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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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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园其实是盖在一片沼泽湿地上的,比周边更潮湿的空气和与周边环境迥异的温度,让这个地方在除了正午之外,都笼罩在一片山岚雾霭之中,有种奇异的飘飘欲仙。那地方离松涛观不算近,当然,也不算远,这仅对一个健康而且经常走路的人而言。我看看唐晚词,心里一阵发愁。

“怎么?不高兴去你家?”他问。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你怎么去?你难道不需要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意思其实是想问他是不是需要轮椅什么的,他以前或许还能够用轻功飞来飞去,但是现在,重伤加上那十香软筋散,他连站都不如以前站得稳,我自问是没能力把他背到那么远的地方。

他很好看的嘴弯弯地,“当然需要一点工具,”他说,于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银丸,向空中一抛,空中立刻碰发出银色火花,“走,我们去那五谷轮回之地的小门。”他又看看我,“现在,我要求谢女侠帮帮我这个重病兼残废的人。”说完,很顺手地把手臂瘩上了我的肩。

我只好回忆着以前看着他的跟班扶着他的样子,把他架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腿似乎真的不能动一点点,那些金属的支架只是能保证他站直,不在关节的地方软下去罢了。我摇摇头,不去想他残废的四肢,只是跟着他的指挥,我在松涛观到出乱钻。见鬼,他对这里怎么比我还熟悉?!

那所谓的“五谷轮回之所”居然是个茅房,很臭的茅房。茅房附近也并没有什么偏门,只有墙,两面灰色的墙,高墙。我看看身边的唐晚词,朝他白了一眼,他当没看见,只是很笃定地站在两面墙相交的地方。只片刻,一声闷响,一面墙中间出现了一个洞,正好可以让我和他两个人并肩穿过去的大洞。等那些墙灰全部消散的时候,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走吧!”我没搭理他,我知道我要是有什么反应的话,一定非常白痴,即便我现在看上去已经很像一个白痴。不过,当我架着他穿过墙洞看到墙洞外面的东西的时候,我彻底白痴掉了。外面居然有一艘画舫,不,不对,画舫应该在河上开,现在在我面前的,确切说,是一顶画舫形状的轿子。

那个叫飞鸽的人垂首站在一边,他的近旁还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神色彪悍,极象形体矫健的豹子。唐晚词的神色又回到我初见他时那种很讨人厌的神情:不可一世,仿佛全世界都应该拜服在他脚下的样子。飞鸽把他从我的肩头接过去,然后几乎是抱着他,把他送到轿子里面去了。黑衣男人把我引到轿子门口,单膝跪地,我踩着他的膝盖和肩头,上了轿子。轿子里面原来及其宽阔,铺满了毛皮和锦缎,唐晚词跟我初次见他一般闲闲靠在一角的那个他视若珍宝的大红猩猩毡靠垫上,对我挥挥手说:“随便坐。”他的语气冷淡疏离,让我莫名忐忑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我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角落,靠着板壁坐下,把双腿屈起抱在怀里,头埋在膝盖之间。

“有一种鸟叫鸵鸟,很高大,”他说,“不会飞,但是跑得很快……”

我没理他。

“你坐在我的车里面,主人跟你说话,你是不是该赏脸搭讪几句呢?”

“我要是不赏脸呢?是不是就要下去?”我说。

“不用,我这人很大方。”他也是冷冷的。

车厢里的裘皮和锦缎应该是温暖的,可是这一刻的空气却冷到了极点。就在这时候,轿子猛然摇晃了一下,我未提防,来不及抓住板壁上的扶手,一直滚到对面,头几乎就要撞到对面的板壁上。唐晚词就地一滚,把自己的身体垫在我和板壁之间,我正撞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他痛哼了一声,我心里忽然一紧,忙伸手护住他的伤处。他忽然笑了,那一笑带来的温暖仿佛能让所有的花在那一瞬间绽放,即使他的身上已经很痛,“我好高兴,我好高兴能撞这么一下。”

