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谢文恒(下)(1 / 1)
“这不都一样吗?”有点无言,这可是上海鼎鼎有名的君顗安啊,谁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一样了?”
“我当时不是在你身边吗?文恒在我对面,我就直接把你介绍给他了。”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行,是我给我爸请的康复师里最好的一个。”君怡笑道,却知道这个谢文恒不是简单的人,心思太过细腻。
“就只这样?”君顗安扬眉,他可不认为这人有多简单。
“那还能怎样?我又不是查户口的,还能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你翻出来听?”顗安应该还会问吧?!
“当然不能了,可这样的一个人,放你身边我不放心。”怡儿不会一点都感觉不到这人的“不正常”吧?!
君怡只是笑,不说话。他果然也感觉到了他的不一样,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么长时间,问过来问过去。
虽然谢文恒是她请的人,也认识了两年多,但毕竟关系还没熟捻到直呼她“怡儿”的份上,他一直叫他君怡。下午刚进门时,他回答顗安时说“没事,这是我的工作……怡儿她给的工资很高”,他话没说完前,她心里就有一点小小的希望,希望他不要说出她的名字,不然可就穿帮了。本是打算打电话给他,让他见了她不要呼她名字,这样做会让人怀疑她的动机,而在她的记忆中,在人多的场合,他一向是对她直接说话。有了这个想法,心存着侥幸,最主要的是顗安几乎时刻待在她身边,她没机会打电话,此事也就搁浅。谁曾想进门没几句话他就叫上了她的名字,不是君怡,而是怡儿。他叫她怡儿并不是无意之举,而是经过考虑的。她与顗安表现出来的可是真情真意,他什么都不知道,竟能隐约感觉到什么,改口叫她怡儿,没有破坏她的事,这人……真是……
有点可怕。
幸好这人只是一个康复师,要是身在商场或政界,拟或……黑道,那可就了不起了!君怡随意的想。
其实从两年多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直觉:这人不应该做这种工作。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纯粹的感觉。这也只是初次见面的第一感,除了修养高点,书读了多点,之后就觉得他和平常人一样。她不是笨人,有点聪明——这一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去承认。而今天,她才发现了他的不一般,他们可是认识两年多了!
君顗安看出来谢文恒喜欢君怡,而且他还太能沉的住气。先从回家说起,怡儿说过,她一年基本上也就寒暑假回家两次,他猜她和谢文恒相处的时间不多,以怡儿的孝心,一定经常打电话给他问她父亲的身体状况,这一点也经过证实(偷听过电话),所以他们之间很熟悉。两个人之间很熟悉,而一个一年只回两次家的人,突然在暑假回来后一个月多就再次回来,他能不问为什么吗?知道怡儿结婚后,他也只是惊讶,没有半点失落难过伤心,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虽然不可能,也不排除他看出了他和怡儿之间有问题,而不着急。如此不动声色,只有心思缜密的人,才会思略万千。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一见君怡回来,他闲谈几句后或一开始,就会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等等;在听到怡儿结婚后,应该在惊讶时问什么时候结的婚,没听半点动静之类的。至少,也会问一句。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把他辞了吧,另换一个好的!”君顗安断然道。
“不行!”于理于情都不合。
“老婆!”君顗安亲吻着君怡的脸颊,“我可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你不会对他有感觉吧?!”他很怀疑很吃味的问。
“去你的!”君怡伸手推开他的头,“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他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康复师。”差点忘了补充这一点。“再说就算有,干的好好的,我有什么理由把别人辞了?”装出那种不信任的口气,有什么目的啊!
“那有必要再请一个。”
“好的。”也许有这个必要。
“你爸爸对我感觉怎么样?”换个话题。
“我看起来感觉很好。”很温柔的说。
“你对我说你爸爸很平凡,没半点特殊。”他怎么觉得不这样?原本以为只是性情开朗一点,可是,他让他和他住一个房间。他以为他是想跟他聊一点天,观察一下他的为人品质,却不是。想聊天也不急于这一时,君父考虑的很多。
“我妈是一个聪颖灵黠之人,所有认识我妈的人,都说我的聪明继承于她。”而她也一直这样认为。四年前,父亲发生车祸,那时候想的很多,突然就不这么认为了。以前一直以为母亲爱上父亲是父亲的幸运加巧合,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思想走了弯路,把事情想的复杂了。一般人能娶到聪颖灵黠之人吗?母亲是聪明,父亲却具有智慧,大气而又内含。
一个说君父,一个却说君母,听起来牛头不对马嘴。
君顗安却道:“其实不然。”
“是的。”爸爸可能是担心万一,她与顗安的关系不是她说的那样或是他看到的那样,那让她和他住一起可是害了她。她爸可是放心不下顗安啊,呵呵。如果她真的让顗安和他去睡,爸爸一定心里有了什么想法。知父者,莫若女。
“你爸爸,心胸很大度宽广。”一般人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偷偷嫁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免不了要数落几下,而他竟然轻易的就接受了他,自然的让他都有点意外。
“是,我一直这样认为。”
“就这么快承认了?一点都不知道含蓄!”君顗安玩笑道。
“顗安。”君怡突然轻声道,引起了他集中的注意力,才轻轻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可是,我怕你误会,我原意……并不是想骗你。”
君顗安心动了一下,凝神看着李君怡。
“什么事,你说!”他笑道。
“那你先答应不生气!”
