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归何处(1 / 1)
夜澈认为月光这种青楼女子定是服侍过无数的男人,所以从骨子里认为她是肮脏的,是可以随意践踏的,更何况她曾经利用过自己的感情,谋取过他的性命,他任何肆意的侮辱都是天经地义的。
月光只是怒视,她现在相信夜澈会死而复生了,因为他根本不是人,是个彻彻底底的魔鬼,她甚至能想像得出这个不死的恶魔将会纠缠她一生一世。想到这里她心中一个激灵,在夜澈嫌恶的眼光中,身体开始慢慢向后退去,退到房门口时,猛地一个转身进了房间,飞速的闩上门,当她抬起手要去擦掉脸上的泪水时,去发现双颊上布满了早已干涸的泪痕,原来刚才哭了那么久,泪流了这么多。
夜澈冷冷地睨着月光紧闭的房门,用食指抹去唇角的血迹,又看了一眼树干上钉的那只短剑,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这回她应该认真想想怎么逃跑了。”
“要快点离开,要快点离开……”月光心中反复的默念着。她极力的回想着这几天找过的地方,但是总是被夜澈刚才吻她的情景打断,那滚烫的唇和齿间的啮噬,那愤怒的温柔,以及温柔中的腥咸,这一切急速地在她的脑中扩散,不断的放大,愈来愈清晰。
从清晨到日暮,月光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门口没有离开过,中途有侍卫敲门送饭,她没有开门也没有回应,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但是她还是要小心的保护起她的骄傲,因为她还要离开这里,绝不能就这样认输了。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将军府中缓缓地移动着,月光不能再等下去了,她要尽快找到琴盒,虽然这几天她一直努力的去感受追月的存在,但是始终没有回应,她渐渐慌了神。
“夜澈会不会把它埋到地下了?”月光慢慢地走着,用脚尖感觉着积雪下的泥土,如果泥土被人翻开过应该会有凸起的痕迹,即使再次铺平也无法掩饰在一片纯白中。
夜巡的侍卫们好奇的望了过来,背景是夜空脚下是白雪中的那一点鲜红实在是太明显了。将军夫人深更半夜的在找什么呢?平常不都是白天出来找吗?将军吩咐不要管,不要理,随她找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侍卫们带着疑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就都绕道离开了。
没有,月光直了直疲惫的腰,抬头望去,前方是一片竹林,她还记得这片竹林,夜探将军府的时候她来过这里。此时天已经开始放亮,可以清楚的看到竹林因为长期无人打理,已经枯死一大半了。
“那晚他手中的竹剑是来自这里吧。”月光漫步竹林之中,环伺着四周凄凉的景象。
月光不知不觉地走出了竹园,前面出现了一面高墙,墙外就是自由的天地。这里人烟稀少,从这儿跃墙出去是最合适的了。月光苦笑了一下,一个多月前她费尽心思的想进来探个究竟,一个多月后她又要为了早日从这里出去千方百计的找遍将军府。她转过身,准备在天大亮之前回到房间,她红肿着嘴唇的样子实在是不想被别人看到。
“真的是疏园。”月光看清了悬在竹园外月亮门上的牌匾,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回房的路上,月光小心的避闪着巡逻的侍卫,当她正躲在假山后面的时候,竟然无意间看到了准备入宫面圣的夜澈,他的右脸上还留有几道若隐若现的红印。
“活该!”月光心里咒骂了一句,夜澈这个样子进宫必定要出糗的,想想心里就有点小痛快。
夜澈走很快,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月光看着夜澈渐渐远去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趁他不在,去卧房看看,说不定……”
去探夜澈的房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能明目张胆的在院子里肆意的穿行了。月光飞身上了房顶,低着身子使出轻功向夜澈的房间奔去。
夜澈果然走得很急,书案上的公文散的到处都是。这个房间月光住过一夜,所以还算熟悉,她仔细的找了一遍床上床下,还有床头的衣橱里,都没有发现琴盒。她又踱步来到书案前,案上铺了一层草纸,刚进来的时候她以为是朝廷的公文,近前一看竟然是一张张写满字的纸。那些纸上都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廖缨。
“廖缨?”明明是很陌生的一个名字,但是月光念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爱的女人吗?”月光不屑的扬了一下嘴角,“魔鬼也会爱人?真是可笑。”
整个卧室举目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除非有密室,能藏下的地方不能藏下的地方,月光都翻了两遍,就是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唉。”月光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对夜澈的恨又添了几分。她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在夜澈处心积虑的折磨下开始恢复了正常人的情感,虽然那情感现在还只有伤心和怨恨。
她也无法发现,此刻这间房间里还有另一人,他一直在静静地观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担忧着她的情归何处,他就是死神惊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