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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7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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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怀瑾清泠的紫眸微微一眯,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嗓音清越,如同泉水击石:“噢,你说………我是何人?”要知道他生平最为讨厌的便是别人用他私生子以及村妇子的名义羞辱他、贬低他,若是这人胆敢在他的心腹近侍面前用这个来羞辱他,他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泉沐远手中的攻势不歇,几个凌厉的招数一过,将身边的几名近卫逼得倒退了几步以自保,泉沐远环视了四周一眼,清润的眸子紧紧盯着他道:“这里全是你的亲信,还有一大批玄武司的我的人!难道你想让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讲出,你能够将他们全部灭口么?!”

泉沐远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打了个寒颤,望向万俟怀瑾,心中都道:难道这来自民间的九皇子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身世?难道………他就竟然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么?

万俟怀瑾眼中的光芒更冷:“你不用在此危言耸听!若是要用我的身世羞辱与我!你大可不必!因为———我打可以杀了你灭口!”话语一出,便向两边的侍卫打了一个手势,那两名侍卫素来训练有素,接到万俟怀瑾的命令犹如闪电一般向泉沐远攻去,泉沐远凝神招架,对万俟怀瑾呼喝道:“你知道十岁失忆之前,你是何人吗?你真的便是那个村妇的养子吗?你知道当今皇帝万俟潇君用来与你认亲的那个信物是什么东西吗?!”

听见泉沐远的声音越发凛冽,万俟怀瑾一颤,挥手止退了两名侍卫,紫眸微眯牢牢盯着泉沐远:“很好,我就让你临死之前再编一次故事,若是这个故事没有让我听得满意的话…………”他眼神忽然锋锐:“你便别想尸骨完好出了这‘凤凰筹’!”

泉沐远一笑,颇有些轻蔑之意:“这个故事能够让九殿下你满意,小可不敢保证!可是我却敢保证这个故事绝对没有掺假!请问九殿下是否要在听完故事之后,连同戾身上的万俟紫凤一并杀了呢?”

万俟怀瑾慵懒一笑:“她是南陵武的余孽,又是万俟湛君的女儿,自然另当别论。”

被戾扛在肩上的万俟紫凤听到泉沐远这一番话,心中一个激灵,拼命捶打挣扎起来:“沐远哥哥!你说什么?!他不会是———他绝不会是!”怎么可能,这样想要至她于死地、拼命报效那贼子皇帝的人绝对不会是紫鸾!绝不会是!

泉沐远看了万俟紫凤一眼,清润的眼颇有些哀怜,最终仍旧是平心顺了顺气,闭上的眼睁开,缓缓道:“只可惜………他是!你当初遇见他时,便要我暗中动用玄武司的力量去调查他,可是那时由于所有线索都被那皇帝给阻断了,我并没有查出什么。后来放在皇帝身边的一个暗探偶然发现,当今皇帝在私下里,曾经将一个紫色凤凰模样的印章拿出来把玩过,而且对那东西颇为重视。我让那暗探继续调查,原来那半边凤凰模样的印章便是六年前与九殿下你——万俟怀瑾相认的凭证!”泉沐远看了颇有些疑惑的万俟怀瑾一眼,清淡一笑:“知道么,几月前,凤儿一直用性命来保护的信物落在宫主的手中,曾经一度怪罪于我,认为是我将那信物偷走交给宫主的,后来宫主拿在手中轻笑把玩时,我才看清,那信物也是半边印章,一整块紫玉雕刻成鸾鸟的模样!与先前皇帝把玩的正好是一对!”

