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四十七 端倪(1 / 1)
邢嘉铭路过书房,听见电话铃发狂的响着,好几声都没有人听,他见门虚掩着,推开门,里面没人,打电话的人耐性很好,一直不停的打,他发现电话是父亲的专线,平时这个电话是不许任何人接听的。
不管了,电话响得这么久,不知道找父亲什么事,于是,他拿起听筒还未出声,对方就传来一个中年女人急切而掠带哭腔的声音:
“邢先生,你快来看看太太,她又吐血了……”
“嘉铭,你干什么?”邢海忽然大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听筒。
“我……”
“出去!”邢海不客气的说。
邢嘉铭走出去,纳闷着刚才的电话,他听得一头雾水,那女人直接打的电话是父亲的专线,他没出声,对方就直接称邢先生,显然她以为接电话的是父亲。
“太太又吐血了!”不可能,母亲一直在家里,从来也没吐过血。
怎么回事?
他退出书房,没有把门完全关上,他看见父亲拿着电话,神色紧张而着急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电话里的女人大概是把刚才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好,我马上来!”邢海挂上电话,急冲冲的走出来,马上叫司机备车要出去。
父亲每个月的一号都不在家,难道就是去那个女人家里?刚才电话里女人所称的“太太”会不会就是父亲的另一个女人?
他有太多的好奇,最主要的是,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女人这样出色,会把母亲这么温柔贤淑的女人比下去?
他开车跟着父亲的车子离开了邢宅。
邢嘉铭不敢跟得太近,害怕邢海会有所察觉,他远远的跟着,随着父亲的车子驶上了蜿延崎曲的山路。
父亲的车子开得比平时快很多,他显然很着急,看来那个女人似乎对他很重要,车子驶上了山顶,直接驶进一幢别墅的车房,这幢别墅并不算大,却非常别致,也不算太起眼,别墅的入口处,一块镂花的牌子竖在那儿,上面刻着“桐园”两个字。
难道这就是父亲金屋藏姣的地方?
令他惊的是,在门前花园的左边,竟有一棵粗壮的梧桐树。
又是梧桐树,父亲最喜欢的梧桐树。
不一会儿,他又看见一辆轿车驶进去,从车上下来的是张原医生,他是父亲多年的朋友,也是邢家的家庭医生,是的,刚才他接到的电话是说那女人吐血。
更奇怪的是出来接张原医生的是芸姐。
竟然是芸姐!他记得芸姐在他出生之前就在邢家做佣人了,可以说芸姐是邢家最信任的女仆,芸姐一直照顾到他九岁,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邢家,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怎么会在这儿?
他看着芸姐帮张医生接过药箱,张医生跟芸姐好象熟识,快步跟着芸姐进了屋。
张医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他常常来给这幢房子的主人看病?
侍候这幢房子主人的人就是芸姐?
他把车停在一边,慢慢的走了进去,大概是因为芸姐太过匆忙,没有关上客厅的门。
客厅不太大,布置得简单而朴实,宽敞的主人房门虚掩着,传来父亲急促而焦炽的声音:
“阿桐,阿桐……”
他轻轻的推开房门,立方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床上躺着个消瘦、憔悴的女人,她的头发,头发全白了,没有一丝一缕的黑色,面容苍白的吓人,眼睛微闭着,嘴角仍有一丝血渍,不停的喘着粗气。
天?这就是这幢房子的主人?
看着父亲紧握着她那枯瘦的手,这就是父亲的另一个女人?
“你是……”芸姐望着闯进来的邢嘉铭问。
邢海转着看见了邢嘉铭,愣了几秒钟,淡淡的说:
“芸姐,他就是嘉铭!”
“大少爷?!”芸姐喊。
“芸姐,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是啊,我在这儿照顾太太十九年了!”说完之后,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用“太太”两个字大为不当,但话已出口不知如何收回,不觉尴尬不以。
张医生拿着听疹器为那白发女人作检查。
“张医生,她怎么样?”邢海关切的问。
“出去说吧!”张医生说。
邢海和张医生出去了,邢嘉注视着那白发女人,她慢慢的睁开眼睛,他无法确定她的年纪,虽然她的眼角已有无数的皱纹,可是脸上的轮廓清晰,眼睛包含了无限的凄楚,这张毫无光泽的面庞嵌着这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看起来很不相衬。但是,这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他有种好熟悉的感觉,不,不光是感觉,他一定见过这双眼睛,一定见过!他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女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得要命的女人,一时间,他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会输给这个女人,就是因为这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