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会议(1 / 1)
办公室所有人和往常还是一样,按时上下班,吃饭,闲时传传八卦说说是非。
古学程和我,恢复到了他生病前的关系。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变,我却比之前更依恋他。
从面试的时候见他第一面开始,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我喜欢看他在那间透明的办公室内埋首工作的样子;
他有时候动怒,争论,但是这股气从不延续很长时间,他总有自己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他的办公室有一面可以看见窗外风景的落地窗,有时候他会站在窗前打电话;刚好是背对着我。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都可以想象他会是多么温柔生动的样子。
我喜欢看他在会议上运筹帷幄的样子;喜欢看他敛着自己的光芒打败他的对手。
刚开始,我以为这只是在职场上对上司的尊重和崇敬;然而时间久了,我不仅会为他打败了竞争对手而高兴,更为他能在公司内部的斗争中一步一步获得胜利而高兴,哪怕那手段并不是如何光彩。有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
他暗暗藏着很大的自信,一点儿也不显山露水;和他整个都透明的办公室相反,他的内心完全不是透明的。谁知道他在筹谋着什么呢?没人可以看得出来。
那天在酒店房间内他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对他的认知。
我很清楚的,从没有过的,表达了我的爱意;他也很清楚的接受了我的感情。对于我认识的古学程来说,那个摸不透的古学程,已经是很大的突破。
我只想让他知道我爱他;我隐隐的觉得我们不一定会有一个好结局,我不愿意甚至在最后的时候,连爱他的情意都没有传达出去。
筹划了大半年的公司上市,终于步入了最后关键阶段。这周所有的会计事务所,券商,律师,都驻扎在公司。古学程和赵缜也一直和其他部门的经理,包括大老板,国外母公司派来的代表一起参与其中开会。
整整开了两天会,我连古学程的面都没怎么见到。
第三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会议室里还没有吃午餐的动静。
我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刚好对上古学程的眼睛,清清亮亮。
我情不自禁微微对他做了一个鬼脸,随即赶快将目光转向大老板。
“打扰一下。老板,需要帮你们订餐么?”
大老板看了看手表,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了。
“都十二点多了。嗯。帮我们订二楼那家中餐馆的商务套餐吧。”大老板和蔼的冲我点点头,又冲在座的各位笑笑,说,“大家休息休息吧,开了一上午会了。”
我迅速的看了一下会议室,点了一下人头,目光划到古学程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退出会议室,抓起桌上的钱包下楼。刚按了下楼的电梯,赵缜追上来。
“你不如电话让他们送,我们十几号人哪。”
我迈步进了电梯,释放了一直藏匿的笑意,“大少爷,楼下餐厅这种高峰时间不会送外卖的。”
他挡了一下即将合上的电梯门,“那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赵缜脸上有隐藏不住的得意劲儿。
我看看候餐区没什么人,就问他,“你怎么了?这么高兴?”
赵缜就更不掩饰他的得意了。
“我们这几天开会在说招股说明书的事儿;有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是要写我们筹资完了这些钱要怎么用;券商说这事儿一定要企划部销售部还有财务部一起来做。但是具体说起来谁牵头谁主办,大家就都不吱声。”
我翻着餐厅的菜单,看看他们有什么套餐是符合古学程的口味的,听的有点心不在焉。
赵缜拍下我的菜单,说,“哎你怎么没在听啊?”
我重新拿起菜单,和他略微撒了下娇。
“大少爷,我来是帮你们订餐的,我不看菜单怎么订啊?你们都饿肚子?你说,我都听着。然后呢?大家不吱声,结果你说话了?”
赵缜拍了一下桌子,活灵活现的演起来。
“当然不是我开口,古学程还在场啊。古学程说,这个钱要怎么用,自然还是拓宽市场啊,多做点市场,有可能还要多元化,不仅是现在这个年龄层的小孩的衣服,还要开发其他年龄层小孩的衣服啊。”他学起古学程的样子来。
我目光从菜单移开,扑哧一声就笑了。赵缜模仿的一点儿都不像。
“赵缜,你确定古学程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说的这么孩子气?”我问他。
他脸微红了一下,随即又说,“当然,古学程就是这么说的。”他顿了顿,“反正大体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说咱们销售部比较明白,能说出个道道啊。后来我就接话,我说我之前有做过服装厂的质量控制体系的内控,现在又在这边做销售经理,面儿比较广,可以来牵头主办这个事儿。”
“不错,那老板他们的意思呢?”这事儿牵扯到古学程,我稍微留心了点儿。
“老板的意思是,古总还是主持公司日常的事务比较重要,就给我全权负责。最后让古学程提个总的意见,把把关什么的。”赵缜挺得意的。
我心里暗暗一喜,对我来说,古学程身上的事务越少越好。老板要分权,要树立赵缜的威信和功绩,我一点儿不在乎。
我指着菜单上几个样式的商务套餐,和服务生交代了几句,让他们把每份套餐套餐里面的煎鸡蛋全部换成蒸蛋。
赵缜问,“干嘛要换?”
我漫不经心的说,“坐着一上午又不动,接下来又是一下午开会;蒸蛋比较好消化。”其实我是担心古学程的胃,别人的我才不管。
想到古学程,我就又多了嘴,“那,古学程没意见么?这一般都是正经理做的事儿吧?”
赵缜皱了一下眉,“他还真没说什么。估计觉得这事儿太小吧。”
公司上市是当初古学程宁愿被分权了也要促成的大事,他不会看轻任何有关的事务。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缜陪我在等套餐,又和我谈起了他们会上的八卦。
“那个投行的小经理,看起来也就和我差不多大;前天吧,一看见古学程,眼睛都直了。你说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眼光一个一个怎么这么怀旧?”
我有些愠色,想和他争辩,但是又觉得没必要。我心想你要是少说点儿八卦,少穿的那么考究,多些沉稳的架势,小姑娘就都能看上你了。
“你吃醋啦?”他看着我。
我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我吃什么醋?我和他本来也就只是暧昧过一阵,还没怎么样呢就分手了。哪里有那么多醋好吃?”
赵缜翻翻眼,“你们这些小姑娘眼神都很差劲。昨天晚上老板请吃饭,席间大家随便交际一下;那个投行的大老板好像很想撮合他们那个小经理和古学程,就夸古学程说什么,这么年轻就做到这么高职位啊,常出来应酬太太有没有意见啊。其实哪里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和古学程套近乎!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看来这会开的真是闷,把赵缜活脱脱逼成了话痨。
我喝了一口水,示意他继续。
赵缜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你知道古学程说什么?他说他快结婚了,婚后就要减少应酬,在家多陪太太了。那个投行的大老板小经理脸都绿了,还硬撑着说什么,哎呀真是好好先生什么。他们要和古学程工作个几个月就知道此人非善类了。”
赵缜还在一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我脑子里面“轰”的一声炸开了。
古学程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