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最后的结局，已经不再重要（1 / 1）

安然上高中时，抱着一本书去找秦牧，指着其中的一段念出来：称呼其实并不是随便的事情，我一直执着于此，比如我的朋友可以叫我葵葵，小锦，小葵，什么都好。我绝不会让她们称呼我锦葵。这是仅仅针对一个人的称谓。里面承载着我所有的情感。它不能被随便说起。如今那个人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但很多习惯我仍然保留，这个称谓也一直为他悬挂在心中，不被任何人触及。

他的手轻轻发颤，一手握住女儿的小手，一手将书合上。素净的封面上写着书名和作者。年岁。夏锦葵。

安然说：“爸爸，我一直看她的书。”

“嗯。”

“我很喜欢她。”

“嗯。”

安然又想说些什么，此时书房外传来安然母亲的声音，“小锦，开饭了——”

秦牧放下书，起身向外走去。安然却站在原地，用一种笃定的声音说：“爸爸，夏锦葵是你的初恋情人吧。”

他的肩膀轻轻起伏。

“她不止一次的在书里提到过你，虽然没有写明你的名字。她的每一本书你都有，但是你从来不看。你的电脑里存着她的照片，抽屉里的那只木盒……”

“安然。”他并未转身，只说：“安然，她是你的姑姑。”

她大愕，“姑姑？”

“嗯。”

晚饭后，秦牧和安然外出散步。小镇在夕阳下显得平静古朴，是历史冲刷后的繁华落尽。他看着远处湖面上一层余辉，恍然间想起了多年前一段对话。

那时他应肖思锦的要求去见了许樱，在一个细雨霏霏的下午，许樱坐在他对面，神情颇为严肃。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母亲要策划那起车祸？”

秦牧表示不知。

她叹道：“因为夏锦葵是他们的女儿。你的亲妹妹。你们同父同母。当年你父亲向我哥哥要回锦葵，我哥哥没有答应，你父母就这样，杀了他们。夺回了自己的女儿。”

一声巨响在他耳边炸开，接下来，他听得非常模糊。

“锦葵刚出生时，你父亲的事业刚刚起步，他需要一个伙伴。我哥哥夏孟平是良城数一数二的律师，自然成了他的首选。而我姐姐不会生育，所以他把自己的孩子给了他们。那年你应该是寄养在外婆家，对此一无所知。”

“秦牧，我活到这个年龄，所有的恩怨纠葛都已经看淡了。你可以不信我，但是看在伦理道德的份上，和锦葵去验个DNA吧。”

这是许樱语重心长的话。真相不可谓不残忍。

原来他们不是无端的相象，原来肖思锦也不是平白的出现。

过去的一幕一幕瞬间在眼前聚拢，形成一个由无数个场景拼凑而成的光球在秦牧眼前快速旋转。当年他们称作兄妹，一起骗寝室阿姨。徐欢乐口中所谓的夫妻相。相似的眉眼和性情……随后肖思锦的出现，茉莉花里的监听器，以堇色和肖氏的股份换夏锦葵的提议……一切的一切，早已经昭示着他们的关系。

只是入戏的人，还不曾察觉。

他已经忘记当时，自己是怎样回到入住的酒店。

“爸爸。”

他定了神，侧首望向安然，“怎么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她不是我的姑姑。你们会在一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