“好,不生气!”
“我其实,真名不叫李怡儿。”君怡仰着头,认真的盯着君顗安的眼睛。
“那叫什么?”君顗安条件反射的问。这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回想了一下,她就是连电话里,也被人叫怡儿。她的身份证是真的,因为买了飞机票。到底,哪次是骗他的呢?如果是这次呢?目的呢?
“君怡,李君怡。君顗安的君。”见君顗安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君怡笑道。与其有可能让别人告诉他,还不如她自己告诉他来的好,免得万一生出误会。
“那为什么开始要骗我呢?”
“不想让你知道。”君怡解释,“有些事情,等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就像,你心中的秘密,等你觉得可以告诉我的时候,就会毫无保留的告诉我。而隐瞒对方,并不能影响我们的感情,只是因为有苦衷。”
“怡儿……”君顗安轻叹一声,突然觉着站的时间长了有点累,就抱君怡坐到了床上。
她看出来了他有秘密,而他现在在了解着她的秘密。他的确不愿意对她讲,不愿意对任何人讲。这是他这辈子,永不能磨去的痛……
君怡拍了拍君顗安的背,静静的陪着他,脑海中印出一张温和柔美的容颜。那是他的伤。
“你的身份证……”君顗安待了几秒,恢复过来,问。
“我不是故意要提的。”她觉得,这件事比较重要。她刚才不是故意要提出他的秘密让他难过。
“没事!”君顗安笑说。
“这身份证吗?”见君顗安笑了,君怡也放轻松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东西问,“这是真的。我有两个。”
“为什么要做两个?”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两个身份证这并不奇怪。等问完才明白,“你是遇见我后专门去做的?”其实这一想就透。和怡儿聊天的时候,不用去想原因直接问,这让他异常的轻松。
“是,老公!”
“有第二个是不想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我知道以后也没发现什么大的状况。那么老婆,你到底想隐瞒什么东西呢?”
“顗安,李君怡,李君怡,李君怡……”君怡试着叫了几边,才仰头看着君顗安问,“你觉得,听起来耳熟吗?”
“我该觉得耳熟吗?”真的不曾听过她的名字,她的语气却告诉他,他应该听过她的名字。
不该吗?
君怡心里自问,脸上却笑说:“我只是想,也许你会听谁说过我。”可是,却将她忽略到了如此的地步!连她的名字,都不曾听说过。
君怡的心里有点失落,更多的却是酸酸的感觉。
“君怡!”君顗安捧起君怡的脸,谨慎的凝视着,想问什么,还都是藏在了心里。她说过,不要探她的隐私。所以除非她告诉他,他不能问很多。他们两之间,一定有着什么故事,绝对有!回去后一定要让深飞加紧收集信息。
“怡儿,我已经洗好了!”谢文恒在门外喊。
“哦,知道了!”君怡对着门应了一声。家里只有一个浴室,所以洗澡的时候只能是一个人洗完以后另一个再洗。“你先看一下书,我洗完后你再去吧!”君怡说着就要去准备东西,君顗安一把拉住了她:
“我先去!”虽然是在怡儿家里,不过他还是以防小人的心态去防谢文恒。心思细腻、思维缜密之人一般而言都极具头脑,这类人最难防。
谁先去都一样,君怡也就应了,自己坐下来,随手翻起了书来看。
谢文恒边擦着头发边进到君父的卧室里,不见君父人,就到阳台上去看,果然见他坐到轮椅上。
君父透过窗外看着小区里种植着的花草,听见进来人,转过头笑道:“洗完了?!”