“你是疯的,谁会痛得那么高兴?”我再给他一个白眼。

“我真是疯了,那么多年,没有将来的思念,最后还是要见你一面。明知这蜜是有毒的,吃了会死,死得很痛苦,可还是要笑着喝下去。”他微笑着喃喃说着,说到后来,这微笑居然凄凉起来。我虽然听了摸不着头脑,却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孤独和凄凉,于是靠过去,把头靠在他消瘦的肩膀上,注意避开他的伤口。

“这人可不是疯了,好好的,死呀活的。”我悠悠地说。

“这是个疯子的疯话,你就当听个曲吧!我想我大概情愿做一个疯子,那样说的疯话应该有一点点的真心。”

“疯话?真话?难道你平日说的都是假话?”

“我要说我已经疯了,我要说,瑞儿,我喜欢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这是疯话,当然也真话。”

“我是个笨人,”我道,“晚词,别和我说这么深奥的机锋,我怕我听不懂——”

“我才是个笨人,笨到总是让你担心。”他停了片刻,“其实我知道刚才你想问我,我怎么去清漪园,没有轮椅,甚至没有拐杖,我这个残废的人怎么能去哪里。”他把抱我的手紧了一紧,“我讨厌轮椅和拐杖,那是对我的一种施舍。打个比方,你很穷,你吃不起山珍海味,甚至连普通的家常饭也吃不到,于是有人施舍给你一碗冷饭,让你苟延残喘,你会吃吗?我不能走,离开这些支架,甚至没有力气站起来,所以就有人给我一辆轮椅或者一副拐杖,一样让你苟延残喘。”他说的时候,神情平静,好像在说一个完全无关的事情。

我去掩他的嘴,他却把我的手拿下来,放在手里摩挲着,“我感谢老天让你离我这么近,如果你离我两尺,只有两尺,这对别人来说或许触手可及,毫不起眼,但是对我而言,要是没人帮助,这两尺就是天堑。可是我现在多快活,你知道我有多快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彼此心里明了,现在能相守一刻便是一刻,下一刻,或许已经是路人。

轿子一顿,停下了。我闻到了属于湿地的温软腐烂奢靡到让人沉迷的气息,我却没有放开唐晚词的手,就这么握着。一生一世就这样好了,我这样想着,想必他也是这样想的。忽然,眼前一亮,轿子的顶居然被卸了开来,抬头就能看到漫天星光,月亮黄黄的,不甚分明。星和月倒映在沼泽在积水里,迷茫得让人沉醉,我们宛然已经到了清漪园内。而这轿子已经成了真正的画舫,荡漾在园内的小河——忘川之上。

“看,月亮没睡醒呢!”我指着月亮。

“可是,星星早醒了,还在对我们眨眼。”

“我们几时开始好好说话了?”

他苦笑:“我们有过好好说话的时候吗?我们一起的时候,你不是折腾我,弄得我很痛,就干脆打我耳光,或者对着我又哭又骂!怎么会有人对我这样,我真的让人这么讨厌,我长得不算丑啊!”他压低声音,“可是我好喜欢,你对我客客气气的我倒害怕,像是生分了一样。我是不是很贱?”

我无法回答,他只一开口就把所有的话都说尽了,我还能怎么说?他在四处掏啊掏,忽然变出了一个红泥小火炉,一壶酒,一壶茶,居然还有穿在竹签子上的鹿肉。

酒的香气出来了,鹿肉的油滋在旺旺的炉火上,让人感到富足的快乐。

晚词忽然停手,向着不远处的水榭道:“谢尚书,您不过来把酒赏月?今天月色虽不明亮,但是别有风味。”

我一惊,难道父亲早带人埋伏在此,要把他抓回去?

