华，所以几乎无法掩饰自己像个土包子似的。”
“土包子？”阿瑟疑惑地看向若雪，不太明白这个中文名词的意思。
“就是像个无知的人似的对新事物太过新奇。”若雪直率地回道。
“呵呵，看来我真的做对了一件事。让你有机会接触新鲜东西。”放下刀叉，阿瑟宣布吃好了。
“哈哈，你很直率、可爱耶。”伊凡忍不住搭上若雪的肩，拍了拍。
齐勍瞪了伊凡一眼，“把手拿开。”很碍眼！
撇撇嘴，伊凡乖乖地放下手，却换来安迪和阿瑟的讪笑，连伊恩也抽动了下嘴角。
“拜托，感觉你再用力点就会把思淇拍没了。”安迪笑得有点夸张，看伊凡大大的掌落在若雪瘦弱的肩上，仿若在残害生命。
伊凡尴尬地看了下自己的大掌，感觉是有点突兀，但仍旧不甘被讽，“还说呢，若是你的话，一下就会把她变没了。”他至少还多拍了几下。
若雪有些不耐力，“stop，各位大帅哥，体谅一下小女子的心情，拜托吃饭吃快点，我快坐不住了，心早就飞到美丽的橱窗上去了。”说着，还将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伊恩笑笑，起身走向若雪，“甭理他们，我们先去逛逛。”
“耶？”若雪有些迷惑，“真的？”可以吗？见伊恩颔首，她高兴地立马站了起来，幸福地跑去开门。
齐勍无奈地起身，突然觉得一干好友有些碍眼，在侍者递来的帐单上签好字后，急忙追了出去。
桌上的三人见状，纷纷起身跟了出去。“哇哇哇，伊恩，圣诞老公公耶！”若雪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穿着圣诞老人服为路人发送糖果的人。
“呵呵，过去啊。”伊恩微笑着，看若雪有些疯狂地又叫又跳的。仿若看见了五年前单纯直率的她。叹口气，伊恩跟上来若雪的脚步。
“圣诞老公公，我也要圣诞礼物。”将白嫩的小手摊开，若雪楚楚可怜地看着圣诞老人。
虽然听不懂女孩在说什么，圣诞老人仍旧慷慨地送上了几颗鲜美的糖果。
“耶耶耶，好漂亮的糖喔。”谢过圣诞老人之后，若雪欣喜地转身，挑出一颗最漂亮的递给身后的齐勍。
“不了。”齐勍摇摇头，他不想吃。
若雪不理会他的拒绝，仍旧执拗地伸到他面前，大大的眼里充满了期盼。
齐勍看着躺在白嫩手心里的糖果，狠心地别开了脸，他知道她喜欢自己，不能让她再沦陷下去了，更不能破坏他的终身大事。
伊恩有些不忍，轻轻拉了下若雪的衣摆。
而若雪却仍旧倔强地看着齐勍，寒冷的空气迅速袭击那未戴手套的小手，她咬牙忍住寒冷，忍住眼眶快要涌出的泪水，她决定，数五百下，五百下之后才放弃。
阿瑟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回头和伊凡、安迪面面相觑，现在是怎样啊？
安迪上前轻轻推了下齐勍，齐勍顺势转身背对着若雪，“今天在车上谈到……”
伊恩看着红了眼的若雪，曾几何时，也有个女孩像她一样向自己倔强地索爱，而他却未珍惜。不忍地握住若雪伸出的小手，“我帮你保管着，勍不喜欢吃糖的。”
若雪眨巴着眼睛，拼命将要滴下的泪逼回眼里，她知道，齐勍一开始就讨厌她，更不可能爱上她了，只有她才会傻傻地抛洒满腔的爱意。
“呵呵，送你了。”若雪垂下头，再次抬起头时已换上了一张笑脸，她走向安迪，小手微微颤抖地递上一颗糖。
“谢谢。”安迪接过糖果，不小心碰到若雪冰冷的指尖，有些动容。
若雪又送了伊凡和阿瑟各一颗后，将手中的糖像圣诞老人似的送给了来往的路人。“呵呵，我们现在去逛百货公司吧。”
“好。”伊恩爽快地应道，把手中的糖放进了衣袋里，跟上若雪。“哇哇哇……好漂亮的裙子。”甫进淑女装精品店，若雪便兴奋地奔向钟意的裙子，爱怜地“膜拜”着，要是以前，她可连看都不敢看这些漂亮的裙子的，而现在，她不仅可以看了，更可以买回去就穿起来了，因为她现在的身材已经很好很好了，呵呵，她真开心啊。
伊恩笑笑，不语地看她孩子气的动作，他走至柜台，让导购小姐把若雪看中的东西都包起来。
齐勍谨守本分地跟在若雪身边，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但一想到她喜欢自己，他就觉得对自己构成了强烈的威胁，仿佛他真的得一辈子都为别人而活似的。为了自由地呼吸，他不愿被束缚住，所以，他得让她死心。他本是个无心的人，早在父母被杀时，他的爱也被抽空了，他不能轻易爱上任何人，他不能再次失去。这样做也是为若雪好，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一想，心里的内疚感消失了，也便平心静气地做一年称职的保镖了。
“咦，那三个人呢？”若雪总算注意到身边少了三个人了。
“他们到处逛去了。”齐勍恭敬地开口。
若雪点点头，不想再碰钉子了，便走向伊恩身后的帽子专柜。“这顶好看吗？”她拿起一顶白色宽口的牛仔质地点帽子，轻轻套在头上，转头问伊恩。
伊恩点头，“看起来更娇小了。”更像个未成年的少女。
