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打开，众人自顾自的荒谬着未加关注，有个叫刘武的公子哥走到这边，对着那男子说：“裘少借一步说个话，方便不，”一边说一边挤着眼。

刘武是本城贵公子圈里数的上的人物，寻欢的常客，沈懿见过但没陪过，这都是一线花魁的石榴裙下客，按照惯例轮不着她，也不是她盘中菜。

沈懿装的无比尴尬收回身子，嘴角依旧噙着笑，那位裘少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像是要甩掉一身虱子一般，到是刘武审时度势的从怀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看了一眼沈懿那身看着有点怪异的纱衣，感觉难以下手般，指间一卷把钱塞到了刚才的酒杯里，带着裘少转身离去。

沈懿嘴角的笑延续着，不期然间能感受到对面两个花魁的轻视。

那又怎样呢，她拿起被沾湿的纸币用头纱仔细的擦了几下，管他呢，反正一会还回库房去有人去干洗，她可是付了租金的，TMD。

她小心折好纸币塞在了胸衣侧面，接着毫不介意的把伏特加斟满了刚才放过钱的那个酒杯，又跟旁边的几位中东大叔调笑痛饮几杯，尽快拿到小费后假借取酒之名溜出包间。

一直到她走，那个裘少都没回来，反正与她无关，沈懿这么想着从侧面的裤兜里拿出手机给尤溪发了一通短信：乖，早点睡，姐明天跟你一起买画册。

也许这就是她仅有的小幸福时刻，沈懿靠在寻欢二层不起眼的过道拐角处，凄然的笑着。

***

今夜有点莫名的累，沈懿靠着、靠着闭起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刚才顺走的烟，熟稔的捏出一只叼在嘴上过瘾，打火机她从来不随身携带，在她的眼里如同男人一样，用一次换一个，借个火，OK！

她耸了耸鼻尖，有一阵人风而过，沈懿揪住来人，她在背光处隐匿着，些许是惊吓到，那人停顿却未先开口，只是感觉得到他很有气场。

沈懿懒散散开口：“嘿，哥们借个火，”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路过的绝大部分会是夜总会的water小弟。

噌，金属质感的响声，火苗窜起间沈懿被晃了一下，撩开眼皮望入了一片墨蓝：“先拿着，慢用，”几个字犹如跳动的音符传到了她的耳中，那人随之而去，真是跟风一样。

沈懿，奥了一声，也没在意，大概是昨个没睡好，她总觉得脑子有点晕乎拿着火机径直走了，在更衣间混了一会，她换好衣服将那身租来的服饰送还回去。

“伊依姐，你这衣服里还有东西呢，”今天小王当班，他偶尔在一层散场当调酒助理，跟沈懿的关系很铁。

“什么啊，”沈懿伸手接过一看，是打火机跟她在包房里顺来的那包烟。

“嘢，都彭的火机，还有这烟不错，那天我看楼上的轻尘抽来着，说是谁从国外给她特意捎回来的跟路边摊那种不一样，味道持久，”小王笑嘻嘻，举着烟看了又看。

“你留着吧，反正是顺客人的，这烟是水蜜桃味，贼娘，难不成你要当红牌，”沈懿拍拍小王的肩头戏谑。

“谢了，伊依姐，火机拿好，那可真是都彭的值钱着呢，不要也送我……”

“都彭，呵呵，又不能当饭吃，如果可以沈懿宁愿这是一叠子钞票，”想着想着她还是踹到了裤子的荷包里。

***

三月末的凌晨三点，京城还是寒风瑟瑟，裘落开着他的JEEP拐过寻欢外面的路口，一眼看到了刚才拿着他的限量都彭溜号的女子。

他不过是上了个洗手间，回头时今晚跟他颇有缘分的这女子就消失的了无踪迹，他还有点点可惜那只陪了他五年的都彭。

嘴角慢慢上悬随之裘落并不着急很悠然的脚踩减速，看着前方身穿驼色薄羊绒短大衣紧身牛仔裤高跟鞋的丫头缩着脖子，踱着小碎步往前走蹦跶，他突然觉得很惬意，这个凌晨时分，让人和事都显得清爽许多。沈懿身后甩着她编的很顺溜的麻花辫，也是因为这个，裘落一眼认出她。

滴滴，两声喇叭响，沈懿低诅国骂。

她当然也愿意坐车了，这边出租难打，人家的哥都说寻欢的小姐都开好车，还用得着来这儿等人，瞎掰。所以沈懿作为寻欢少之又少的无车族，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腿着步行走十五分钟到主路，她自个戏称为十一路，很多时候天气不太冷，她会坐夜班公交，她喜欢看寂寥的午夜京城，会不自觉的哼唱着有点悲凉豪迈的北京一夜。

