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月光篇（1 / 1）

风起了，身似浮尘人渺渺，人渺渺，休问归处，有谁知晓。

——万叶集

“殿下……这次的祭神舞，晴明大人希望能由你来完成……作为祭祀最后的环节。”源赖久站在一旁，缓缓说道。

正在洗茶的月音楞是没有反映过来。“你是说……祭神舞？”师父从来都没有要求自己跳祭神舞，可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晴明大人说，殿下会明白的。”源赖久说道。

“我会明白的？”月音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凝视着茶碗中浑浊的茶水，“什么时候开始进行仪式？”

“仪式订在后天。”月音明白地点了点头。

“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源赖久行礼后就退了下去。空留略显空寂的茶室与沉静在自己思绪中的月音。

天色暗沉，月光飘洒下它清冷的余辉，照射入空寂的茶室。一碗沉淀着茶水的茶碗依旧放置在主人安放的地方，而洗茶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缓缓地走在月光之下，思绪放空。在自己也没有意料的时候，来到了前几天刚刚搭建好的祭神台边。注视着空旷的台面，月音突然有些明白师父的意思。举步而上，一步一步踏着木质的阶梯，心中却是一种满足。就好象……曾经为着谁跳过似的。

没有丝竹管弦，没有华服亮妆，没有殷勤的人们，站在台上，以月光为伴，跳着独有的……为那个在自己心中的人跳着他独有的祈神舞。即便，他是神，跳着祈神舞的确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说是有些讽刺。连神都救不了自己，难道，跳一只舞就行了吗？可是……当沉静了许久的心有了前所未有的执念之后……

随着右手中的执扇敞开，脚步随着心记忆中的节奏而起，执扇下清脆的铃铛声叮叮地随着手起手落晃荡着，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殷诚地认真地祈祷着。

祈盼，你依旧是你，那个默然无情的神。

执扇的铃铛声在耳边叮叮地响着。沉静在一片黑暗之中，却是这般感伤。

祈盼，在没有我的地方，你依然如昔。

就这样下去吧……恢复到那个前世记忆中淡漠的你。至少，那时的你没有被情所累。

祈盼，你我之间，前尘往事，化作尘埃。

这样，你也不用那么悲伤了吧？忘了我，即使……属于你的记忆，只有我一个人保存着。

祈盼，即使在遥远的他方，你都能好好的……

淡忘，却要经历时间的流逝，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忘记你？

最后一声铃铛声消逝，月音停下了舞步。睁开眼后，就开始学会淡忘吧！

轻扯唇角，缓缓地睁开双眼，月光的照射下，台面依旧是如此的清冷。那个曾经踏上的木质阶梯下，阴暗之中，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着一个人，默默地看着。随着他一步一步地朝台面上走来。

从阴影中走出的是一位留有丝绸似亮泽的墨黑长发，蓝色双瞳，深蓝色狩衣，银龙点缀的男子。

“曾经以为……今生，再也没有希望，能够再见到她一面。曾经以为，我只能永远在黑暗之中浮沉。曾经以为……

也许她不知道，就在我想要伴随着黑暗一起消失时，是她的声声祈盼让我有了勇气，再一次为了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光明。即使那光明只是她的声音。

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你。所以，不需要……不需要，我们的记忆让你自己保存。

所以……我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永远，再也不离开了。”

月光之下，同一个台面上站着两个相视的人。

“欢迎回来……”我所等待的人。

原来如此清冷的月光，也能如此让人心醉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