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成才想着，静静地伏身在狙击位，酒窝隐隐地锁在唇边，他喜欢这样看着他的感觉，既虚幻又实在，既遥远又接近。
艾萨克一进大堂，就有服务生过来招呼。
“先生，孙小姐让我在这里等您，请跟我来。”
艾萨克随他走进电梯，这是通往客房的方向。意外，不形之色。
黛米在客房等着艾萨克。他打电话约她今天见面，她爽快地答应了。虽然货船启航前的两小时，实在不是约会的好时间，但是艾萨克只有这个时间有空，而且他第二天就要离开。黛米心中充满了离愁，手头纵然有笔非同小可的大生意，也无法阻挡她见他的渴望，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了那个男人的俘虏。她其实只能跟他呆一个小时，因为她必须提前离开酒店，陪客户在开船前到达码头。艾萨克不是轻薄男子，他只是想在大堂酒吧与她话别，可是，这更让她看重他，她要把握住最后的短暂时光，了却自己的心愿。所以，她果断地自作主张，把约会地点改到了客房。
艾萨克到了。
黛米看着他走进来，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他走到她面前，站住，微笑，“总统套房，名不虚传。”
瞄准镜里，对面的某个窗口有刺眼的光斑，是什么物体对太阳的反光。
那是袁朗！他站在窗口，腕表的表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个方位是客房。这是他在告诉他，与黛米的见面地点有变。
对面，又一个人影来到窗前，然后，窗帘缓缓合上。那道厚重的布帘子把世界挡在了外面，只留下他的袁朗，和一个春心荡漾的女人。
时间停滞不前，短短的几十分钟，却比他以往潜伏过的任何一次都漫长。他曾在冰天雪地里几天几夜不挪窝险些冻伤了脚，也没有这么难。可是，作为狙击手，他现在必须控制住心魔，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都可能使任务前功尽弃。成才一动不动，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着，握着枪的手仿佛长在了枪上。他就这样冰冷地贴着瞄准镜，牢牢盯住那个窗口。
终于，袁朗又出现在玻璃后面。那意味着，倒计时开始。
离开客房后，袁朗陪着黛米来到大堂等候。那边走过来的几个人，他远远地看着他们，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来人走到跟前，袁朗认出其中一个正是目标。
会合后没有人说话，一行人向门外的停车点走去。
镜头静静地对准刚刚走到酒店门外的那帮人。
艾萨克向黛米告辞，不经意地抬了抬手。
袁朗给出的信号十分短暂，只在挥手之间，但已经足够。枪口稍稍转动，瞄准镜中出现的人却并不是目标。然而，成才没有丝毫停顿，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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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目标仰面倒地，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断了气。除了眉心的小小血洞，那张脸上几乎没有破相。
尖叫、奔逃，四周乱了套。
车轮飞驰，马西的飙车技术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车子接连转了几个弯，很快离开闹市驶进一处僻静的院落，换车，再次出发，直奔机场。
马西看着前方的道路，对副驾驶座上的袁朗说：“放心吧，他那边撤离比我们容易，肯定比我们先到。”说的是成才，接应他的是马西太太。
机场，临别时马西由衷地对两人说：“干得真漂亮！”
成才说：“没有你们，我们完不成。”
袁朗说：“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马西笑笑，“小菜一碟，比这更难的我们都应付过来了，别担心。”
飞机起飞。
成才坐下后就一直望着舷窗外，一动不动，就连袁朗握住他的手时，也没有转一下头。
没挣脱，还不算太糟，袁朗想。
飞机降落，标志着最后的撤离环节完成，任务圆满结束。
他们被安排入住一处幽静的住所，在这里暂作休整，停留数日。
袁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成才正站在窗前，背影清寂。
袁朗伸手从后面环住他，“飞机上还没看够？”吻上线条清晰的颈，手指在前面摸索着去解他的浴袍带子。
“去！”成才无视袁朗的求欢，身体僵硬。
“怎么了？”袁朗一点都不配合，不安分的手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不敢与我一起上战场，不是吗？”
袁朗委屈，“现在不必上战场，只要上床。……或者，我们把床变成战场？”
成才突然回过身，咬上袁朗的唇。
两人推搡着，跌跌撞撞翻倒在床上。
袁朗好不容易透过气来，急喊：“我和黛米，什么都没发生！”成功地把成才冷冻住，腾出手来摸摸脖子，“够狠的啊，怎么不干脆咬断呢？”
成才的目光锥子似地扎下来，“干嘛不早说，还一付做了亏心事的样儿？”
袁朗笑：“逗你玩。”
成才眯起眼，咬肌突跳。
袁朗说：“嘿，小狼崽似的，哪像个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
成才不动，一级战备状态不变。
“好吧，希拉瑞莉看你的样子就像向日葵追太阳，我窝火好久了，那滋味让你也‘分享’一下。”袁朗惬意地叹口气，“这下咱俩扯平了。”
成才瞪他半天，恨道：“个臭狐狸！”俯身，落下的吻却是轻柔的。
袁朗扣紧他的后脑，把和风细雨渐渐演变成狂飚巨浪。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在爱欲席卷而来将他们吞没之前，袁朗最后说。
“怎么做到的？”成才问。
“前面都是烂俗的铺垫，喝着红酒聊天，对方不了解的往事、彼此恭维、离愁别绪。可是美人投怀送抱的关键时刻，本人掉了链子，脱口叫的是‘花花’。你看，搞破坏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两个字，好不容易才有的浪漫气氛就一下全完了。”
成才捧着袁朗的脸，左看右看。
“干什么呢？”
“找手指印。没被甩个耳光什么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态度诚恳赶紧道歉，黛米是场面上的人，需要维持风度，哪能动粗呢？”袁朗看着成才，笑说：“目标化了装，瞄准镜里根本认不出，你却毫不犹豫地开枪——狙击时那么信任我，怎么遇到这事就乱了呢？”
成才把头埋在袁朗耳畔，低声说：“其实我知道，即使真发生了什么，也不该怪你，可我就是难受。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你很棒，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床上。”袁朗摸他的头，坏笑，“如果现在再让我看看你有多棒，那就更棒。”
……
暮春的傍晚，下榕树的夕照亮得晃眼。
成才爹已到村口去了好几趟，回到院门口，不甘心地回头再望一眼。等一等，远处有人影笼罩在光晕中！成才爹手搭凉棚，看着两个绿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爸，我们回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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