父亲爽朗的笑声从雨疏风骤榭那里传来,他道:“暗月公子别来无恙?!小女在你那里吗?”

晚词道:“谢小姐安然无恙,尚书大人放心。”

父亲大笑:“我就知道公子是一等一的妥帖人,只是小女顽劣,怕叨扰了公子,下次一定谢罪。”

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这是怎么回事情,这两个人竟似约好的,一个是朝廷钦犯,一个是天子重臣,居然在这里把酒言欢,这唱的是哪一出?只听晚词道:“大人当真不饮酒?那么茶要不要?”

父亲正色道:“我在办案之时从来不吃东西,一怕耽搁正事,二来也辜负了美食。”

“那暗月就弹奏一曲,请大人雅正。同时也打发一下等待的枯燥时光。”

“如此甚好,老夫洗耳恭听。”

晚词又不知道从那里取出一尾焦叶古琴,调试音阶的当,他问我是不是要先到父亲那里去,我摇摇头,同时听得父亲道:“公子若怕小女打扰公子雅兴,尽可遣小女过来。”

晚词微笑,手指在琴弦上一按,琴声“诤”一声送出,同时,他对父亲道:“不必!如此很好。”

他的琴声婉转悠扬,忽如怨妇低诉,忽如壮士高歌,令人听来忘却了世间俗事,只将心放在了琴声诉说的故事之中,忽然,他的琴声转高,嘎然而止,把人的心吊在当中,上又不是,下又不是。他推开琴,道:“来了!”

四下肃静,未几,听马蹄渐近,一个小厮滚鞍下马,赶来报:“内廷曹公公宣旨!”话音刚落,就看见一匹红马上载着一个中年人,面白无须,穿着五品服色,后面还跟着禁军,想来这中年人就是刚才小厮所言曹公公。

曹公公下马站定,手捧圣旨,大喝:“户部尚书谢承恩接旨。”

其他人都慌忙跪了一地,父亲更是快步迎出水榭跪下叩头。

曹太监把圣旨打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谢承恩私通钦犯,贪污公帑,纵女劫狱,更李代桃僵,欺瞒天子,罪犯欺君。着立刻削去官职,查抄家产,与罪女,以及钦犯唐暗月一起立即押入大理寺牢房等候判决,如有反抗,斩立决!钦此!”他念完,有点得意得看着父亲,阴阳怪气地说:“怎么,谢大人,还不接旨啊?”

父亲站起来,一拱手:“敢问曹公公,这是谁的旨?是皇上亲自下的旨?”

曹公公一楞:“你是罪臣,没资格问!”说完示意左右禁军上前把我们押走。

父亲抬手:“慢!我是朝廷命官,我没有在供词上画押前还是无罪的,怎么不可以问?”

曹公公看着父亲,下决心似的:“当然是皇上的旨。”

“你当真看明白了,是皇上的?万一您眼花没看清楚可不得了,这可叫矫旨,是欺君,是死罪!!”父亲寸步不让。

曹太监明显气短理亏“这,这,这是太后懿旨,口谕……这……这和皇上的圣旨没区别。”

“好一个太后懿旨!太后现在还在后宫佛堂念经哪里给你的口谕!曹公公可敢跟我去面圣,看圣上是不是真要降罪本官!”

曹太监急了,不想再跟父亲争辩,挥手让禁军上前把我们押了起来。禁军把我和晚词从画舫上押过来,看到晚词需要我架着才能移动,于是,到我面前,阴恻恻地说:“我以为是什么飞天遁地的神仙,不过是个死残废!”

我担心晚词生气,可是晚词居然朝他一笑,说:“可是有另一个死残废在我面前比我残得更厉害,想比之下,我还能生儿子,不过他就……”说着向曹太监的裤裆部分看去。

曹太监被气得半死,让禁军把晚词从我身边拖走,然后扔在水塘边的淤泥里,用半男不女的声音说:“我这个死残废就要看看你这个死残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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