听到泉沐远这句话,万俟紫凤不再挣扎,仿佛失了心魂一般,顺从地伏在戾的胸前。原来兜兜转转地认为是,又认为绝不可能是,到头来………他真的是,是那个用性命来保护自己、一直便包容自己,与自己心灵相通连的………紫鸾弟弟………

泉沐远清润的眸子深远地看向戾身上那个毫无生气的火红身影,虽然精致幽紫的眼睛被黑布包裹着,但是仍旧可以看见那黑布渐渐地被浸润,一片片悲凉的哀痛扩散开来,全是湿意,晶莹的泪珠渐渐地透过黑布从脸颊边滑落,滑落在柔顺乌黑的发丝上。

清泠悦耳的声音也变得喑哑,若有若无:“你不是!你绝不是紫鸾!”那声音忽然变得凄厉:“紫鸾已经死了,早在六年前便死去了!”

玄武司人以及九皇子的近侍都是听得如坠云里雾里,丝毫不明白这几人所讲为何事,而一直淡定清泠的万俟怀瑾脸上终于变色,死死地盯着泉沐远,仿佛要将他烧灼出一个洞来:“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泉沐远平静地看着他,轻轻一笑:“鸾凤双生,那日夜里,凤儿跳下屋檐时,你为何下意识地拉住她?难道相处的几月来,你不会为凤儿所吸引,忍不住地想要接近?难道凤儿心灵受到巨大刺激时,你不会隐隐地也受到影响么?!这便是证据!”

万俟怀瑾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清泠的眼转向一旁那润湿了布条的人儿,极力去忽视胸口那股将要淹没自己的悲伤,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咬出来一般:“不可能!父皇对我如此慈爱?!怎么可能如此欺骗于我!让我成为如此大逆不道之人!这六年来,父皇不知道为我行了多少特例,最为宠爱的也是我!”他冷冷地盯着泉沐远一眼:“这个故事,编得很动听!不过既然故事说完了,你也该上路了!”说罢手一挥,身边的近卫以及军队立刻慢慢围拢上来,几名侍卫立刻攻上泉沐远。

泉沐远轻蔑一笑:“我只是把这个故事告知你而已,你信,抑或不信,与我无关。这样六年前凤儿欠你的,便可以还请了!从此之后,凤儿也不必再每天怀抱着那个毫无意义的信物死死去寻找你,因为———那样做根本不值!”

万俟怀瑾揣度着他眼中的轻慢,紫瞳开始渐渐收缩,看着深陷敌群仍旧笑得如同清风晚月一般的人,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渐渐握紧。

“杀!今日这里的所有璇玑宫人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听着这清越却是冷酷如石的声音,泉沐远颇为担忧地向万俟紫凤看了一眼。

而万俟紫凤,早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世界,一片漆黑寂静。

六年的坚守,死死在宫主手中忍受逗弄折磨便是为了这名少年,可惜,却在终于找到的时候发现,他早已经不是原来模样了。

曾经用性命来守护自己的人,今日便在自己面前,用着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嗓音,冷酷地说着:杀!

一个…………不留!

打杀仍在继续,不过却是渐渐形成包围之势,戾有些担心身上背负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了一般,他挥刀将近身的几名侍卫横着砍断,然后飞速奔到包围的缺口之处,或者说,凡是戾所经之处,便成为了缺口。

泉沐远跟在戾的身后,对玄武司的亲信喝道:“跟在白虎司司主身后,杀出去!”

玄武司人听令,于是依言跟在戾的身后,包围便渐渐像一个布袋一般,缺了袋口哪一处,仍旧是收拢不来。

可是袋身的这一边,玄武司人虽然产长毒术武艺,可是这次前来的精兵似乎专门研究了璇玑宫的毒物,一般简单的毒药对于这些人根本不起作用,显然是事先便服食了解药。

玄武司的人数在渐渐减少,包围圈更慢慢缩小收拢,让身处缺口的戾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一行人渐渐退到凤凰筹的梧桐林中,后面便是接通南陵武的盘山道路,西面通临郇国,而其余便是陡峭崖壁,以及穷凶极恶的北陵武精兵。

