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初愿(下)(1 / 1)
君怡在茶馆里静静的喝茶,脸上还有着泪痕。额头上贴着两条创可贴,可以清楚的看见未被盖住的青肿,能想象到里边的伤口。
刚才的时候,她确实被伤了心。
打了他之后,自己更加的难过。男人比女人,其实更加的爱面子。她那样伤他的自尊,虽然没有人看见,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她。
会不会产生隔阂?
当时真的气昏了头,也伤心的不得了,才那样的冲动。
他在她背后喊她的那一刻,让她心酸的不得了。他那么的爱她,还怀疑她的爱,怀疑她会背叛,怎么能不让她难过?走下楼梯的时候,突然想到,要是这样闹了矛盾,离开了,说不定可以引出幕后的人来。那人不就是想看他们闹矛盾么?真起了矛盾,他想做什么,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君顗安那么的爱她,只要把背后的人解决了,她解释给他听,一定会修好关系的。
所以她立刻去网上给他留了言。
请他,一定相信她!
一定相信她!
想着想着,君怡就又流出了眼泪。
感情,是这么的磨人。
懂了爱以后,她更加的体会到爸爸的孤单与寂寞。他虽然笑的开怀,笑的时候,恐怕更加的难过!因为没有了妈妈的注视与陪伴。
就像没了顗安的陪伴,她就连哭着,也是不痛快的……
君怡胡乱的用左手抹着满脸的眼泪。
她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已经有一个人悄悄的接近。
谢星恒注视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心狂跳起来,而她满身的伤,更加的刺痛了他的心。
君怡抹干了眼泪,就看到眼前多了一个人,一个俊美的男孩子,十二岁的样子,算是少年了。这个孩子非常的漂亮,眉目清秀俊雅,眼睛黑亮清澈,如曜石般闪着如星辰灼灼耀眼光芒,竟有几分像她的妈妈,一时让君怡怔住了。哪里来的孩子呢?看着她做什么?
在家里,她穿的是短袖,临走时不可能换了衣服。两条胳膊上的纱布还缠着,那是出车祸时还没好的伤口。再加上她脖子和额头上的创可贴、右手上的绷带,整个就是一伤员!一路过来,确实有不少人带着好奇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可是,也没有人像他这样死死的像是怕她消失了还是怎么的盯视着她啊!
君怡不知道怎么的,觉得眼前的孩子有点眼熟,但她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他。看见他的时候,心内竟有一股亲切的感觉。
“有事吗?”君怡笑着温和的问。
谢星恒一怔。她的笑,真的很像妈妈的笑。
盯着君怡右手纱布上的血迹,心内万针齐扎般刺痛。
君怡很是奇怪,她怎么都觉得,这个孩子很为她难过。她有点莫名其妙,被他那样认真的盯视,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很不雅。一路过来,在这里坐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这种感觉,现在竟然不自在了!
“你……有事吗?”君怡又问了一遍,不好意思的把右手放到了桌下。她总是觉得,奇怪的觉得不应该让他看到她的伤口。
谢星恒脸上肌肉抽动几下。她一定很难堪,很难堪吧?!
“君顗安呢?”谢星恒突然问,开口的话却不像一个孩子的语气,竟像大人一样的成熟。
“呃?”君怡一愣,奇怪的看着他。这个孩子怎么知道顗安的?
“你身上的伤……”谢星恒嘶哑着声音,极力压抑自己的痛苦,小小的拳头在身侧死命紧握,才哽声问,“是他造成的?”
君怡只是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说实话,算是吧,因为是因他而起。只有额头上的伤,只是为了制造假像,她自己碰的。
突然,她戒备起来。
这个孩子,好像知道什么。语气里的成熟及眼里的智慧,说明他的智商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而是高出很多。
会是他吗?幕后的人会是他吗?看着一点都不像。还是,与他有关系?
君怡虽然没有说什么,谢星恒已经敏感的意识到了她的默认。君怡突然的戒备,让他的心灼烫般的疼起来。他的姐姐,受了怎样的苦啊,才让温和的她,变的如此的警戒……
“君……顗……安……”谢星恒低低的,一字一字的叫,声音里的愤恨和撕裂般的疼痛,还有毁灭似的决裂,让君怡莫名的不安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谢星恒哑着声音对君怡说。说完后愤然的转身就走。
君顗安,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一定!
“我很爱他!”君怡突然对着谢星恒的背影喊。他叫顗安的名字时的那种语气让她感到不安,看到谢星恒猛然停住抖动的身体,君怡追上去,站到他的面前,盯住他漂亮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见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痛苦,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爱君顗安,非常的爱他。”不要伤害他。心里又补了一句。君怡想自己一定是爱他爱的疯了,对一个孩子讲这个,他能懂什么。为什么又对他讲这个?只是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似的,莫名的觉得,她要是不说这些,她一定会不安。一定又会发生什么……
谢星恒拼命的咬着嘴唇,微仰着头看着君怡眼里的坚定,内心激烈的交战着。
她是在告诉他,不要伤害他吗?
