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进桓疑,云汐伤(1 / 1)
◆昭曦十七年六月二十六,武进桓领御林军总管一职。◇◆
朝中却又起波澜,昭曦帝再次突如其来的加封右相武鸣复之子武进桓为御林军总管。
此举在外人看来,可能只是无心之举。可在武鸣复看来,却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已位居右相,已无可能升迁,若要再进一步,只能封侯加爵,只是皇帝是绝不可能这么做的。所以现在要抬举他们武家唯有一条路,便是晋升武进桓。
如今武进桓一朝变成御林军总管,皇城亲兵皆在其麾下,朝中何人敢不卖面子。所以自此,前段时间沉寂的武家如今再度崛起,兵部的一些官员自然也知溜须拍马,遂叫齐了几个与武进桓交好的副将一起聚聚。
武进桓纵是不喜,也不好驳了他人的面子。于是,他便受邀和同僚准备去开阳城中最繁华的酒楼聚聚。正当他们一行人出衙门时,一身戎装的秦故恰巧走进来。
军部的人不似朝中文官那般分门分派,对于党争也并未参与很多,所以见到秦故之时依旧十分亲密,不知避忌:“秦将军,今日怎的会来衙门?”
秦故抱拳同那人打了招呼,回道:“我来上报这个月的粮饷用度。”
这时,武进桓插话道:“秦将军,我们要去奉先楼,不如一起?”
“这……”秦故有些迟疑。
“是啊,秦将军一起来吧。”先前那人搭腔道。
秦故同这些人曾经一同在一个营里待过,自然也不好拒绝,便道:“那不如你们先行,我一会就到。”
“成!”都是武人,自然十分爽快的答应。说完后再寒暄了一阵方才离去。
秦故办完事,从衙门出来,刚想赶去奉先楼的时候,却看到了武进桓。他走上前去,问道:“武兄,你怎的未同他们一起去?”
武进桓是专门在这等秦故的,其实自那日武敏佑来家说了那番话后,他就一直想问他,可一直找不到机会。
“我有些话要问秦兄。”
秦故有些疑惑,便问道:“不知武兄想问何事?”话音刚落,突然一个人突然跑过来,一下子挽住了秦故的手臂,打断了他的话。
秦故扭头定睛一看,竟是云汐,忙甩开她的手问道:“你怎会在此?”
云汐并不在意秦故甩开她,仍笑着说道:“我刚从宫里出来,路过这里正好看到你的马了,就进来了。”
“你怎会进宫?”秦故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此事说来话长。”云汐一脸此事不重要的表情。
此时,站在一旁感到莫名其妙的武进桓插话问道:“秦兄,这位是?”
秦故这才想起还未介绍,便道:“这位是云辰大人之女云汐。”可说完,他便感到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武进桓怔怔的站在原地,脑袋“嗡”的一下,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你说她叫什么?”
不待秦故回答,云汐便开口道:“我叫云汐,你是谁?”
秦故皱了皱眉,咳嗽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礼貌一些,道:“这位是右相之子武进桓。”
“哦。”云汐挑了挑眉,原来他就是那个跟爷爷一直作对的人的儿子。怎的看起来秦故同他有些交情?
秦故摇了摇头,继而转头看向武进桓,却见他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问道:“武兄?武兄?”
武进桓回过神,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态,只看了看云汐。
若此人是云家小姐,那她,是何人?
思及此,武进桓心头如被一重拳打到,疼痛不已。定了定神,他才举臂抱拳对秦故道:“秦兄,我刚想起我还有事。烦劳你去奉先楼代我陪个罪,多谢。”
秦故看武进桓跌跌撞撞的骑马离去,心下感到奇怪,直到云汐开口:“他怎么了?”他才想起来,武进桓曾对他提起过云汐。
可话说回来,刚刚他们俩明明是不认识的,又怎会心仪呢?难道武进桓对云汐只是有所闻,并未见过面。他头先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该不会是看了云汐的举动而误会他和她了吧?!
“秦故,我问你话呢!他这是怎么了?”
秦故回过神,看向云汐,没好气的说:“就是因为你!”
云汐一听便不依了,无辜的道:“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不见得他不认识你啊?”
云汐不笨,听到秦故这么说,自然知道他话中有话,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秦故是武人,自然也不懂得拐弯抹角,便道:“武进桓爱慕你!”
“什么?!”云汐惊讶的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怎么可能?我同那个什么右相之子根本不认识,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怎会好端端的爱慕我?!”
“武兄曾对我提起过你,言语间明明就是爱慕之情。我虽不懂这些,但好歹还是分得清楚的!”
云汐一听,一下子来气了,只道:“你哪只耳朵听的?!根本不是这样?”
