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梁祝》第三十一回（1 / 1）
晨光熹微，天色还没大亮，祝安臣头疼欲裂，细微地□□着，浑身上下都难受无比，他睁开眼睛，微亮的光芒让他不满，低声咒骂了一声，转过身坐起，口干的很厉害，想喝水。
“要什么？”
角落里突然传出来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梁小曼慢慢移动身子，插在墙上的小夜灯散发出微白的光芒，将她的脸照得异常憔悴。她走进，问：“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完全处于震惊状态的祝安臣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视线从梁小曼身上移开，这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所住的酒店，自己一身邋遢地躺在床上，被子掉在腿上，领带胡乱地歪在一边，除了外套静静地挂在衣架上，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褶皱，这跟平日里着装整洁的祝安臣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你怎么了？”冰凉的手覆上额头，祝安臣吃惊地看着梁小曼，后者蹙眉，“没发烧，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留下呆若木鸡的祝安臣，梁小曼去了客厅，少顷，便端了一杯水进来，递到祝安臣手上，道：“我不知道喝醉的人应该怎么处理，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我不知道你住的酒店的位置。”她收回手，顿了顿，“你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我没走。”
深吸一口气，祝安臣喝光了水，道：“谢谢。”
“不用。”梁小曼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疼，嗓子不舒服，浑身上下有一种被废弃了的感觉，祝安臣说：“没事儿，挺好的。”
梁小曼点头，转了转眼珠，说：“那，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坐在床上的人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是光城。。。。。。”梁小曼觉得这事儿由女孩子说起真是太让人脸红了，“光城很小，咱们俩要是一块出去。。。。。。”
孤男寡女，酒店，同处一晚，且不说梁小曼这样专门写故事的了，就是同楼的陈奶奶，仅仅几个关键词，编一个桃色新闻，简单得就像在菜市场降价一样。
祝安臣明白了，他说：“你现在去哪？”
梁小曼漫不经心地笑：“随便哪都行。”
那就是说不回家了——祝安臣点头，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拿起自己的衣服，“我先走吧，你睡会儿，昨晚很抱歉，让你累得够呛。”他走至玄关穿好鞋，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梁小曼靠着卧室的门框看他，那模样，让祝安臣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外出的丈夫，或者，不负责任离开的情人？他挑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即将踏出门的一刻，他伫足，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女子歪了头，意思是问吧。
他静默两秒，随后露出笑容：“豌豆后来怎么样了？”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梁小曼有点惊讶，她失笑：“死了，很早就死了，我以为你知道，五岁的时候它被送到姥姥家，不出一个月就死了。”
“你没有对我说过，所以我不知道。”
她摇头笑：“安臣，你仔细想想，是我没有对你说过么？”转身，拐进了卧室，祝安臣站在门口，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关门走了。
回到自己入住的酒店，祝安臣迫不及待地洗澡换衣，行李箱还在客厅扔着，昨天登记之后他只是草草上来看了一下，他把沾满酒气的衣服一包，裹成一团打电话让人上来拿去丢了，顺便叫了一份早餐，手机里有祝妈妈打来的未接，他想了想，没回，转而想到自己没有梁小曼的号码，又想起临行之前她的眼神，那种不甘的嘲讽和黯然像是火红的烙铁一样在他心里烙下了一个红印，不禁有些戚戚然。
随后起身，想要补眠的祝安臣打开卧室门——
站住。
床上坐着神色黯淡的于明惠，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对祝安臣道：“你彻夜不归，我等了你一晚上。”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不禁动容，祝安臣走过来，坐下，一言不发。
静默的房间，于明惠怯怯地靠过来，她把手圈在祝安臣的脖子上，身上的高级香水的味道此时已经变淡，祝安臣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和你去见你的父母，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原以为他会有表现的于明惠看着祝安臣不为所动的面容，泄了气：“以后你说什么就什么，我再也不坚持了，我爱你，安臣。”
头顶上是叹气声：“以后还乖不乖了？”
“嗯。”好像温顺的小动物一样，祝安臣扳起她的下巴，吻上，唇舌之间的摩挲是爱的前兆，很快他们就倒在了床上，□□地，纠缠在一起。
临近傍晚，祝安臣沉沉睡去，于明惠抚摸着他的胸膛，心里一片难过，爱情是最锋利的武器，即便不动声色，她也能被戳的遍体鳞伤。是谁说爱情里没有成败，说败的人是因为自己不被爱，可是如果自己没有被爱，那不就是败了么？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古铜色的男子的皮肤上。
祝妈妈见到儿子的那一刻，真恨不得把他融进骨子里，多年不见的思念让她老泪纵横，祝爸爸站在一边，克制着情绪，一边抚慰祝妈妈一边提醒她于明惠的存在：“小于还在呢。”
祝妈妈一看，于明惠早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捂着嘴巴跟着哭，好像五年没见的是她儿子一样，祝安臣哭笑不得掉头哄她，却怎么也哄不停。
于是，未来婆婆祝妈妈，不太高兴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儿子这么多年头一次回家看老母，你还要跟在屁股后面搅合他们母子情深的悲戚场景，活生生地让我儿子上演了一出“有了老婆忘了娘”的戏码，祝妈妈抚平心绪，垂眼看儿子，精明的儿子立马就明白了老妈的意思。
“妈，我打算和明惠结婚。”祝安臣用力捏了捏于明惠的手心，示意她淡定一点，“电话里跟您提过的。”
“嗯，知道。”祝妈妈漫不经心地从鼻子里哼气儿，“不过你们现在还小，说结婚未免早了点儿，过段日子再说吧。”
祝安臣苦笑，老妈这招难免又让于明惠多想，原本明惠就不愿意跟着回来，现在好了，老妈又暗示出了反对的意思，这可叫明惠的脸往哪里放。
厨房里的祝爸爸这时探出头来，挥着勺子发表意见：“我看挺好，正所谓成家立业，先有家后有业，年轻人心疯，早点成家是好事。”
祝妈妈一听这话，脸就拉下来了：“你以为现在同以前一样么？俩孩子还小，多处几年未必不好。”
听明白意思的祝爸爸扁了扁嘴，讪讪地又钻回厨房了。
“妈，我已经和明惠求婚了。”祝安臣握着老娘的手小声说，“您就答应吧。”
先斩后奏，祝妈妈气得咬牙，果然儿子还是要家养，放养的总要学些不三不四的毛病！
“阿姨，要是您不同意的话——”于明惠心里紧张，好不容易打定主意现在又遇上变故，她有点害怕，“要不我们，先订婚，您看行么？”
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在自己家里委曲求全地说话，饶是祝妈妈再得理不饶人，也不忍心了，她挥了挥手：“年轻人都事儿我不管，你们自己看着办，以后要出了问题可不许来找我。”
“嗯。”祝安臣点头。
心里存在着不确定的于明惠站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女子失神无魂，心底的空洞像是有一只手在撕扯一样，越来越大。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像是有只兔子一样怦怦跳个不停，她捧了一掬水，轻轻拍打在脸上，冰凉的湿意像是有安神作用，让她平静下来。
你爱的人一直在身边，不要害怕，于明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