最终,他迅速的点了点头,矛盾而又痛苦的迅速离去。
君怡迷惑的对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的心里有了担忧。她希望那个孩子好好的,有着像他的年龄那样的纯真,而不是背负着黑暗的情绪。只因,他身上,有她熟悉的感觉和味道……
遥远的、陌生的、熟悉的、不明所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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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怡在酒店里住了五天,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君顗安等不得了,加上强莹每天在他耳边询问,就去接她。
他早就调查出了君怡的房间号,去敲了门。
君怡从猫眼中看到了君顗安,开了门。
门开了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担心,在看到对方的不安的时候,突然就相视着笑了。
君怡在酒店里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君顗安发来的邮件,才明白了。倒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不好意思起来。
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相互信任。
背后的人还有什么招,他们都接着。
君顗安张开双臂,门内门外短短的距离,君怡却冲进他的怀里,被君顗安紧紧的拥住。
“跟我回去。”
君怡点了点头。
“月底我们举行婚礼。”君顗安动情的道。
“好。”君怡继续点头,又湿了眼睛。虽然,一切都与她当初想象中的不一样,可结局如她开始时的愿望是一样的。而这样,就已经够了。“梅花其实是香的。”君怡动情的说,她终于能够将寒字改成香字了。
这突然的一句话,让君顗安想起在家中的时候,无意中翻到过君怡的一本厚厚的日记本,他在房间里找到了钥匙打开来看,揭开的扉页,就有用钢笔写的清丽的竖行字:梅花寒。他当时不懂什么意思,要看时,发现连内页也是上了锁的,有密码的那种。
梅花开在寒冷的深冬,所以才有了寒字一说。现在君怡说是香的,表明了两个时期心境与心态的不同。
君顗安多少能猜到,日记的内容与他有关。捧起君怡的头,给了她一个深情而又热烈的长吻。
第二天的时候,又来了一封快递。
君顗安拿着快递,看了眼君怡,他们都在猜测着里边是什么。这次,那个人又要耍什么手段了吗?打开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是一张纸上的几段话:
怡儿,你果然是和你母亲是一样的,一样的。
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不管他多不好,不管别的男人多优秀,都是死心塌地的永不回头。
我还是觉得,君顗安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的好。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四小段话里,都是以句号来结束,却能感觉到他的怅然和无奈。
君顗安已经查到以前的邮件是从天津一个老人的手里发过来的,他只说是受人托,不知道里边是什么,而受托的那个人,还没有查出来。
已经有了眉目,线索看来要断了。
“他要是不再使坏,就查不出来了。”君顗安撕了纸,并没有对幕后的人放松警惕。是不是障眼法,还说不定。
君怡笑着扑到他的背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断了就断了,终于可以安生了,反正只要他不捣蛋就行了。”
君顗安却是笑着双手向后环了她的腰,说:“小心你的手,别又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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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顗安是怀疑,也不能确定是谢文恒做的。
君顗平却百分之百的知道实情,从他哥哥那里听来了一些话,清楚谢文恒已经放下了。怕是成功顺利的打击了谢星恒,让他心理得到了一点平衡,才不再做任何手脚,放手了吧!
“我哥哥这个月底结婚。”君顗平对着墙上的那个影像说。
谢文恒回过头来,手里拿的是一张喜贴,君怡给寄的。
他淡笑了一下,有点苦涩。他和他父亲,最终能做的,只是哥哥……
而他,对自己比较残忍一点。要是能像父亲那样无情绝裂又疯狂,恐怕怡儿会是她的。可惜,她却不知道他爱她有多深。
他有着像父亲一样的头脑和手段,有着一样的黑暗和疯狂,甚至都胜过了他,却不能像他那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许是爱的不够深……
也许,是爱的太深……
“怡儿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谢文恒将手上的喜帖捏成一团,微笑着,奇准的扔到很远处的纸篓里。
他可以放过李君怡,可以放过君顗安,却无论如何不能放过白晶母子!
怡儿迟早有一天,都会知道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知道谢千山对她妈妈做了什么!
君顗平耸了耸肩。那又如何?
李君怡只不过是震撼、愤怒、加难过罢了。也许会有恨,也许还会发生什么。
可那又如何?
那是谢家与李家的纠葛。
只要不是他哥哥受伤,他无所谓。
君顗平看向巨大的墙壁,高清质的影象像是真实的一样,将整面墙壁都给穿透,似是把两个地域的空间连为一体。目光越过谢文恒身后的大片落地窗,停留在湛蓝的天空上,衷心的祝福着。
愿哥哥幸福,全家快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