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The second chance or not? 2(1 / 1)
这段在我脑海里磨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有了我要的感觉。下章也会比较艰难,希望很快就能写顺了。可是她却错了,他傅思危从来就不是一个一激即怒的男人。
他从容地转上天桥,把方向盘打正之后,淡淡地说道:“你打算找谁借钱?”
显然他自有一番打算,根本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舒云有些气急,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这是我的事情,我想,不用告诉傅先生吧?”
然而傅思危还是那样地波澜不惊,他道:“李翼飞上周去了日本,小鸥昨天启程到庐山陪我爷爷休养,刘骋最近在忙些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他一面稳稳地穿梭于车流之中,一面客观地给她分析她要自个儿解决那两万块钱的可行性:“据我所知,叔叔的社保金月底就得续上,你看看时间,今天已经二十五号了,月底那两天刚好又是周末,算来算去,你也只剩下三天的时间。”
似乎是察觉自己的话语有些逼人的味道,傅思危顿了一顿,诚恳地解释道:“舒云,我借给你钱,并不是想让你难堪,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嗯,不如这样,我们找个折中的办法。这些钱先放在你那儿,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内找人借到,那么再好也不过。如果借不到,你就先拿这些钱应急,等小鸥回来后,让小鸥把钱还给我,就当做是我代小鸥给你借的钱。你看怎样?”
多么善解人意的话语,多么周到仔细的考虑,每字每句从他口中说出,都让她无力反驳,仿佛他这座稳固的大山一直都默默地为她做依靠,从未有离开过的时候。
刹那间,无奈、苦笑与自嘲统统上阵:傅思危,你赢了!你终于赢了!
你终于让我彻底失去了那最后一点的自以为是!你终于让我不得不面对那难堪的事实——我舒云从始至终就没有脱离过你的庇护的事实!
当年,休学调养了半年的我,还未参加毕业考试,便早早地收到了大为集团与学校签订的三方协议,毫无一点工作经验的我,就那样轻而易举便进入了人才济济的市场部。
我告诉自己,因为刘骋,那是因为刘骋。
工作没满一年,存款才刚刚五位数的时候,便在近乎半买半送的情况下拥有了装修精美、家电齐全、售价仅有市价三分一的商品房。
我也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李翼飞,房产公司在他旗下的刊物刊登广告,才有了如此的实惠。
似乎,只要我有需要,只要我有困难,总会有人适时地出现在我面前,帮助我,支援我,替我扫除一切障碍,挡去一切麻烦。
这些年,我不仅需要刻意忘记与你有关的一切过往,我还要刻意蒙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些因为“运气”得来的事物背后,不停闪现着的你的名字!
你很伟大,你真的很伟大!
现在,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的对你感激涕零?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这几年并没有忘记我?
沉默良久,舒云苍白的双唇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她道:“你想要我怎么做?让我像你现在这样,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后收下这一袋子钱,向你证明我舒云离开你这个救世主就活不了?”
她无奈地摇头,笑道:“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如果傅先生您又开始怀念起四年前那个幼稚的游戏的话,我建议您还是换一个对象比较好。”
似乎在舒云的面前,他永远也不能自如地做到他在官场中的运筹帷幄、稳操胜券。尽管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但是在她的一番冷嘲热讽之后,他竟然感觉到有股陌生的寒意由外而内地渗透进来。
从小他就是个不太喜欢外露的人,很少笑,也很少哭,似乎从奶奶去世之后,他的笑更是难得。小鸥常常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候,说他是个冷面怪。他的发小儿也常开玩笑说,一靠近他就感觉离冰窟越来越近。可是,他从来对他们的说法表现出不置可否的态度不予理睬,因为他从来就没感觉到冷,冷是什么概念,他不清楚。
但是,今天他突然就感到冷,很冷,没有希望,一望无边的寒冷同时还有害怕。
而这种害怕他却非常熟悉,熟悉得让他更加害怕。
那天,他慌张地把她抱进了车里,她整个人就像是个没有骨头的橡皮人,瘫软在副座,只要车子一启动,她就会从位子上滑落下来,根本无法坐稳。他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给她系上安全带。可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着他摆弄,如此的乖巧就像平时的她一样。
乖巧?这突如其来的形容词使得他狠狠地将自己的拳头砸在了车门上。
他的家距离黑山扈的某解放军医院大概只有半小时的车程,油门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可是他却暴躁地发觉车速远远没有自己要的那样快。
就这样,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撑着她。扶着她的手察觉她脸上的温度正在一丝丝地下降,然而她右手腕的伤口处却还保持着带着腥味的温度,那触目的红色似乎也同样保持着新鲜的状态。
“舒云,舒云,”一路上,他就这么拼了命的低吼着她的名字,直到医院,声嘶力竭。
而现在,他又似乎回到了当时的情境。
“请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我要下车!”舒云的耐心似乎也已经消磨殆尽,微微出汗的右手紧紧握着车门把手,仿佛傅思危要是再不停车她就会立刻不顾危险地跳下车去。
“我说过要送你上班,大为很快就到了,我会让你下车的。”终于,他开口说话了,声音很沉,沉得犹如一块千斤大石堵在正往外喷涌的泉眼上,努力地克制。
正欲冲动地去翻动把手的手在听到他的话后倏地停止了动作,她安静了下来,原本的按耐不住就这样蓦然消失了。
不可否认,四年的阻隔并没有让她淡忘她所曾经了解的他的脾气。
她深呼了一口气,安静地收回了手,不发一语地坐在副驾上,直到公司附近熟悉的道口在眼前逐渐放大。
果真,在离大为门口还有十几米的路边,他把车停了下来。
“能再听我说几句吗?”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双唇似乎丧失了发声的能力,简单的一个音节居然发也发不出来。所以,她只好让自己勉为其难地继续坐着,让不情愿的耳朵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对不起。”
她僵硬在座位上的身子震了一下,可褐色的双眼却还是直直地盯着前方,不曾动摇。
“我知道这三个字根本弥补不了什么,也知道现在说这三个字太迟太晚了。可是,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把这已经在我心里说了四年的三个字在你面前真正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