“怎的不是。武兄曾经去过黎国,还说道与舅父相熟。想必他定是听舅父提起过你,对你产生男女之情也是说的通的。你也是,突如其来的跑来。刚刚他那副样子,定是误会了你我什么。改日,我还得好好对他解释一番才行!”
解释?!
“你就真的这么想同我撇清关系么?!”云汐念及自己这么多年的单恋,心下的委屈一下子凝聚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刷刷往下,泣不成声:“秦故……今日我算是看清你了。无论如何,我就是比不上芸妹,是不是?”
“你胡说些什么?!”秦故听到她提起上官芸,厉声斥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秦故,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哪怕知道你心里有他人,我还是一如既往。可今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你却不相信我。还要向一个外人解释我们的关系?解释?你解释什么?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云汐大声说完这番话,便哭着跑了出去,只一声不吭的上了轿。
那些轿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茫然的抬起轿便离去了。
秦故从不知道,原来云汐也是会哭的。说实话,他看到她的眼泪时,他真的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他在衙门口站了良久,才想起要去追云汐,可当他追出去的时候,早已没了云汐的身影。
云汐坐在轿中,哭了一阵,想她云汐无怨无悔的暗恋他这么多年,哪怕他心中有芸妹,她也不在意。可今日却换来他这样的无情!
要是今日不进宫便好了,云汐懊悔的这么想着,而后拿出一直放在袖口的那封信。
这封信便是那日上官芸给她留的那封。上头说道,贤妃欲见她。想那日她刚看到这几个字,心下不禁一顿。好端端的,贤妃何故要见她。直到她把信看完,她才把缘由全部理清。
记得上官芸说,爹爹与贤妃曾是青梅竹马,想来也有些暧昧。只是命运弄人,贤妃被皇帝选进了宫,生下了皇子。而爹爹也因为冲撞了皇帝,而被贬至黎国为使。也许是贤妃对爹爹余情未了,所以连带的想见见她。
云汐虽不是云辰亲女,但是对云辰却是犹如亲父。她自然也是想见见爹爹的这个青梅竹马,却没想到半途中会遇到秦故。
一想起秦故,云汐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刚刚的事。她在心里把秦故骂了个半死,等气稍稍消了些,她才想起有些不对劲。
秦故说,武进桓心仪她。可显然武进桓并不认识她。既然不认识,那何来心仪一说?若说是秦故为拒绝她而编出来的说辞,她也不信。因为秦故不是这样如此有心计的人,他会这么说,只会是真有其事。
现在唯一能解释的人便是武进桓本人了。思及此,她掀开帘子,对轿夫说道:“去右相府。”
到了右相府,她命轿夫前去通报:“别说是我,只说是秦故秦将军来找他们家少爷。”
轿夫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云汐在轿中等了很久,才等到了武进桓。
话说武进桓从衙门回来后就直奔回府里,径自取了刀舞起来。待出了一身汗后,他才觉得稍稍能接受刚刚的事了。既然云家小姐另有其人,那那日在云府门口的定是同云府相关的人。
他正想着这事时,府里的家丁就前来通报,说是秦故来了。想起刚刚的事,他对秦故还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便特地冲了凉,换了衣裳才出的府门。
可谁知,等着他的却不是秦故,而是、云家小姐。
云汐抬了抬下巴,对武进桓说道:“秦故说,你倾心于我,此话当真?”
武进桓并未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愣了一愣,道:“都是在下不好。是在下认错人了。”
“认错人?”
“先前在下曾在云府门口见到了那个令我心动的女子。而且,还不只一次,在下特地问了云府的门房,说那位小姐是芸小姐。”
“芸小姐?”云汐当下就知,定是此人把上官芸错认为是她了。
武进桓听云汐重复,便再次道:“不错。在下知云大人有一女,又知秦将军同云辰云大人交好,便将此事提了提。秦将军并未有什么疑问,在下便更加肯定那个女子就是云辰大人的千金。可是,今日才知,并非如此。”
云汐见武进桓这么失落,竟有些忍不住的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可是一想起都是他之故,才令秦故如此误会她,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便是,那个女子定是与云家有关联的。不知云小姐可知那女子是何人?”
云汐撇了撇嘴,道:“我常年在江南,又怎知你心中的那个女子是何人。你说只是在云府门口见过她,说不定只是经过抑或是别的大人家的千金来我家做客呢?”
武进桓一听,倒是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当下便有些黯然。
云汐看了有些不落忍,只装模作样的道:“诶,不过要是我想起什么的话,我定会同你说的。”
武进桓一听,顿时又燃起了些希望,抱拳道:“那在下就先行谢过。”
“诶,你先别谢!我还有事要拜托你呢!”
“何事?在下定会帮小姐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遇见秦故的时候,好好的把这件事解释解释!然后,再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云汐清了清嗓子,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表情,道:“我云汐从今日起同他割袍断义!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