戾冷峻的面庞泛起金属般的色泽,薄唇紧紧抿起,一招挥过将上前的侍卫全部杀死,同时将手中的万俟紫凤轻轻靠着梧桐树放下,那些侍卫被他的威势以及武艺所震撼,不敢上前半分,眼睁睁地看着他便这么不急不徐地跪在万俟紫凤身前,轻轻地俯下身去,仿佛膜拜一般,吻上了那日夜渴慕的嫣红欲滴的唇瓣。

只是轻轻碰触那娇嫩芬芳的唇瓣,便让他全身激起一股热流,虽然眷恋,却不敢继续深入亵渎。

自从华不注凤凰涅槃开始,她便是让凤凰皈依的人,也是自己六年间暗中监视,远远望着却从不敢触碰一下的人。

这敬畏并非碍于圣红药的独断宠爱,而是,那飞舞于九天之上的高洁生灵,不是如他这般卑贱的走兽能够触碰的。

无论是身为狼的时候,还是现在在生而为人的时候。

初夏繁盛的梧桐林阴影下,没有丝毫表情的绝美面容在点点阳光的照射下宛如透明,不带一点生气,嫣红的唇瓣依旧精致娇美,宛如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火红的华丽嫁裳绣着精美的边纹,便这么凌乱地铺展在身旁的草地上,妖娆出华丽而悲伤的美感。

戾转身对跟上的泉沐远道:“带她走!这些人!跟着我来!”

泉沐远跟上,恰好看到那一幕,心中一震刺痛,早就知道戾对于凤儿的感情有些不同于寻常,可是如今看来,简直………深入骨血。然而更让他担心的,是靠着梧桐树的那个毫无生气却绝美的玉像。

与戾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他是认真的,虽然自进宫以来便与他相交不深,但是也知道他行事闪入雷霆的个性,于是点点头,向那尊静默的白玉像走去。

却在此时,听见身后弟子的喧哗声,泉沐远心底一惊,转过身来。

一时间,凤凰筹之人尽皆屏住呼吸。

唯剩下那个从梧桐林深处走来的血红身影,依旧是邪美妖娆的面容,狭长的血色眸子于轻笑瞟转间勾人魂魄,墨色发丝被随性地绾成男子发髻,披散在背上的则由于迅速移动的关系四散飘扬起来,明明是好整以暇地缓步轻抬,可是却在眨眼间便从一处到了另一处,简直………犹似鬼魅!

就在众人惊愣的一瞬间,那身影来到了万俟紫凤靠着的梧桐树下,血红的璎珞在午后的光影中被照得仿佛透明,里面的血红色泽一如流动的血液,而那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缓缓向万俟紫凤莹白的脸颊伸去,虽然是缓慢优雅至极的姿势,却始终挥之不去一抹死亡和疯狂的气息。

妖异邪美的人、精致如仙的少女,二人火红的衣裳仿佛凤凰筹梧桐林中用生命燃烧的火焰,凝聚成一幅绝艳鬼魅的图画,静止了那一瞬间,唯有飘落的梧桐叶,是这幅画中唯一舞动的物事。

而一声清泠如泉水击石的声音打破了这唯美而诡异的画面,却是阻止的声调:“宫主!”

圣红药薄唇一勾,血红的眸子望向泉沐远,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回荡在这梧桐林中,带着一股莫名的血腥气息,比之戾的镰刀更多了一份难以言语的疯狂绝望。

“泉沐远!本宫的好司主!你的帐,本宫会一一与你清算!呵呵呵………”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伸出的手仍旧不停,本来优雅若蝶的手指忽然化作利爪,一把钳住万俟紫凤静止的下巴,血瞳一眯道:“胆敢背叛本宫的人!本宫定会叫她………死得很难看!”

万俟紫凤被上中,忽然觉得一股力量将自己的下巴钳住,下巴也仿佛快要碎裂一般疼痛,顿时心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再听见那低沉之中带着独特柔哑诱惑的嗓音,不禁浑身一颤。

还有什么时间让自己来沉痛来悲哀!原来——最为悲哀的还在后面!

