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1 / 1)
如果在我生命中最艳丽的时候
你能出现请
你勇敢地靠近我
我想,我这一身的芳香就是最好的诺言
如果在我遭遇凋零的时候
你才出现
请你远离我
我想,我无法面对你失望的眼神
——摘自《一芳水》
总有些时候人的情绪是受着天气影响的,天气晴朗心情就会很舒畅,天气阴郁心情就会很郁闷。这个艳阳高照的上午,藤子的心情就非常舒畅,舒畅的藤子在新城大学的新校区里,听着MP3蹦蹦跳跳地随之哼着流行歌曲。
对于藤子,我有必要向大家说明一下。这个女人,噢,不,我们应该称呼她为“女孩”。因为在和安君来往的时候,她还没有蜕变成“女人”,起码开始是这样的。她是我的学生,比我小10多岁的学生。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在大学里教授广告学。
就在藤子跳跃着的时候,安君出现了。当然,在此之前藤子他们并不认识。安君骑着摩托车朝藤子的方向驰来,摩托车上显然是安装了超重低音的音响,音响里放着的舞曲非常激昂非常喧嚣。安君那时候完全沉浸在迪士高的亢奋中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美女“跳”过来。“嘎……”一生刺耳的刹车声后,藤子倒在了一边。
“喂,怎么样?你怎么样?喂,小姐你怎么样啊?”当安君意识到自己撞了人的时候,匆忙将车子仍到了一边,过来扶起了藤子。
“王八蛋,你有病啊,那么宽的路你不走,你干嘛偏往我身上撞啊?”藤子没有受伤,只是略微的感觉有点疼。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其实,不是……是……”安君很委屈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是什么,不是什么啊?你他妈傻啊?傻你去撞树啊!凭什么就往我身上撞啊!”藤子有些霸道有些刁蛮地骂着。
“那,那我带你去看校医吧?”安君有些腼腆有些抱歉有些脸红的问。是的,是脸红了。安君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很红很红,这个女孩子好刁钻好霸道好野蛮啊!
“我才不稀罕看校医。我要你赔我,赔我!知道吗傻瓜?你这个笨蛋,我要你赔偿我。”藤子继续刁蛮着。
“那,那,那你让我怎么赔偿啊?”安君小心地问。
“哼,本姑娘暂时还没想好。你留下电话,我想好了再找你算帐。喏,先写个欠条给我,省得回头你不认帐。”我们可爱又刁蛮的藤子啊!呵呵,真是好调皮,竟然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要这个腼腆的小帅哥写下凭据。亏她能想得出来。
“写欠条?怎么写啊,有那么严重吗?可不可以不写啊?”
“不行!哪那么多废话?你必须写。你就写:今欠藤子一个‘赔偿’,改日待藤子小姐想好赔偿方式后,一定按要求认真的赔付,绝不耍赖。”
老实的安君啊,也真是傻得可爱,真的唯唯诺诺地按着藤子的要求写下了一张“欠条”。然后递给藤子检查。
“噢——!你叫安君,安全的君子,好,我记住你了。呆瓜这么写还不行,电话号码也要写上,要不谁知道怎么找你啊?”
就这样,藤子和安君认识了。就这样开始发生了他们的故事。对于安君,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个子很高,样子很帅,EQ很低。有关他的一切信息和印象都是从藤子那里获得的。包括后来他们发生的一切。
也许,意外的邂逅改变了世界。
也许,邂逅的天空变换了云彩
或者美艳或者凄婉
当所有的白云从视线里消失后
我开始惶恐开始不安
我担心,担心
你在即将到来的黑夜里迷失
再也找不到逃离天堂的路
——摘自《一芳水》
藤子反复默念着这段诗,20岁的她,没有过太多人生经历的她,无法理解这些诗句在说些什么。“MD,怎么这么压抑!”她这样骂了一句后随手把诗集《一芳水》仍到了一边。是的,此刻藤子感觉到了从来不曾有过的郁闷,她心神不安,她怀揣心事。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想,自己该做点什么了,做点让自己高兴起来的事情,起码要做些可以调节情绪的事情。
藤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开始翻找,床上、床下、书包、皮夹,她一通乱找、乱翻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一张纸条。“就是它了,我要拿着这张‘欠条’找那个呆瓜算帐去。”她按上面的手机号码给对方拨了过去。
“喂,你好!”手机里传来非常磁力的男声。
“嗯……,你——猜我是谁?”藤子矜持起来。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那个被我撞过的女同学吧?”本来安君想说“你是那个霸道的女生”可舌头实在是太厚道,改变了他的初衷。
安君挂了藤子打来的电话后,莫名的紧张起来。他一会儿用手梳理一下长长的头发,一会儿又拿着鞋布擦起鞋来。其实这两个动作都是多余的,因为他的头发本来就已经很顺了。安君的习惯是像洗脸刷牙一样每天都要洗两遍头发,早晚各一次。发丝从来都是那么顺、那么光滑、那么飘逸。鞋子也总是随时都擦得锃亮,他认为鞋是否干净直接代表着鞋主人的形象。他认为,鞋擦的很干净就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依旧是骑着那辆装有超重低音音响的摩托车,依旧是放着很喧嚣很激昂的CD.风一样的驰行,风一样的来到他和藤子第一次“碰面”的地方。
穿着一身牛仔装的藤子早早等在了那里,依旧听着MP3,依旧跟着乐曲哼唱,只是没有跳跃,显得安静了很多。看见安君骑车过来,她把耳机摘下来,迎了上去。
“你想好了要我怎么赔偿你吗?”安君笑着问,笑的很深沉,很迷人。
“MD这个呆瓜还真帅,笑起来那么好看。”藤子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急着说话。她望着他,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傻傻的微微地笑了一下。不过她笑得并不是那么很自然,她笑得有些阴郁。安君显然是有点被弄懵了,他傻愣在那儿,有点尴尬的样子。
