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　再遇（1 / 1）

黄昏时，邢嘉诚回到公寓，刚出电梯，他发现明天正呆呆的坐在他门口，她用手托着下巴，穿着件桔红色的夹克和牛仔裤，短发仍然乱七八糟的，她依然化了很浓的妆，就这样席地而坐，整个人青春、活力而有朝气，她瞪着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他从电梯里走出来。

“明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来了好半天了！”

“有事吗？”

“还有什么事，还债呗！”明天掏出一张五万块的支票，塞到他手里。

邢嘉诚笑着道：

“不是让你不要急着还的吗！”

“我说过一个月一定还的，不然你准会以为我骗你的钱跑掉了呢！”

“高利贷还了吗？”

明天倒坐在沙发里，她没有一丝拘束的感觉，全然象在自己家里一样。

“还敢不还？！”她挑高眉毛说：“上次追得我鸡飞狗跳的，还嫌不够？！”

他笑起来，仔细的看着她，他觉得这个女孩怎么看都不象夜总会的小姐。

“你为什么要化那么浓的妆，我觉得你不化妆可能更好看。”

“你少胡说了，我不化妆见不得人的。”她唇边浮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夸张的表情，夸张得很可爱。

“我是说真的……”

“哎呀，”她打断他，好象不想在谈论她化不化妆的事，“有什么喝的，好渴！”

“咖啡！”他说。

“有没有可乐或者汽水？”

“没有！”他摇头。

“那么柠檬茶、红茶，或者是果汁也行！”

“没有！”他再摇头。

“那么啤酒总该有了吧？”

“也没有！”他还是摇头。

“就只有咖啡？”她问。

“是的，只有咖啡！”

“那给我杯冰水吧，谢谢！”她叹了口气，奇怪的望着他。

他倒了杯冰水，递给她。

“你这里没什么朋友来吧！”她接过冰水。

“你怎么知道？”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喝咖啡的。”

“自己喜欢就行了，干嘛在乎其他人。”

“你一定没什么朋友吧！”

“你又知道？”

“你这人这么闷，没什么人会喜欢你的！”她低声说。忽然转动眼珠，抿着嘴，拉着他的手，又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反正不会让你去死。”

他们到了楼下，拦了辆计程车，去了一间迪斯高。

邢嘉诚坐在卡座里，听着喧嚣而吵杂的音乐，看着明天灵活的在舞池里跳跃。

她在舞池里对他挥手，示意要他过去，他笑着摇头。于是，她停下来，走到他身边，拉起他：

“走吧，跳舞去！”

“我不会跳！”

“来啊，我教你，很简单的。”她把他拉进舞池：“跟着音乐就行了。”

这时，灯光暗下来，音乐换了首很柔和的曲子，舞池中有几对男女随着音乐相拥起舞。

明天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的勾住他的脖子，靠近他，他感到她身上有股特有的香气，有些迷醉，本能的揽住她的腰。

“算你还不太笨！”她笑出了声。一会儿她又轻声的问：“你有没有试过对一个人发很大的脾气，非常大声的骂人？”

“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

“没有！”

“那么很高兴的大声笑呢？”

“没有！”

“很夸张的手舞足蹈呢？”

“没有！”

“你们做医生的是不是个个都象你这么理智的？”

“做医生本来就是很理智的职业！”

“没人跟你说你的私生活既呆板又无趣吗？”

“没有！”

“那是因为你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她一本正经的说：“做人要懂得在不需要那么理性的时候放纵一下自己！”

“‘放纵’这两个字好象不是太正面！”

她终于无法忍住笑声：

“真是被你打败了，你是做医生的，应该知道适当的发泄自己的情绪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

“我是学外科，不是学心理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