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我,不是风!(1 / 1)
“你的手心怎么也有一颗梅花胎记?”小墨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胎记?她是这样告诉你的吗?”月光轻轻的自语着,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
“难道姐姐手心的这颗不是胎记?”小墨见月光慢慢地握起手掌,急忙问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见过,但是胎记会完全一样真是太蹊跷了。
“我掌心的梅花不是胎记,这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用浸过朱砂的针,一针针刺成的。”月光缓缓地讲着,语调温和,面容平静。
“你娘怎么会那么狠心呢?”小墨嘟起嘴,不解地摇摇头,然后甜甜一笑,又接着说道:“我娘就不会那样做,娘亲最疼我了,宁可自己受罪,也不舍不得让我吃一点苦。”
小墨的话让月光的心里一阵难受,本来平静的心绪竟然开始翻涌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维持她慈母的形象,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心里应该很重要吧,何必要去破坏它。
“那姐姐的娘亲在哪里呢?”看着月光沉默不语,小墨的同情心开始泛滥。
月光抬起头,目光从小墨纯净的脸庞上徐徐地移开,她看见了不远处的竹林里站着一个人,是辰风,他是知道内情的,也许还知道一些月光无法知道的事情吧。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了。”即使相见又有什么用呢,月光不想认,既然是回忆就让它一直是回忆吧。
月光清冷的声音随着风儿飘进了辰风的心里,他本应该感激月光没有唐突的搅乱了小墨平静的生活,但是却又禁不住替月光忧伤,他能想象得出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用如此若无其事的表情掩下心中无比的痛。
小墨还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但是看到竹林里的辰风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辰风身后,正在偷偷抹泪的娘亲,他沉默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听得出月光的言语中的无奈,看得到母亲眼中的慈爱,那慈爱中的愧疚明明是对着月光的,这次比上一次还要明显。
“你娘真的待你很好,好好的孝顺母亲吧。”月光轻轻地说着,眼中微微有些湿润,唇角挂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凄凉。
辰风回过头,朝着史夫人神情坚定的摇摇头,只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史夫人顿时泪如泉涌。不能相认,当年的私心已经伤了一个孩子,现在不能再轻易的去伤害另一个了。
月光走在前面,步子很轻,好像怕踩疼了脚下刚刚吐绿的嫩草一样,辰风跟在她的身后,很近,月光能听到他的呼吸,悠长清晰,她的心也就随着那平稳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
“留下来吧。”辰风快走一步拉住月光的手臂,恳求道。
月光转回头正好望进辰风灼热的眼眸里,她淡淡一笑说道:“我留下来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
“求你留下来吧。”辰风的脸上没有了温暖的笑容,握着月光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希望我留下的人是你,而不是她。”月光盯着辰风,她好想知道答案,她想知道那个女人现在的想法,为什么不挽留,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原谅她的借口。
“她想你留下,可是不敢和你说。她也想出去找你,可是她……”辰风无力地辩解着,可是却找不到理由去帮她敷衍当初的错误。
“害怕小墨知道是吗?知道她是一个为了私心抛弃亲生骨肉的的母亲是吗?可是她就是这样的人,那天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等得我的心比冰还要冷,比石还要硬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傻,一个刻意想要丢下我的人,怎么可能再回来。”月光颤抖的身体,她应该感谢夜澈,现在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然地隐藏起心底的伤痛,它可以随时冒出来讥笑她一顿。
“当时的情况由不得人,伯母只能在两个孩子之间选一个,而小墨又那么年幼,所以她才选择暂时放弃了你。”辰风仍旧解释着,只是在看到月光如此深刻的怨恨后,他的心在隐隐做痛。
“伯母?你到底是谁?你要我留下,我却不知道你是谁。”月光唇角逸出一抹讥诮的微笑,她看着辰风没有躲闪的目光,等待着答案即将揭晓。
辰风紧紧地抿着唇,许久才开口说道:“你对彦风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或者你记得我的父亲——彦青辰。”
月光努力回想着过去,这两个名字是有些熟悉,但是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了,于是她对着辰风摇摇头。
辰风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没有死心:“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不记得了。”月光回答得很干脆。怎么会不记得,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名字—冷惜君,也清楚的记得当她告诉巫释自己没有名字时的那中锥心的疼痛。
“惜君是彦风指腹为婚的妻子,而我就是彦风。”辰风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他苦苦找了好多年,走了很多冤枉路,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即使惜君曾经是青楼女子,即使惜君已经嫁作人妇。
辰风的话带给月光不小的震惊,她愣怔了半天,然后拼命地摇晃脑袋,一边向后退着脚步,一边说道:“她不是我,你说的是谁,我不知道,我没有回忆,以前的事情就像这风一样,早就没了踪影,也无处去寻它的痕迹了。”
“我不信,你仔细看看我,我们见过的,我不是风,我不要就这么从你的记忆里消失了。”辰风的手不肯松开月光的手臂,他随着月光的步伐,步步紧逼。
头痛,月光感觉辰风,不,是彦风的脸真的很熟悉,还有那个名字,彦青辰,是父亲的好友,自己小的时候见过,在那尘封的记忆中似乎真曾有过一个男孩子的身影躲在父亲的背后,温暖的笑容,纯净的眼神,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吗?婚事?那又是什么,那时她太小了,不懂得,现在更不可能了,她已经决定此生不再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