“呵呵，小有什么不好？”取下帽子，轻轻放回柜子上，若雪甜甜地笑道：“人小才没烦恼，还可以无理取闹，有人宠着很幸福的。”
“呵呵，你会一直那么幸福的。”伊恩由衷地祝福道。
希望吧，若雪笑而不答。兀自逛上二楼的礼品店，买了一大堆小礼品准备回去送给家中的人。若雪笑着回头，“我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过圣诞节，很幸运地，还是在地道的美国耶，呵呵。”
伊恩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笑着走回柜台，“送到蓝宅去。”
导购小姐诧异地看了眼若雪，原来是蓝宅的人，这可怠慢不得，忙点着头，恭敬地回道：“是是。”
“咦，还可以这样啊？”虽然自己的英文不是很好，可简单的对话她还听得懂，好意外啊，都不用自己拿的吗？
伊恩轻轻点头，“要去三楼看看吗？”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了，不由自主地想看她的笑……
“好啊。”她现在不累，一定要好好地玩玩。
齐勍一直默默地跟在两人的后面，一直到若雪逛累了，再次回到车上都没说过一句话。
若雪若有所思地看了齐勍一眼，心中有些失望，他就这么不想和她在一起吗？唉，轻轻搓着自己已然冰凉的小手，她静静地听着安迪他们聊着刚才的艳遇……“哇，好漂亮喔。”甫进住宅，若雪便被眼前美丽的布置迷住了，长长的楼梯边上垂下若隐若现的粉色薄纱，大厅中央有一棵大大的装饰得十分美丽的圣诞树，旁边还有许多许多的小圣诞树，角落里也有，闪着耀眼迷人的采光，把整个大厅都装点得金光闪闪。
福伯笑着走近若雪，很开心地看着小姐露出来满意的笑容，这就好，不枉他们忙碌了好几个小时哪。
“福伯，太神奇了，才几个小时，就能把节日气氛弄出来了耶。”若雪开心地跑到大厅里的圣诞树下轻轻抚摸着上面美丽的装饰品。
齐勍褪下大衣后，唤来一个正在铺雪片的仆人，“送碗姜汤给小姐。”
“嗯，这就是蓝家的高效率。”阿瑟再眨眨眼，赞叹道。
伊凡搭上齐勍的肩，“晚上来个烤肉Party怎么样？”可以痛快地畅饮，赞！
“办烤肉Party？”若雪闪动着明亮的大眼，有丝兴奋的光芒闪烁着。
齐勍点头，“地点选哪？”
伊恩沉吟半响，说道：“外面太冷了。”这种天气，不太适合烤肉。
安迪和阿瑟互看一眼，附和着点头。
若雪沿着众人转了个圈。“吃火锅怎么样？”
“火锅？”阿瑟疑惑地看她。
“对啊，这种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呀。”一家人围着冒热气的锅子，既温暖又温馨。
“中国火锅？那不是很辣？”安迪望而却步，他很怕辣的。
“呵呵，有清、红两种，你选清锅不就行啦。”
伊恩点头，“好，就吃火锅吧。”反正也没吃过，尝试一下也无妨。
齐勍再次点头，“没意见了吧？”
“好啊，试一下感觉怎么样。”阿瑟爽快地答应了。
“对，我选清锅就行了。”安迪转头看向若雪，不确定地问道：“不会很辣吧？我可最怕辣了。”
“不会，一点辣椒都没有，怎么会辣呢？”若雪保证道，还举起手来作发誓状。
“好，就这么决定了。”阿瑟拍了下齐勍的肩。
齐勍颔首，示意福伯命人去准备。
福伯乐呵呵地领命下去，他也好多年没吃过火锅里，很怀念家乡的麻辣锅啊。
若雪环顾四周，拉住一旁的仆人问道：“我老爸呢？”
“先生去公司了。”
“什么时候回来？”
仆人摇头，“不知道。”先生出门不用向他这个仆人交待。
若雪点点头，“我先上楼了。”
齐勍蹙了下眉头，“你们先休息一下。”他向好友们交代了一句后，遂跟着楼梯上那个蹦跳这点娇小人儿上楼。
“唔，也是，逛了一下午，有些累了，我先去补下眠，晚上才会有精神玩闹嘛。”随意伸了个懒腰，安迪也跟着上楼了。
伊凡看了眼又开始兀自玩电脑的老哥，“不累吗？”
“不累，你和阿瑟去休息会吧，晚上可以轻松一下了。”
“嗯，好吧。”脱掉外套和鞋子，若雪自在地踩在地毯上，抱起电话给远在中国的父母打电话，祝他们节日快乐。
齐勍跟了进来，关上门，不语地看了若雪一眼后走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脑。
若雪回头看了下齐勍，见他没怎么注意着自己，索性扑到床上欢快地晃动着脚丫子。“妈，最近身体还好吧？”
“嗯，很好，你呢？在学校里有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啊？”肖杏关切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了过来。
若雪感觉幸福极了，愉快地和父母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