万俟紫凤虽然眼睛被布条绑住,但是手依旧能够行动自如,立马抬起手来想要拉开那只捏得自己下巴生疼的手,却不想那只手便如铁铸一般,丝毫不动,万俟紫凤微微开启红唇颇为哀怜地抬起头。

圣红药虽然看不见那双幽紫的眼眸如何摄人心魂,可是那圆滑如同羊脂白玉般的颈项,那微微露出犹如蝶舞的精致锁骨,那轻轻抬起的小巧精致的下巴,那红润欲滴的唇瓣,无一不惹人疯狂怜惜,甚至膜拜。

只见那红唇微张,清泠动听的声音轻声哀求道:“宫主………”

圣红药轻轻一笑,闲暇下来的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从细致的眉再到被黑布蒙着的眼睛,再来是挺立的鼻子,最后停在她细润的唇瓣上,食指轻轻地在下唇一抚,然后那张唇便微微开启,一如记忆中的销魂模样。

感觉到圣红药冰凉如同死人一般的手在自己脸上游移,万俟紫凤一阵畏惧又是一阵厌恶,身子微微地向身后靠着的梧桐树干移去,却仍旧不能抗拒那冰凉的手指渐渐在自己唇间流连,最后被自己的温度所温暖,然后修长的食指便这么伸进她的嘴里!

万俟紫凤一吓,顿时微微皱起眉头。这般淫亵的画面,她曾经在服侍圣红药的时候看他对那些男宠做过,没想到如今竟然将她当做那些下等之人一般猥亵么?!

那柔哑诱人的嗓音在她耳边低笑,越是温柔清淡,就越是让人觉得可怖,那从上而下俯视的目光,即便万俟紫凤眼睛蒙着黑布,都能够感到那令人心惊胆战的注视。

“想求我?求我放过你?难道我宠你宠得还不够么?你想要学习武艺,想要变强,我便教你武功;你想要取得北陵武的消息,想要找到你弟弟,我便派你去京都杀人磨练!你心中所想,我都一一为你实现!可是———”他手下的力道突然加大,让万俟紫凤痛呼出声:“你所想的,竟然是如何杀了我!如何逃开我!”他捏住万俟紫凤下巴的手突然下滑,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如同狗一般从地上提起来:“既然你不想被本宫当做玩具一般宠爱,那本宫就………把你当做狗一般圈养!”

不出意料地看到万俟紫凤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抿紧的唇瓣,圣红药轻轻一笑:“就算是本宫的狗!本宫也不喜欢给他人碰!”

说罢低头狠狠吻住那因为呼吸困难而微微开启的唇瓣,就在圣红药微凉的薄唇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万俟紫凤的眼眸忽然睁大,脑海中闪过一幅交颈纠缠的旖旎画面,仍旧是这绵软凉薄让人欲仙欲死的唇瓣,在自己身上流连的销魂感受是如此清晰真实,而那画面中迷蒙着眼睛、香艳依偎缠绕的绝美面容,竟然是自己!那不是梦!

可是触目所及之处,仍旧是一片漆黑,便在这漆黑中,全部的感官感受都集中于唇间冰凉柔软的触感上来,唇舌间露骨的纠缠****而销魂、疯狂而略带惩罚,却是源源不断地间或给予万俟紫凤极为渴盼的氧气,让万俟紫凤本就因为情动而绯红的脸颊更是犹如滴血,身子因为缺乏氧气也被圣红药高超的吻技所软化。

这个身子仿佛早就熟悉了圣红药的亲昵一般,跟着圣红药唇舌的纠缠挑逗而虚软,渐渐靠着圣红药的身子滑下,若不是圣红药紧紧揽住她的腰身,她早已滑落在地。

这个充满渴盼与疯狂的吻,因为万俟紫凤回忆起脑海中闪过的那一幕而厌恶,而感觉到她的厌恶,圣红药血眸一眯,汹涌的血腥气翻涌而上,唇齿狠狠地用力,万俟紫凤便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圣红药仍旧不停,在她幼嫩且刚刚被咬破的伤口处辗转,方才迷乱妖娆的幻境顿时不复存在,只剩下伤口那宛如割肉般的钝痛,随着圣红药轻笑微弯的血眸,阵阵刻入心底。