“本姑娘今天不怎么开心,这样吧,今天下午你陪我,直到我开心为止。怎么样,这个‘赔偿’不是很过分吧?”藤子打破僵局,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上车”安君说。藤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很大方地跨上了摩托车。
后来藤子和我说,那天他们玩得特别疯也特别的开心。藤子大大咧咧地对我说:“那时候我差不多把他当成BF了,我们去蹦迪、去唱歌(破嗓子狂喊那种)。后来我们就去了郊外,那里不是有一片城市森林吗?那时候,我假想了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比如他会不会牵了我的手在森林里狂奔,会不会借机会对我动手动脚,可是这个傻瓜,什么也没做。知道吗,宫老师,好奇怪的,那时候我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欲望莫名的期待,我期待着什么?我自己也好乱的。”
藤子和我唠叨了很多那天的事情。我感觉到了,我们的藤子,刁蛮的藤子长大了,她要恋爱了。可是,事情好像并不那么顺利。就在藤子渴望着那双修长的手能牵住春心荡漾的她时,安君的手机响了。
“喂!……嗯……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好吗?……那你想怎么样呢?……好啦好啦,电话里我们不争辩了好不好,我马上就回去,见面再说吧!”
接完电话后的安君神情不安的对藤子说:“我有事儿,要回去了。”藤子有点失望地看了看表情异样的安君,什么也没说,向安君的车子走去。在跨上摩托车后,她像来时一样,伸出双手搂住了安君的腰。
“别,别搂我的腰,我会开不好车子。”安君的莫名拒绝,让藤子伤心了好一阵子,好一阵子。这可真够折磨人、伤害人的了。安君显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分,忙说了声:“对不起。”
藤子没有说话。藤子不想说话。藤子说不出话。她似乎在哽咽,似乎有些木然,她呆愣着,思绪混乱,情绪迷离。
在藤子住处的外面,安君有些异常地注视了很久藤子。很久很久后他说:“藤子,我想我有些地方可能让你误会了,当然也许是我瞎想的,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只能做好朋友,因为,因为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我,我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孩子。”
藤子突然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你想什么呢?哈哈哈,你有没有女朋友和我有关系吗?你以为你是情圣啊!哈哈,你笑死我了。我对你可没半点的感觉,得了,滚吧你,滚回你女朋友那儿去吧,哈哈哈,真他妈傻!”说完藤子先跑开了。
回到公寓,藤子一屁股坐到床边,开始郁闷起来。她不听音乐了,不看诗集了。她懒懒的、呆呆的蜷缩到床上,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寂。她想骂人;她想哭泣;她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大约是晚上9点多,我正在家上网的时候,藤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宫老师,我想见你。对,现在。”我简单收拾一下以后,和老婆梅子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我把车停在了每次接藤子的那个小区路口,然后掏出手机发短信给她,通知她我到了。这也是每次的习惯。藤子来了,很安静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声不吭。我觉察到了她的反常,这不象她,她应该是那种咋咋呼呼、走路带风带跳带唱的样子。平时我总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总是批评她,要她安静点,淑女点。她总是振振有辞地说我太古板太老朽太能装。这个疯丫头今天可是奇了怪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看来还是大事情,能影响她心情的大事情。
我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没和她多说话,我想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不用我问什么,该说的时候她自己会说出来的。
我把车开到蒙特丽宾馆,这里有一间我的创作室,是这家老板免费提供的,因为我是他们的营销顾问。这个房间是个套间,外间是写字间,里间是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
我倒了两杯红酒,递一杯给藤子,藤子看了一眼、又闻了闻,没喝。这也反常,一般情况下,她都是一口干掉的。她把杯子放下,像个孩子似的扑到了我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哭得极其悲壮;哭得十分惨烈。这让我感觉到了不安,我说:“藤子,怎么了藤子。不哭,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好不好。”我似乎预感到了某种不祥,我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地方,比如死亡。这么伤心的哭泣,无论如何我是没想到会和爱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