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圣诞节（1 / 1）
平安夜虽然不放假，不过上班的时候，比平常都悠闲，同组的年轻同事都在讨论怎么过圣诞节。她坐在一边上网，只是耳朵还是竖着听。
温阮一直是组里话最多的人，她说起一件事，那可以说个三天三夜。她从小时候怎么过圣诞节，一直说到和她男朋友上大学的时候怎么过，通宵逛街，通宵看电影啊，参加派对啊。
“那你今晚干嘛？”
“我男朋友决定喽，他挺会搞浪漫的。”
“喂，许康，你和你老公干嘛去啊？”
许康愣了愣，放下刚喝了一口的茶，“我也不知道。”
“你老公不会今天晚上还上班吧？”
“上班重要。”
“你啊，这么早结婚真不明智，男人一结了婚，那还会讨好老婆啊。”
“我也不是喜欢玩的人，所以还好啊。”
“小阮，你这话可说错了。男人压力多大啊，又要忙着赚钱，又要分出心思搞浪漫。我老婆能像小许这么体谅老公就好了。”
“哟哟，老彭，你才结婚几个月，就嫌老婆麻烦了。”
老彭叹了口气说，“我过了30岁就觉得过这种节日没意思，可能老了吧。”
许康听了有些郁闷，她也觉得没意思，难道她的心也老了？
她对圣诞节有些敏感，去年那个圣诞夜，那个尴尬的夜晚，她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忘记，包括她自己。
下班前，她关了手机。
她坐车到了小区门口，想了想也不下车，去超市逛，在超市的时候，售货员给了她一个圣诞帽子，她就戴着帽子在超市里逛了个把小时。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她刚踏进小区，就看到一辆车开出来，她没怎么在意，但是车子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晚？”
“我去超市买了点东西。”
“上车吧。”
“如果去参加派对的话，就不去了。”
“不是。”方启彦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说话淡淡的。
“怎么不开机？”
“没电了。”她说谎说的很顺溜。
她坐上车，扣上安全带，她想了想说，“我们去吃大排档吧。”
她突然记得白天一同事说带女朋友去吃大排档，她以前经常和同学去吃，但大学毕业后就没去过了。
她看他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不想去，“去吧，今天听我的，我保证好吃。”
“在那里？”
新安街其实就是因为大排档而出名的，以前这边只是荒僻的大学城，渐渐的成了小吃街，后来就慢慢热闹起来，成了步行街，这大排档也越来越有规模。这里常年生意都很火，学生是这里的主流顾客。
这晚气温很低，但人也特别多，也不觉得冷。整条街上空都是烟，虽然环境不是很好，但气氛不错。
“你来过吗？”
他摇摇头。
看他不是很反感，她也放宽心，他们家一直饮食都很讲究，他估计也是不会来这里的。她熟门熟路的选了一家周记大排档。
“这家环境好点。”不过价格也贵点，但吃的放心。
两人走进去，就引来不少目光，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突然的注意，她看看他穿着很休闲，也没什么特别。
“老板，还有位子吗？”她用流利的方言问道。
老板记性好，认出她来了，“小许啊，可是有很长时间没来了，没和小姐妹一起来啊。”
“没有。”
老板看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离她几步之遥的男生，才把她和的那个帅气的男孩子联系在一块。
“这次带男朋友来啊。”
“嗯。”
老板把他们引到二楼，靠窗的位子刚有人退席，他们正好赶上。
“男朋友很帅啊。”
“谢谢。”
方启彦一直不说话，直到坐下来才问许康，“你们以前经常来这？”
“嗯，这里离学校近，东西也好吃。”
她凭着记忆点了几个认为好吃的菜，香辣虾，麻辣牛蛙，狮子头，茶树菇顿鸽，串都要素的，以前每次来，都嫌太贵，一次只能吃一两样，现在有人掏钱，就不一样。
方启彦拿起菜单仔细点了几个素的菜。
她知道他不怎么吃肉，平常菜都偏素色，但又不属于严格的素食主义者，只是吃的比较少，他就是那种稀少的不喜欢吃肉的人。
“再来三瓶啤酒。”在这种地方吃饭怎么能少了酒呢？
等菜上来的时候，连桌子都挤满了，这几天不想吃饭，闻到这些菜都觉得胃口打开，很多菜都很辣，许康很喜欢，但方启彦似乎就有点扛不住，一直不停的喝白开水，停了会儿，看着许康吃的带劲，又忍不住动筷子。
许康看他鼻子，眼睛都通红，拿出手机，在他拿开水抬头的瞬间拍了下来。不过，没想到是，这时注意到他的可不是她一人。
“你在电台是DJ吗？”
他眯起眼，辣的开不了口，喝了几口水才说，“嗯，你没听过我的节目？”
她想她为什么要听过他的节目，“我没听广播的习惯。”
“有空多听听。”
“你怎么会想做DJ呢？”
“戚侯他是台长。”
她点点头，去帮忙的。
“现在大家都上网多，还有几个人听广播。”
他瞪了她一眼，“你们农村，每家都有电脑？”
她愣了一下，觉得他的话有些歧视，有些不高兴的说，“电脑不是都有，但都有电视。”
他听出她的不悦，微微笑了笑，“但还有很多人会愿意听广播，无论老少。你们这些学计算机的，都太崇拜电脑了。”
“我是觉得电脑很伟大。”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串串才上来，五十支。
“你还真能吃。”他的嗓子因为吃辣，有些沙哑，显得特性感，她微微眯起眼笑。“这点不多，这些都是素的，尝尝。”她说着拿了几支草菇递给他。
“这什么？”
“草菇。”
最后五十支还是吃不完，许康走时还不忘拿上几支，走在前面结账的方启彦突然转身，从她手上拿过两支，惹得她笑得不可抑止。
她看着他边走边吃，觉得挺有味道的，同样的动作，在不同人身上差别还是很大的，有气质的人怎么做都有气质，赏心悦目；没气质修养的人像她一样，怎么学都感觉邋遢。
“怎么样？”
“还行。”
“我们去那边逛逛吧，有助消化。”圣诞节商场很多活动，读大学的时候，买衣服在这种时候就特别高兴，打折很厉害，有时候为了买一件看中的衣服，等到凌晨也愿意。
许康其实一直都明白，方启彦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不过有女生窜出来要求合影时，她还是会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很疯狂。现在的女孩子大胆是有耳闻，但真的见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突然记起毕业那年，第一次去酒吧调戏男人，而那个人不巧，正好也是身边的男人。
不过明显，方启彦有些习惯了，他很抱歉的笑笑，拉着她就走了。
“你是不是看到漂亮点的女生就礼貌点的？”
“有什么对比吗？”
“有啊，我有一次就看到你对另一个人冷嘲热讽？”
“不记得了。”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她突然无语，自讨没趣。
他们一直沿着街逛，也不买什么，漫无目的。走了没多久，她就觉得没劲了。
“回去吧。”
“女人不是都很爱逛街的？”
“小时候没养成习惯，我们农村人不像你们城里人。”她想到刚刚他拿农村人说事，还是有些不悦，那种自然而然的优越感让她还是不舒服。
他笑了起来，“真是爱计较，我道歉还不行吗？”
凌晨时，晓云打电话说她今天去了诶菲尔铁塔，今天是平安夜很热闹，她和一个中国女孩在一个法国人家里一块过圣诞，她说正真在国外过圣诞是和国内不一样的。
许康来了精神，在网上找到诶菲尔铁塔，法国，曾经他也在那生活了三年，在那里曾经也有他的身影，在那里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块过圣诞，她摇摇头，笑自己太悲春伤秋了，关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