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1 / 1）
凉飕飕的寒意袭上后颈，那人不禁缩缩头，在见识到对方犹如凭空出现的本领后，他有些后悔因为贪财接份差事，见对方个眼神过来，他浑身激灵，硬着头皮道：“有人要转告句话，想见到人，就十日后拿武穆遗书来换。”
黄药师仿若没听见，出神般看着那只玉箫。那传话的人在旁战战兢兢，几次动逃跑的念头，都拼命忍下来，能不能逃走是其次，那出手阔绰的黑衣人定不会放过他，他不过个市井混混，平时在街上横行，威风八面，遇到些飞来飞去的高人，要杀自己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他为什么认为定能在时限内得到武穆遗书？”
那人还在逃与不逃之间人交战中，闻言惊，见对方仍低着头，压根就没注意他，稍微放下心来，回忆下道：“他好像……个烟雨楼什么的。”
黄药师抬头，漫不经心般看他眼：“到底是什么？”
那人咽咽口水，次换肯定的语气道：“没错，就是烟雨楼，他只要去那，拥有武穆遗书的人自然会出现。”
黄药师闻言没什么反应，食指下下敲打着玉箫，那人目不转睛盯着碧色的玉箫，每次指尖扣在上面，他的心也随之颤动，若不是还有丝理智，他早就不顾切跑。
“走吧。”
那人不可置信道：“可以……走？”见黄药师不理会，却也不反对，连忙如蒙大赦般窜进黑乎乎的巷子。
敲击的动作忽然停住，黄药师的身影也自原地消失。
那人路狂奔回自己的屋子，关好门，倒在床板上，犹自惊惧，他摸索着取下腰间鼓实的布袋，捂在怀里，狠吸口气自语道：“老子就知道么多银子，不会是简单的差事，还好老子聪明，打发那什么岛主，不然些银子得留到阴间去享受。”
他把钱袋仔细揣回腰间，恨声道：“那人真够狡猾的，只给半的银子，剩下的还得老子亲自去拿，不过那潍村到底在哪儿啊？”
他不知道就在刚刚，自家屋顶上黄药师来又走，若他没有因为泄愤那些话，只怕此刻已经头颈分家。
不知不觉间，完颜瑾丰在个叫潍村的地方呆快十日，徐离那日带到后就消失，不过有预感不到十日之限，他就会出现。全真七子只留三，就离开，马钰前来跟告别时，也没有挽留。
些日子过的前所未有的规律和平静，早晨打坐练气，下午在后林练轻功，没有任何秘诀脚法，全靠自己瞎折腾。坚持几日后，竟真让切实感觉到身体跃起时，体内那股飘忽的浮劲，渐渐习惯那浮劲充斥全身的感觉后，越跳越高，现在面对离地丈来高的树枝，也能纵而上，当然失败的时候也是有的。
日晌午和潍村往常没什么不同，地里忙活的村民们都回各家。完颜瑾丰仍在房中静心打坐，是个称得上简陋的屋子，除张床和桌椅，和洗漱用具，再无他物。唯算得装饰的只有桌上那小簇黄花，屋里那丝淡淡香气正是来自于此。后林种满种黄花树，据绿衣，树只有在他们家乡才有，是徐离花大力气运来，又过许多年，才有如今后林整个山头满是黄花的盛景，后来树就被叫做潍树。完颜瑾丰是喜欢它的香气，带给宁和的感觉，才特意从后林带些回来。
门被人推开，绿衣娇俏的站在外面，看着正缓缓睁开眼来的完颜瑾丰道：“阿婆叫吃饭啦。”往桌上瞟，咕哝道：“真不知道坐那干嘛，也不嫌烦，奇怪的金人。”
完颜瑾丰也有些惊讶，换做半年前，也不信自己会在如此无聊的事上，坚持么久。看向门外，见只有绿衣人，眉头微蹙道：“婆婆又腰痛？”周婆婆知道绿衣和的矛盾，往常都会在农忙回来后顺道来叫。
绿衣眉间难得的添上丝忧虑，不过很快又明朗起来：“公子马上回来，用不着担心。”
完颜瑾丰早料到他会回来，自然不觉意外，便没有开腔。
绿衣见状道：“不知道公子要回来吧，哼。”
完颜瑾丰觉得绿衣脾气实在好玩，便装作难过的低头理着裙裾。
绿衣心里乐呵，倒是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只是上翘的嘴角泄露的好心情：“走吧，阿婆等着呢。”
饭桌上，身为村之长的周婆婆，如往常般和蔼的道：“小丰啊，阿离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孩子，们在起，阿婆开心。”
还不待完颜瑾丰什么，绿衣就噗嗤声笑出来，娇嗔道：“阿婆，公子和才不可能呢。”
周婆婆“”声，没多会又道：“小丰啊，在村里呆的不顺心吗？为什么急着走呢？”徐离走前曾将十日之约告诉他们。
完颜瑾丰笑笑，没有回应。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有那么瞬间，觉得就样住下去也不错。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壮大金国，吞并宋朝，是他的夙愿，不忍心阻止，可样下去，又该怎么面对黄药师。烦恼越多，练功就越努力，因为只有在练功时，才能排除心里杂念，得到时平静。
