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出城(1 / 1)
天颜将熬好的汤药小心地端到宁儿面前:“宁儿姐姐,药性我已经试过了,没有问题,只要连续喝几天,你的病就会痊愈的。”
宁儿望着她略带憔悴的面容,又把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徵哥,徵哥点了点头,宁儿接过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使得她微蹙着眉头,天颜见了忙递给她一个金色的小果子,“吃下这个金果,就不苦了,我吃了好几个呐。这可是在悬崖上摘的,为了摘它,差一点被蛇咬了。”
“啊?伤到哪里没有?”宁儿紧张地拽住天颜的手臂,上下查看着。
“放心啦,没有。我还纳闷呢,怎么蛇见了咱‘嗞溜’一下就掉下去了?难道也被咱的美貌惊呆了?心里美滋滋的,过后才知道徵哥在上面一直在警惕地注意着我周围的情景,发现有条蛇接近我,不知使了什么功夫,那蛇就直挺挺地摔下悬崖。”探寻的眼神扫向正暗笑的徵哥:“原来徵哥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有功夫真好。”暗想如果自己哪怕只会几招能够自保,也不至于日日被人追杀,唉!不免神色一黯。
天乐喝完药,挣扎着想下床,天颜制止了他,现在是非常时期,身体是逃跑的本钱,如果拖着病体跑路,估计很快就得被抓或者被杀,所以,养好身体是非常必要的。
思忖了半天,考虑着危险的处境,担心杀手随时会袭来,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决定等天乐身体恢复了就离开。于是天颜配好了十天的草药,一一给徵哥说清楚,嘱咐需要注意的事项,宁儿在一旁听着不禁问道:“妹妹要走吗?”
天颜点点头,如果不走可能会连累你们,那可不是咱所愿。
徵哥把草药收好,轻步走到宁儿的身边,伸手拥住她,嘴角微弯,“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颜翻了一个白眼:“一个到处被追杀的人。”
宁儿吃惊地捂住了嘴。
徵哥耐人寻味地瞧了瞧天颜:“为什么?”
这话问得好,咱也想知道为什么;“不清楚。一醒来就被杀来杀去追来追去的,谁知道为什么啊?”看样子得从前身的家事查起,看看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可是她是哪里的人?家住何方?咱都不知道啊,那美男师兄看见咱就想杀了咱,也不能去问他。谁还认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
“昨天我们刚刚逃出追杀,还好掉入河中,不然不知现在身在何方了。”
“你打算去哪里?”宁儿担心地问道。
天颜摇摇头,天下之大,何处是吾家啊?雄心壮志现在是深压心底了,眼前只想找个安身立命之所,一个平安的地方。可是到处风雨飘摇,杀机四伏,追得咱像个丧家之犬,四处逃窜,惶惶不可终日。哪里才是最安全的落脚之地?如果不弄清楚那些人为什么对自己死追不放,穷追不舍,看样子是没有消停的日子过了。古语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看样子只能隐于市了,咱还就不信了,聪慧机敏的现代女斗不过千年古董人?
徵哥眉头微蹙,心中掠过一丝不安。采药回来的路上,隐约瞧见洈水河中泛着许多轻舟,舟上的人用竹竿轻轻在河水中伸伸点点,似在搜寻着什么,河岸边几位锦衣华服公子负手而立,神情阴郁地注视着河面上的动静。难道是在寻找天颜?洈水河离村子很近,一刻钟的工夫就能赶到,如果在河中搜寻无果,那些人势必会到村子里来......
他轻揽过妻子的肩头,深情地凝视着她:“宁儿,我们的隐居生活似乎要结束了,想不想到别处去走走看看?”
宁儿温柔地一笑,心领神会:“嗯!我也有此意,妹妹和我们一起吧。”
天颜一时间百感交集,只相识短短的一天时间,竟然为了她们,做出这样的决定,离开久居的地方,陪她们去过前途未卜凶险异常的流浪生活。望着徵哥夫妻二人澄亮的眼睛,不禁眼眶一红,上前抱住了宁儿,哽咽道:“宁儿姐姐,这可怎么使得呢?我们不能连累你们啊。”
宁儿拍了拍天颜的肩膀,正色道:“妹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样的话休要再提!你们是我们的弟弟妹妹,我们就应该照顾你们的。”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就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地方就会群英聚集了。”徵哥边收拾边说道。
认知地额首,天颜叫起了天乐,少年的脸泛着微红,一摸额头,依旧有些热,天颜担心地问道:“天乐,你能坚持吗?”
天乐使劲点了点头。
徵哥拿出几张□□,吩咐大家戴上,天颜惊奇地查看着仿如真人皮肤的面具,连连赞叹,这可比咱做得精致多了,柔软透气,毫无破绽。
徵哥看着天颜的样子轻笑:“你想学吗?”
呃?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笑意盈盈:“嗯。姐夫有时间一定要教会我,到时我就不怕追杀我的人了,我可以一天变一个样子。”那些人恐怕不会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们身边哦,想想就爽啊。宁儿微笑着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妹妹还一副轻松的神态,危险临近了也没有惊慌失措,妹妹究竟经历过怎样的遭遇呢?
城关的大门两旁,两队身穿盔甲手持□□的士兵仔细盘查着每一个进出城的人。百姓议论纷纷,这突然增加的防卫是不是在抓什么要犯啊?瞧那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连带咱们都遭了秧,你瞧鸡蛋都让他们给碰碎了好几个呐!
“哼!大白天的士兵竟然调戏女人,他们竟然凑近瞧女人的脸!岂有此理!”
一个相貌平凡普通的少女愤恨不平地说道。
雁过留毛,连只麻雀都不容易飞过去,何况人乎?
一辆泔水车吱呀呀地停在了关口,一股熏天臭气让正待上前盘查的众人呼吸一滞,纷纷衣袖掩鼻,一个尉官打量了一下推车的瘦削男子,见他衣衫破烂不堪形象畏缩正对着城门官兵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又瞥了两眼他旁边帮着推车的乞丐少年,挥挥手,厌恶地转身离开。在一片喝斥声中瘦削男子缓缓地推着泔水车出了城门,乞丐少年在一侧扶着车把,二人渐行渐远,慢慢地淡出了城门守卫的视线。
城楼上几位俊朗男人风中观望,各自眉心凝结着一层淡淡的忧郁,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急煞人了。城门戒备森严,盘查仔细,不会漏掉一个可疑之人,难道她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瞥见晃晃悠悠的泔水车,一双凤目不由得微眯起来,一丝笑意充盈在迷人的双眸里,你可是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呢。找了个托词离开,白衣风翼不急不徐地顺着泔水车的车辙沿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