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52章（1 / 1）
“跟我回桃花岛。”
完颜瑾丰不自觉放缓了呼吸，瞪大了双眼，她没听错，他确实是在挽留她吗？黄药师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在她头顶轻声道：“你回答呢？”
良久没有人说话，她默默躺在他怀里，任由他温暖驱走她身上寒气。她没有回答，不是不愿意，其实她很想说一句好，临到嘴边却总是失了勇气，她很清楚和他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得到同时也要失去很多，她真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
黄药师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完颜瑾丰被这突如其来变故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紧闭双眼。
黄药师双手撑在她两侧，俯视着月光下她脸，目光从她微微颤动睫毛，缓缓到紧闭双唇，低语道：“跟我在一起，有那么难接受？”
感觉热气吹在脸上，她紧张全身神经都绷紧了，蓦地听见这句话，她忍不住睁开眼，对上他直直视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没有人说话，月光如水在屋里静静流淌，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他忽而微微一笑，打破一室暧昧：“心跳那么快，以为我不知道你醒着吗？”
完颜瑾丰突然也不知哪儿生出力气，猛地推开他，一把扯过棉被裹住自己，背过身去，闷闷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要睡了。”
黄药师见她把自己裹成个茧，死死贴着墙壁，笑道：“你做了错事，准备面壁思过？”
完颜瑾丰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不理会身后某人得意笑声，开始数她小绵羊。黑暗中，她感觉他靠过来，把她连人带被拥在怀里，令人安心力道透过被子传进来，她渐渐沉沉睡去，隐约中，她似乎听见他声音，不过那时她已经无力分辨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完颜瑾丰发现自己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屁股下还压着被子，她惊悚原地跳起，呼地冲下床，这才注意到房里只有她一人，她看着紧闭房门，松了口气。
收拾停当，她将玉箫又系回腰间，出门去。船似乎停了下来，对面是巍峨群山，半天没有移动迹象，她拉住一个小厮问道：“船怎么不走了？”
小厮笑道：“我们到嘉兴了。”
完颜瑾丰“哦”了声，又问道：“跟我一起来那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那小厮这次笑有些意味深长：“他在甲板。”
完颜瑾丰寻去甲板，果见黄药师站在那，低头把玩着一支墨色铁萧，神情甚是专注，连她来了都没察觉。她看看腰间玉箫，不禁莞尔，黄药师对萧还真是执着啊，玉箫在她这，又换了支铁萧。
这时黄药师抬头看向她，两人无言相对，她想起昨晚情景，脸上有些烧，他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脸上，状似不经意道：“睡得好吗？”
没等她回答，他面无表情接着往下说：“哦，想起来了，我昨晚被你踹下床四次，完颜姑娘梦应该相当精彩吧。”
脸上烧得厉害，完颜瑾丰握紧拳头，忍住不朝他脸上招呼，恨恨瞪着他道：“知道了以后就别再发神经跑到别人房里来。”
黄药师好整以暇看着她，唇边勾起好看弧度：“不喜欢？”
她不甘示弱回视：“看来是黄岛主做梦梦到我说喜欢了。”
他脸上笑容更深了些，故意凑近她眼前，近都能看清她眼中另一个他，然后才悠然道：“常人说一回生，二回熟，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
“不觉得。”一字一顿说完，完颜瑾丰决定无视他，转身走向了船舷。
黄药师看着她气呼呼背影，笑了笑便准备跟上去，一个小厮在后面叫住他，有些战战兢兢走过来，小声道：“黄岛主，还是依原计划去桃花岛吗？”
见黄药师脸色有些阴沉，小厮忙又道：“小没别意思，黄岛主放心，我们会在此静心等候。”
黄药师还是没说话，小厮心里也七上八下，这时只听那边完颜瑾丰“啊”了声，黄药师脸色一变，扔下句“不用了”，就瞬间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脸错愕小厮。
完颜瑾丰下船时走太急，脚下一滑，差点掉进河里，幸好被后面眼疾手快小厮扶了把，这才免了变成落汤鸡下场。再次站稳，回头对那小厮道谢，却听他语速极快轻声说了句：“嘉兴醉仙楼。”
没等她有所反应，那人已退回船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黄药师赶来就见她愣愣站在斜板上，他伸手挨了挨她脸颊，问道：“怎么了？”
完颜瑾丰看那小厮一眼，摇摇头：“没事。”说完轻快一笑，伸手拉住他朝岸边走，一面可怜兮兮说：“我饿了。”
她吊着他臂弯，优哉游哉走在大街上，寻找她中意酒家，丝毫不在意周遭人不赞同目光和越来越大议论声，黄药师由她拉着往前走，漠然神色似乎全然没将周围一切看在眼里。
眼看着这条街到头了，完颜瑾丰只好随意选了家走进去，隔绝了街上人种种目光。她照旧挑了张靠边桌子，点了几样小菜和清粥，小二离开前她又特意问了问坐在旁边人：“你确定你不需要么？”
黄药师扫了眼店里简陋装潢，随意应了声。
她自然看出了他挑剔，心中颇鄙视，却想起当初在桃花岛尝到好味道，不由得出口赞道：“说到素食，我吃过最好吃还是在桃花岛。”
他意外看她一眼，笑道：“眼光倒不错。”
完颜瑾丰见状狐疑看他：“你做？”
黄药师低头抚着杯沿，没有回答她。
见他沉默她反而确信了，撇撇嘴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黄岛主，再精通一门厨艺，我没什么好意外。”
他见她酸溜溜样子，轻笑道：“你也知道很难得？”
“难得什么？”
黄药师冲她意味深长一笑：“难得糊涂。”完颜瑾丰被他火辣辣视线看极不自在，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店伙端着几个小蝶走过来，黄药师不再看她，低头继续摆弄他茶盏，她顿时松了口气，把注意力移到桌上那堆好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