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披挂上阵(1 / 1)
林惜惜居然当真打起了瞌睡,耳中听着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谋划,便如催眠曲一般,靠着营帐一角酣然入睡。
众将领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室内一时只闻林惜惜浅浅的鼻息声。
孟寒看了她片刻,勾唇一笑,道:“他倒能随遇而安。”眸中忽现一抹温暖之色,犹如春夜月华,飘洋过海,神驰千里,遥寄万缕柔丝。“季将军,将他抱到朕的榻上安睡吧,小孩子觉多,不要打搅他。”
季将军依言行事。
但林惜惜睡得极为警醒,刚一碰到她,便醒了,一抬眼,一掌向他胸口拍去。
季将军猝不及防,被她拍得连退数步方稳住身形,抚胸不住咳嗽。
“你会武功?”另一名将军愕然瞪视。
林惜惜遽然而醒,呆了半晌,镇定心神,理所当然道:“谁说我不会武功?我自小在外闯荡,自然要学些防身之术。他……谁叫他偷袭我!”
季将军缓过神,气急败坏道:“谁偷袭你?!皇上好心让你去榻上睡,你倒反咬一口!”
林惜惜一怔,瞟了孟寒一眼,道:“多谢皇上恩典,小人不睡了。”
孟寒点点头,含笑道:“那你说说,倘若他们派个更高明的巫师来,你的催眠抵挡得住么?”
林惜惜有一刹那的失神,他为何总对她笑?他不可能认出自己吧?不会!他若认出了,不会是此种云淡风轻的反应,定然是暴跳如雷,将她痛斥一顿,再直接打包寄送回宫!
那他为何笑?春水漫流一般的笑?他居然对“旁人”如此笑?一口酸气憋在胸口,自己吃起自己的醋来。
“喂!皇上在问你话,你小子发什么呆?”平白挨她一记的季将军不满的发着怨气。
林惜惜心神一凛,忙正襟危坐,道:“小人也是头一次如此大规模使用——”
“什么?头一次使用?你好大的胆子!”季将军气势汹汹道。
林惜惜暗翻白眼,道:“季将军,我一个平凡小子,一无权,二无势,谁会给我机会拿成百上千的士兵让我试炼?您给我?”
季将军“哼”一声,不说话了。
孟寒莞尔一笑,“好了,你说说下一步你会如何做?”
林惜惜望着齐刷刷射向她的数道目光,头皮一阵发紧,他们不会将重担压在她身上吧?她哪有什么文韬武略啊!枪打出头鸟,果然如此!
“皇上难为小人了,小人对用兵布阵一窍不通,只会一点微末之术,实不足挂齿。”
“小兄弟谦虚了,”另一位将军呵呵笑道,“我们可是亲眼所见,小兄弟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如今正是急需人才之际,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小兄弟还会些功夫,该当物尽其才才是。”
林惜惜眨眨眼,叹道:“小人并未谈笑,只是瞎哼哼几声而已,将军谬赞了。小人确非将才,委实难当重任。”
那位将军欲待再说,为孟寒止住,淡然道:“他不愿当,就不要勉强。”面向林惜惜,“你只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
林惜惜脱口道:“我哪有什么计划?横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旁的,我也不懂。”
孟寒一怔,旋即微笑道:“你许是累了,且回帐歇息吧。”
林惜惜谢过恩,感觉数道眼光如芒刺在背。
众人收回目光,发现孟寒已展开图纸正凝神细看,忙敛神趋前。
正小声议论,帐幕猛然一掀,林惜惜闯了进来,神色惊慌,指着外面。
众将大惊,齐问:“匈奴兵杀来了?”
林惜惜连连摇头,缓口气,道:“我……我的帐篷里……怎的会有营妓?谁……谁干的?”
众将面面相觑,互问:“你?你?”而后一齐望向她,“不是我们。”
林惜惜瞪向孟寒,众将亦不由自主的随她看过去。后者慢条斯理的自图纸上抬起头来,缓声道:“看什么?难道是朕?”
林惜惜垂下头,暗中反省:“不会是他,此种无聊之事,他做不出。”
此时,外面略有吵嚷之声,林惜惜连忙跑了出去,但见那名营妓正百般调戏一名守卫,守卫一边躲闪一边呵斥。
“喂!他正轮值,你找别人去!”林惜惜冲她喊。
营妓一见她,即千娇百媚的一笑,做状用捏在手里的绸巾在她脸上轻轻一扫:“小哥哥,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又没叫你来。”
“你是没叫我来,有人叫我来呀!喏,有人拖我将这个送给你,你要不要?”说着自怀中摸出一个极其精致的绣荷包递与她。
林惜惜不接,淡淡道:“做什么?”