完颜瑾丰盯着前方那棵离地两丈多高的树杈，抿抿唇，已经在个高度冲刺好久，屡战屡败。闭眼深吸口气，助跑几步，跃而起，只听砰的声，额头与树杈又次胜利会师，果断抱头滚地，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不明真相的怕还以为是故意撞着玩的。
完颜瑾丰揉着有些破皮的额头，在树底坐下，无奈的叹口气，看来没人指导，的轻功要更进步还是很困难。突然感到有东西落在头上，伸手摸，见是朵黄花，潍树要林子更深处才会有，里怎么会有。仰头看去，树杈上空荡荡的，正觉奇怪，低头就见眼前多人，白衣袅袅，似笑非笑的看着。
完颜瑾丰将黏在头发上的落叶片片摘掉，没有理会他。
徐离手摸下巴，看着若有所思，忽然开口道：“那个倒霉师傅是谁？”
完颜瑾丰看他眼，谨慎的道：“干嘛？”
他眉头轻轻挑，道：“去杀他，然后就跟吧。”
完颜瑾丰忍不住笑出声来，脸上摆出思索的样子，过会才道：“真是可惜，师傅还没出生呢。”
徐离下巴朝树杈：“那刚才……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完颜瑾丰煞有其事的头。
徐离轻轻笑，眼前白影晃动，已不见人影。完颜瑾丰转头四顾，仍不见人，便以为他离开，忽听头顶道清润的声音道：“想要教吗？叫声师傅来听听。”
完颜瑾丰仰头望去，但见徐离正站在仰望许久的树杈上，唇边的笑带着几分诱惑的意味。略思索，开口道：“师傅。”
徐离倒有些意外，他微眯眼凝视着，笑容在唇边扩大：“决定？”
完颜瑾丰缓慢却坚定的头，自被人打落悬崖后，就有个心愿，那就是变强。白影晃，眼前再次失去徐离的身影，怔，忽觉臂上紧，身体被人带着疾速前行。
时潍村里，绿衣等周婆婆上床睡觉，从屋里出来，就见个青袍子站在村头，正奇怪外人怎会找到来，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冷淡的看眼。
下秒，青衣子已站在面前，声音和他的脸般冰冷：“里是潍村？”
绿衣瞪大眼，缓缓的个头，发现自己无法像平常样随意笑，明明见到公子也不会样，但从子身上透出隐隐威压，让大气也不敢出。
青衣子指尖在玉箫上轻轻抚过，面上多分柔和：“新来的子在哪儿？”
绿衣眼珠子转，就知道他在完颜瑾丰，时压根想不起公子的嘱咐，伸手朝村尾指道：“在……在后林。”
话音刚落，眼前已空无人。绿衣呆呆的站在那，脑中不停晃过的是，缓缓抚过玉箫的，子指节分明的手。
完颜瑾丰跟着他在林子里七弯八绕，终于在个山谷前停下。顺顺不稳的呼吸，心里有些吃惊，徐离的速度比起黄药师也不差，打量眼周围，遍野的黄花树，除脚下的山谷，没什么出奇，便问道：“带来里做什么？”
徐离伸手拿掉发间的片枯叶，动作自然的让完颜瑾丰无话可，他声音轻柔的问道：“记住的身法吗？”
完颜瑾丰莫名道：“什么身法？”
徐离似笑非笑的看着道：“特意带走么长段路，真的都没记住？”
完颜瑾丰讶然，叹口气不抱希望的问道：“以前有过徒弟么？”
徐离眉头挑道：“有关系么？当初师父也是么教的。”
完颜瑾丰无言以对，自卖自夸到个境界倒也罕见，咬咬唇，试图让自己平心静气来面对个事实，感觉自己稍微冷静些，平淡的开口道：“不知道因材施教个词吗？资质比起是差，不觉得该换种方式？”
徐离勾唇笑，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差。”
完颜瑾丰见他笑，感觉不妙，下意识退后步，就见徐离伸手过来，把抓住手臂，往前跃，两人双双落入山谷中。
双脚临地时，感觉手臂紧，身体下坠的速度缓下来，最后轻飘飘的落在地面。刚站稳，来不及察看谷下风景，就发现身边的人不见。
隔会，徐离稍带笑意的声音在谷中响起：“师弟资质差些，师傅便是将他带到山谷中，待他从谷中离开时，已能掌握师傅轻功的精髓。”
完颜瑾丰望着四周高耸的峭壁，忙道：“在笑吗？不会真要等自己出去吧。”
等会，没有回应。完颜瑾丰心想徐离没理由真让自己在谷中自生自灭，便安下心来，将山谷逛遍，谷不是没有出口，只不过出口是长在崖壁上的条狭长隙缝，风呼呼的从里面灌进来。失望的往回走，刚走出两步，就见谷中不知何时多道颀长身影，风从隙缝中不停涌入，飒飒刮过，黄花漫乱舞，几乎遮挡全部的视线。
等会，试探着开口道：“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