圣红药满意地品尝到万俟紫凤唇瓣间清甜的血液,残忍地将这伤口用温柔的吻继续扩大,便如一个吸血的妖魔一般,意犹未尽地舔舐,良久,知道万俟紫凤疼得浑身都开始轻颤,圣红药才放开来。

万俟紫凤的唇上,伤口早已经翻开,鲜红碍眼的血液便一滴滴顺着伤口落在火红的嫁裳上面,莹白剔透的脸颊因为失血的缘故,更有些白得异样,衬着那潮红异常的脸颊,凌乱华美的嫁衣,有股奇异的凌虐美感。

圣红药看着她,温柔而残忍地一笑,状似轻缓地抚过她鲜血不断滴落的唇上伤口,然后忽然扼住她不断喘息的咽喉,厉声道:“想好了是做玩具,还是做狗了吗?”

万俟紫凤被他如此粗鲁地一抓,顿时唇边咳出几口血沫,眼前不仅一片黑暗,而且天地似乎都在旋转,她不断地咳着,痛苦地数不出一句话来。

站在一旁的泉沐远见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往前走了几步,手中锋锐的剑尖遥遥直指圣红药的咽喉,清润的眼第一次有了绝烈的锋锐:“圣红药!放了凤儿!”

不料圣红药连眼睛也没有转一下,依旧凝视着在自己手下痛苦呻吟干咳的绝美面庞,唇边勾起一抹邪肆而轻蔑的笑容:“噢,你想要救她么?”

却在轻笑的下一刻,墨色长发无风自动如同毒蛇一般散开,面容带着妖冶的残酷,瞬间只见银光一闪,泉沐远知道厉害,急忙伸出长剑隔开,却仍旧晚了一步,手中的长剑在一片刺耳的嗡嗡声中断成两截,飞落打出,刺穿了就近的一名侍卫的左肩,那名侍卫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左肩便有了一个大洞,一震刻骨痛楚袭来,那侍卫立即捂住伤口痛苦呻吟。

泉沐远一惊,急忙退出好几张远,警戒地盯着那仿佛从未出过手一般淡定优雅的妖魔一眼,只见他仍旧维持着扼住万俟紫凤咽喉的动作,可是左手,赫然便多了一条银光闪闪的长鞭,唇边勾起的轻笑残忍而轻慢。

“你———也配么?!”

泉沐远回过神来,这才觉得右手开始隐隐作痛,低头一看,原来右手握剑的虎口处,早已经被圣红药方才的那一鞭子给抽得裂开了好大一条伤口,正兀自渗出鲜血。

而直觉告诉他,这一鞭不过是圣红药随性而抽罢了,他真正隐藏的实力,或许远远不止这些,而想到此处,泉沐远的手便开始微微颤抖,以往在璇玑宫,即便是圣红药杀了上任宫主夺得宫主之位,他也从没有想过与他为敌,这是璇玑宫历来的规矩,上位者,就该是最强的人。

可是如今,他不能不与之为敌的时候,方才知道此人有多么地可怕与难以预料!

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妖魔!

看着他残忍地轻轻舔舐万俟紫凤唇边的鲜血,泉沐远心中为那痛苦闷哼轻颤的身影心中一阵揪疼,提起断剑指向圣红药道:“圣红药!你疯了!既然爱她就不该如此禁锢着她!她不是能够一辈子呆在璇玑宫的人!更不是能够任由你亵玩的人!她是人!”