“哎呀!”营妓又是一绸巾扫过来,媚眼一斜,满面娇嗔:“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一个姐妹看上你啦,可你从不去红帐,故而,让我说媒来啦!”
“看上我?”林惜惜一脸不可思议。
“自古美人爱英雄嘛!听说小哥哥战功显赫,偏又不好名利,我的小姐妹便动心啦!”
林惜惜哭笑不得,道:“她想如何?我不会去红帐。她既爱英雄,说明亦有几分豪迈不俗之气,大可找个真正的意中人从良,像我这种朝不保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她还是莫费事的好。”
营妓面色微变,忽的将手中的荷包掷了出去,口中喃喃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永世不得超生的!”
林惜惜正自错愕,忽闻一声惊呼:“皇上!”一抬头,便见那个荷包恰好落于掀帘而出的孟寒怀里。
孟寒端详着荷包,看了林惜惜与营妓一眼,蹙眉道:“是谁在抛绣球么?”
营妓早已吓傻了,“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皇上息怒!”
孟寒淡然道:“起来罢,没有怪罪你。”将荷包递向林惜惜,“倒是香得紧。”
一股淡香幽幽游入林惜惜鼻端,她心中“突”的一跳,慌忙一把夺过荷包掷出老远,而后跑过一边在脸前不住扇着风。
众人俱惊诧的瞪着她,好半晌,季将军粗声道:“你搞什么鬼?”
林惜惜闻言干笑两声,道:“我……闻不得此种香味,呃……会难受。”
“你毛病倒多,连香味也闻不得!”
废话!那是麝香!她敢闻么?看来,她当真与营妓犯冲啊!蔫头耷脑的与孟寒告罪一声,自回帐篷歇息了。
天将亮,惊闻一阵号角之声,便听得帐外有前方哨卫大声通报:“皇上!敌军突袭!”
林惜惜慌忙穿戴整齐出帐,孟寒已点好兵。但闻一声炮响,先行冲出五百名弓箭手,一路疾射,压住阵脚。随后,孟寒亲自率领五百名校刀尉并数名将领冲出营地,迅速摆好阵势。
匈奴见汉军出战,便不再攻营,其新任首领博格尔带兵出营,与汉军两阵对圆。
他举目向带队的汉将一看,不由一呆,汉家天子居然亲自出战,且不披不挂!
尚未回神,忽闻一阵马蹄得得,不知自何处冲出一员小将紧紧挨在汉家天子身侧,小声说着什么。不一刻,便见那员小将催马来至阵前,宝剑一扬,喝道:“哪一个先来受死?”
博格尔尚未开口,他旁边的一位将领已哇哇大叫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见博格尔一点头,便催马冲了出来,长刀一举,冒出几句不伦不类的汉语:“小子,报名,你!”
那员小将冷笑道:“我姓祖名宗!看剑!”
那人尚未回神,长剑已达鼻尖,顿时大骇,慌使长刀向外一架,为时已晚,但见青光暴闪,可怜他尚未清醒过来已然中剑落马!
博格尔大吃一惊,正欲重新遣将,一名大将已自行出营,挥刀便砍。
忽见那员小将纵身而起,一个跟斗落于大将头顶,轻轻一点,再度旋身而飞,绕至大将身后,长剑疾刺,将他斩落马下。
这一下,威震全场,汉军轰然叫好。博格尔面色微变,扫了扫身边众将,一时,无人再敢上场。
博格尔冷笑道:“他不过靠的身法轻灵,剑势迅捷,然功力不足,若长久格斗,必定体力不支。你们就此怕了么?”
几名将领微显尴尬,当即有人请命,挥刀上阵。
那员小将眼见对方气势汹汹而来,犹如黑鹰攫食,迅猛无比,不由暗惊。迅速抛出一件物事,直击对方脑门。
那人闷哼一声,生生受住,提刀便刺。
小将闪身避开,飞速跃起。
那人不敢大意,将一把长刀舞得呼呼生风,滴水不漏,小将竟近身不得,不由暗暗叫苦。
如此几十回合下来,小将已明显体力不支,剑势凝滞。对方瞅准破绽,长刀一挑,眼见便要触及小将身躯,忽见一道青光闪烁,那人双眼一眯,手臂一麻,险些落于马下。
定定神,但见小将身畔不知何时已伴着汉家天子,手中青锋如水,气势如虹。
“皇上!”那员小将颤声低唤。
“你且退下。”
眼看天子亲自出马,两阵寂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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