“洗完了。”谢文恒答道,温和的脸上配着那幅金边眼镜,更是彰显了他那斯文儒雅的书生气息,怎么看,都是舒心而又悦目的。他将毛巾挂在阳台上,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
“文恒,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很爱君怡。”谢文恒笑着答道,用手耙了耙湿湿的头发。
于是君父知道,他的女儿女婿之间有一点小问题。
他看得出来他们相爱,也看不出来他们之间存在什么问题。不过他听出来了问题。刚才文恒在安儿门前喊女儿怡儿,声音很轻,两个房间隔的远,他又在阳台上,听的不是很真,两个称呼叫出来的感觉不一样,他还能感觉出来音调的不同。相处两年多了,他对这个大男孩有着足够的了解。原本以为他像自己一样,是个平常人,可有几次,他却看不透他。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让人看不透,表现出来的却是让所有人都能看透他。他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这人心思细密,没有原因怎么会轻易的改变称呼?他知道他喜欢怡儿,也知道他不会因为君顗安的出现而刻意改变了称呼。
“叔很想多了解一下他吗?”谢文恒问道。
“是呀!”君父笑道,自然而又随意的拍了拍腿面,“不过怡儿那孩子,有了女婿忘了爹,不让我和顗安住一起,只能委屈你了。原本想让你单独住一间房,却便宜了你方姐。”君父开玩笑道。
谢文恒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原是以为,他察觉出了什么,让君顗安和他住是为了试探。再想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破绽,他只是凭着常人所不及的直觉感觉到的一丝不能确定的味道,这李平实怎么可能感觉到,也不过是随口说的,是他自己太多心了。
谢文恒这次却猜错了。李家父女相互了解很深所以能猜到对方想些什么,再来君顗安处在“特殊”环境中,比较敏感,也意识到了。君父的确感觉不到什么,不过却知道他的女儿聪明又精灵,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把戏来,骗了他也不知道。他的试探不是处在怀疑的基础上,所以是他错了。
“文恒啊!”君父突然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谢文恒道,“我不知道怡儿竟已结婚。”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他讲很多关于怡儿的事了。原本,这男人是他心中内定的女婿,无可挑剔的不二人选。怡儿已结婚,那个君顗安看起来也很不错,他只好对他道歉了。这种事情两人都意会,却没有明说,也就不能明着道歉了。
“君怡嫁个好男人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谢文恒淡笑的答,起身道,“我去看看君怡。”
谢文恒走了,直到进了李君安的房子,君父才转动轮椅,看向门口。
好一会儿,他才又把轮椅转了回来。
因为有几次看不透这男人,所以就更加的迷惑。这男人不像是会安处一处只当个康复师这样简单。而这结论,也只是他只有三分肯定七分怀疑的确定。他只能肯定他喜欢怡儿,却不能确定他来家里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怡儿。假如说他来家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怡儿,假如说他有其他的原因,不知道他有没有拿到他想要到东西?
君父拨弄着阳台上身前的花草,是不是年龄大了,人都容易多疑?
“看书呢?”谢文恒来到房间笑问,温和的像是全天下最好脾气的人。
“是啊!”君怡合了书,开始抱怨,“安安那个坏蛋,竟然向我爸爸告发我。真是不配当哥哥。”
“叔迟早都会知道的。”谢文恒带点宠腻的看着李君怡,几乎伸手要把他额前的刘海架到她耳后。
“是呀,所以并没有很怪他。我只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对爸爸说,怕他生气,所以才瞒到现在。并没有欺骗他的意思。”
“真是个好妹妹。”
“是呀,他却不是个好哥哥!”君怡嗔道,“都没有文恒对我好!”说完,低了头,突然笑说道,“要不,你当我哥哥吧!”
“好啊!”谢文恒一口应了下来。
两人都心照不宣。
君顗安洗完澡出来,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尤其是这男人对怡儿有意思。不过面子上没表现出来,心中只是对谢文恒存在着敌意,对君怡却是半点都没怪。
“去洗吧,怡儿!”君顗安说。君怡要给他擦头发,被他推走了。
“君怡……”谢文恒轻轻道,试探着,仔细的观察着君顗安的反应,见他没多大反应才说,“她很爱你。”
君顗安一手用毛巾擦着头,抬头笑着对他说:“我也很爱怡儿。”原本想说他也很爱君怡,表明他知道君怡的真名,让他别想从中作梗,后来想着这男人改变称呼一定有着什么目的,就变了说法,当没听出他的挑拨味道。
于是谢文恒知道,他的推测是错的。他在听到君怡那两个字后没有反应。
抱歉,大家,最近没有传上来文章,让你们久等了。妃感到很抱歉。大家新年过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