泉沐远的声音回荡在这梧桐林间,惊起一只只飞鸟,间或的鸟鸣让这片林子显得益发宁静诡秘。

戾走向泉沐远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而接着,便是大批人手渐渐围拢的脚步声,那九皇子知道璇玑宫人的厉害,于是站在几丈开外,瞧着圣红药对于万俟紫凤施暴,隐隐地似乎也觉得嘴唇开始撕痛,胸口一阵气闷,不由得疑惑渐生,看着梧桐树下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他清泠的紫眸忽而泛出些许幽远,嘴唇也渐渐抿紧。

世人盛传的璇玑宫宫主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淫荡妖女,为何竟然是名男子?他忽然想起了万俟紫凤先前于自己谈合作时那般笃定的神情,顿时眉头锁得更紧。

难道世人以及自己的暗探都查探得不对,这圣红药根本就是名男子,无怪………如此在乎凤儿!

再见一旁的戾无视四周渐渐围拢的侍卫精兵,走到泉沐远身边,手持镰刀全神戒备地看着圣红药,这让泉沐远一喜,隐隐有了几分胜算。

九皇子的一名亲信见到这般情景,走进他身边轻声道:“殿下,看样子璇玑宫似乎因为那名女子起了内讧了,我们要不要………”

九皇子牢牢地盯着远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火红身影,眸色渐渐幽深:“下令全军原地待命!暂且静观其变!”

此令一出,悄悄围上前去的精兵侍卫都停了下来,凤凰筹顿时一片寂静,只可听见众人的呼吸之声。

只见那红衣妖魔终究松开扼住万俟紫凤的手,轻笑着看着她渐渐滑如自己怀中,满意地揽住她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柔软温暖的身子,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柔密的发间,闭上眼轻嗅了那淡淡的发香,然后血色眸子忽然张开,盯着持着武器对着自己的泉沐远与戾二人,笑道:“仅凭这些货色,便能够给你想要的一切了么?凤儿,你太天真了!”

他柔哑的低语仿佛带着魔鬼般惑人心智的魅力,可是说出的话语却是残酷至极:“让我来告诉你罢!今生今世,你万俟紫凤只能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玩具!直到我腻了你、倦了你,你也永远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除非我死!”

万俟紫凤仿佛失了魂魄一般靠在他的怀中,包着眼睛的布条之后,便这么缓缓流出两滴晶莹的泪珠来,迅速地划过脸颊,然后跌碎在华美精致的红色嫁裳衣领上。

泉沐远心中一阵抽痛,提起手中的断剑指着圣红药道:“宫主!我本不愿与你为敌,可是你强行禁锢凤儿,并且施暴于她,那便休怪我无情了!你该知道,今天是月圆之夜,即便你武艺再高强,没有任何内力与我和戾打斗,绝对讨不了任何好处!”

戾猩红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圣红药,全神贯注于圣红药的一举一动上,薄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语。

圣红药盯着神情各异的两人,血红的眸子微微一眯,轻笑着握紧了手中的银鞭,微微低头在万俟紫凤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凤儿,如果本宫杀了面前的这两个男人,你会不会怪本宫呢?”

听着圣红药略带疯狂的轻笑声,本来失神的万俟紫凤顿时一颤,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抓住圣红药胸前的衣裳,哀求道:“不要!凤儿求求你,不要!凤儿………凤儿愿意与你一起回到璇玑宫去!一辈子服侍宫主、再也不背叛宫主你!”

圣红药一阵轻笑,笑声中的寒意却是更甚:“呵呵,凤儿你既然如此哀求与本宫,本宫怎么可能不怜惜。”他轻轻揽住万俟紫凤宛若无骨的腰身,拿着银鞭的右手指向泉沐远和戾:“那么,本宫今天便发发善心,饶了他们中的一个罢。”

他低头吻了吻万俟紫凤被黑布包着的眼睛,柔哑的嗓音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一般轻柔,却带着残酷的笑意:“那么………本宫的好凤儿,你想要他们中的谁死、谁生呢?”