身后的车一踩油门蹿到了沈懿的前方，车窗缓缓而下，沈懿往前跳了几步，偏头望着打开的车窗，一个带着浅茶色雷朋墨镜的脸映了出来。

乍一看，挺有明星范的，会错觉咱们穿越到了朝外的钱柜，京城撞星指数最高的地点之一，某个明星驾到。

沈懿纳闷这大晚上的装个啥劲呢，又没人看。

“上车，捎你一程，”裘落抬手按下，副驾那方的车门打开，近距离看到沈懿冻得红扑扑的脸颊，裘落甚至一时错觉，自己叫错人了，这那像是寻欢出来的小姐。咋看挺纯的，还挺唬人，他暗笑自己多事了，当然总会有理由，他那限量版的都彭。

“谢谢啊，”沈懿想能搭乘客人的顺风车对她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冷呼呼的她就想着早点回家呢。

上了车，些许是暖和的缘故，沈懿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她也不是真想抽，只是她不太会在不是夜总会的场子里，和这些所谓的恩客唠嗑说家常，这个动作总是下意识的，这是那句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到是很应景，的确有了光现象，很多都是透明的。

“火，你自己点，”车主弹出自动点烟器，沈懿随手拾起来吸了两下倒也没客气的真的抽了起来，她上车的一刹那突然想了起来，这位不就是刘武口中的裘少吗，为难过她的人。

沈懿想着想着刷过两遍的口腔像是自动滋生，仿若又有了她说的那种挞子味，有点心理作祟。

“被你顺走的烟呢，小姐，人给我还没捞着抽一只呢，”裘落找点话题语气柔和带点慵懒，这会他也确实想抽烟解乏。

“落单位了，中南海点八行吗，只有这个，”沈懿回答的就跟咱是好同事的口气，可不，她知道这时候装装大尾巴狼挺好。

“来一只吧，”裘落爽快答道。

沈懿掏出一支，与自己衔着的烟对接，猛吸了一下那只冒出了火星，她随手递给裘落，手指相触的那刻，沈懿轻微一颤，吐了一个烟圈放松，她对于男人的手很敏感，特别是做这行在场子里总是黑灯下火，这只手今晚借给她两次打火机，呵呵，也算是缘分，她自我安慰的想，那个KISS之仇她决定不报了，有时候人需要时时打开自我安慰系统。

车很快要到主路口了，裘落将手里抽了两口的烟弹出车窗便说：“今晚走的匆忙，拉开你前面的车斗，自个看着拿小费吧，”他承认自己特无聊，挺坏心的想测试一下这丫头。

沈懿一怔，她本没想着还他的都彭，所以只字未提，这么一来到也不错，正中下怀。

她大大方方的打开抽屉，里面是整齐落着的百元钞票，看那厚度应该是按万为单位捆绑，沈懿抽出一捆，颠了颠一念之间想起了尤溪导师的一句话，这孩子有潜质，最好能以后出国深造，我的母校俄罗斯列宾学院不错，但有奖学金还是需要准备一笔钱做资金……。

手轻轻的拨了几下，沈懿心一横，从里面抽出几张放回到抽屉里，轻浮的笑着：“火机还你，这是小费还有Kiss酒吻的酬劳，”说毕把那一叠子差不多九千多的票子很自然的塞在了自己的小手包里，向前挪了一下屁股，从紧紧的牛仔裤兜里拽出打火机放到了车台上。

这姑娘可真黑的，裘落故意踩了一个急刹车，沈懿很机灵的撑了一下玻璃窗这才没把头跟车窗来个玻璃之吻，紧咬着唇她还是腻沽沽的娇声道谢，谁让她多拿钱来着，就对挨着。

刚下车沈懿将烟蒂扔到马路边的垃圾箱里，呼吸了几下冷冽的空气，还是觉得有点憋闷像是少了点什么，这时裘落正在倒车，去另一侧的路口。

沈懿习惯性的抬起手臂咬了咬手指，跑了几步敲开了裘落的车窗，她还觉得嘴里有味，所以呢，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裘落有点讶异，摇开车窗仰着头摘下墨镜眉头微蹙，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结果出其不意的被沈懿反手搂住他的脖颈，这个动作对于裘落来说很别扭使不上劲，不然他才不会轻易被算计。

沈懿重重的吻上了裘落的唇，自觉挺凉薄有跟她一样的烟草味，反复琢弄几下又突的放开，适可而止沈懿拿捏的恰到好处，即刻笑嘻嘻的带着符合身份的职业笑言：“这算是附赠，不好意思，小费谢谢了，”说毕她扬手跳上了刚巧而来的出租。

车里的裘落用手摩挲一下自己的唇瓣，确切的说那丫头琢的有点狠，现在还有点生疼，他是有洁癖这种事原本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生。

算了吧，裘落哼了一声，自我解嘲后扶起额角，想起了最近没什么起色的，有关代理进口二手车的事，比起那个眼前应该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