万俟紫凤一听,皱眉道:“宫主………”却在突然之间,感到要上那只手一紧,顿时痛呼出声。

“呆在本宫身边也有六年了,本宫素来不喜欢讨价还价,凤儿该是知道的罢!”他不断地加大手中的力道,直到万俟紫凤疼得嘴唇轻颤连连点头,这才放松了下来。

待万俟紫凤喘了一会儿气,圣红药抵着她的头顶轻笑道:“想好了么?要留谁?”他将右手的银鞭慢慢指向戾:“本宫看………泉沐远似乎更为俊俏一些,不如便留了他罢,然后本宫做主赏赐给凤儿你,可好?”

万俟紫凤双眼被黑布蒙着,看不见任何人,但是也能够隐隐感觉到沐远哥哥清润如水的眼光,她颤抖着往抱着自己的妖魔怀中一靠,呜咽道:“杀了他!杀了泉沐远!”

圣红药颇有些诧异,然后轻轻一笑,手中的银鞭已然指向泉沐远,带着强烈的死亡气息:“看来………他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那么本宫可以让他死得更爽快一些,呵呵呵………”

万俟紫凤嘴唇一抿,不敢去看清沐远哥哥究竟是怎样的眼神,但是却听那清润的声音没有丝毫失望:“宫主,这你便想错了!”微微一阵的静默,万俟紫凤似乎感受到那清润的眼缓缓地扫过自己,即便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万俟紫凤仍旧知道,沐远哥哥的唇边正在缓缓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

“凤儿让你先杀了我,那是要与我同死,凤儿让戾存活,那是不想欠恩。”那温柔的声音转向万俟紫凤:“凤儿你说,我说的对么?”

万俟紫凤听了这般声音,眼泪终究没有忍住,将本就湿润的黑布更是浸润得湿透,沿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不想让泉沐远看见,于是将脸往圣红药的怀中埋了埋。

泉沐远一笑,淡定地看着圣红药,圣红药轻笑的脸上终于微微变色,握着银鞭的右手随着凌厉而汹涌着杀意的眸子一起对着他,那一抹笑容却更为妖冶:“很好,为了感谢你让本宫明白这些!本宫决定———定叫你不得好死!”

圣红药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银光一闪,那长鞭共有一丈来长,夹杂着凌厉的呼啸声向他和戾挥来,戾急忙用手中的镰刀、泉沐远用断剑两人合力一挡,只听得一阵刺耳的金属相击的声音,那力道震得戾和泉沐远握着兵器的手都发麻,而泉沐远的右手本就伤了虎口,这下伤口更加扩大,血流不止。

然而还未待泉沐远反应过来,圣红药的银鞭立马又挥至,而唯一能够跟得上圣红药的攻击速度的只有戾,甚至戾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一些,却在招式和激起的内力漩涡上面处于下风,这让泉沐远一惊:“你竟然还有内力,这是为何,今天不是十五么?!”

圣红药一阵轻笑,手中的银鞭越发舞得一团银光,滴水不漏,宛如一张巨大的银色铁网将他与戾包围在内,戾和泉沐远都感到越来越吃紧,再斗了十几招,泉沐远和戾的身上都被银鞭带出道道伤痕,而圣红药攻击泉沐远的要更为凌厉一些,只见泉沐远身上衣裳都被抽得条条碎裂开来,一鞭一鞭深入肉里,将两边皮肉带得翻卷开来。

鲜血便渐渐染红了泉沐远的衣裳,可是泉沐远仍旧咬着牙,不叫出一声来。

圣红药冷眼看着,唇边的轻笑更加带着浓浓的讥讽:“如此痛楚,居然也能够忍着不叫出来,是怕这小人儿为你担心么?呵呵,好一个玄武司司主啊!本宫为何以前没有发觉,你是这样一颗痴情种子呢?”

泉沐远死死的咬着牙,从齿缝里哼了一声,笑道:“便这么点痛楚,我泉沐远还不放在心上!宫主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圣红药血眸一眯,眸光顿时冷凝,挥手又是一鞭,终究将泉沐远打得晕了过去,正待挥手解决了他,怀中的万俟紫凤忽然死死地拽住他的右手,声音虽然轻柔,可是紧抿的唇瓣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沐远哥哥说得没错!若是你杀了他,我势必会找尽各种法子寻死!你要困住一个人很容易,可是若想拦着一个人死,那绝不可能!”

圣红药望着怀中仰起的脸庞,血眸一冷:“你忘了么?我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

万俟紫凤仰着脸,那线条终于柔化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的喑哑与屈服:“不,凤儿是在求你!求求你,宫主………”

圣红药凝视着她,表情忽然看不出喜怒,过了许久终究将银鞭朝下一指,对戾冷声道:“带着泉沐远!同本宫回璇玑宫!”

说罢一把揽住万俟紫凤的腰身,胸口中翻滚的血气让他强自压下,终是清冷自嘲般一笑,带着些许莫名的悠远,缓缓揭开怀中人儿眼上蒙着的黑布。

见到光的一瞬间,有些刺眼,更何况是梧桐林午后颇为强烈的光芒,然后低头俯视自己的那人的邪美的面庞,一如她前些日子在梦中所见的那个妖娆邪美的男子,便在这光晕中温和起来,甚至连那血红的眸中,也染上了这般让她微微悸动的颜色。

然后是轻轻一笑,那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缓缓低头含住了自己早已经被凌虐得疼痛不堪的唇瓣,再也没有惩罚,只是无尽的怜惜,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伤口,传来阵阵微微疼痛而酥麻的感觉。

温热灵活的舌头也这么深入她的嘴里,缠绵了一会儿,然后一股带着血腥气味的火热液体,便这么从他喉中喷涌而出,强喂进自己口中。

万俟紫凤微一睁大眼,看着眼前依旧轻笑得邪魅无比的人,忽然觉得胃中一阵翻滚恶心,想要将方才喝进的血液全部吐出,却无奈再也吐不出来了,只得略带疑惑与愤怒地瞪视他。

圣红药轻轻一笑,没有理会她的怒意,而是揽紧她的腰身,右手轻轻挥到之处,皆是人的哀嚎之声,而一旁的万俟怀瑾见到这边胜负已经分出,于是暗中命令精兵以及侍卫收拢包围圈。

圣红药回头,血红的眸子盯着兀自发号施令的万俟怀瑾一眼,轻蔑笑道:“不用白费力气了!即便是千军万马,也不见得拦得住我圣红药!”他看着怀中的万俟紫凤,只见她幽紫而毫无生气的眸子忽然在见到万俟怀瑾的一瞬,有了那么一丝莫名的光芒。

圣红药低头对着万俟紫凤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样物事来,只见那东西竟然是一块完整的极品紫玉,被精细雕琢成为一只鸾鸟展翅的模样,而底部,则是一半的印章,那剔透的颜色,在阳光下仿佛会动一般,衬得那鸾鸟益发栩栩如生。

“这是凤儿珍藏六年的物事,九殿下,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究竟是谁,是谁的亲生儿子。”圣红药轻轻一笑:“这也是凤儿所希望的!”

却见怀中的万俟紫凤在见到这信物之后,终究没有了原来的激动,闭上了眼。

可是仍旧会有泪,晶莹地划过苍白的脸颊,再无别物。

万俟怀瑾远远地看见那轻蔑笑着离开的圣红药,两个火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成拳。

“众人听令!将璇玑宫一干妖人全部拦下!记住!要抓活的!”

那些精兵侍卫一听,顿时如同蝗虫一般蜂拥而上,圣红药冷哼一声:“真是找死!”银鞭所到之处,皆是惨乎,几个起落之后已在几丈开外的梧桐树上,虽然手上还抱着万俟紫凤,那速度仍旧如同鬼魅,而后面紧紧跟着的戾也没有落后,就在兵士紧紧追逐的一会儿,便消失在梧桐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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