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七十三章 景宇(1 / 1)
景宇
我真的没有碰过怜欣,虽然有两次她故意在我那里逗留到很晚,脸上的表情是小女生特有的那种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的复杂表情。我知道她并不抵触做那件事情,甚至还带了点期盼,但是望着她那张尚且有些孩子气的笑脸,我心里就是提不起那种感觉来。
这和对上那个女人时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个女人无论是微笑是哭泣,是妖娆是冷绝,是温柔迎就还是装疯卖傻,哪怕是那个雨夜,她一脸泥沙狼狈地匍匐在我脚下的时候,只要一对上那女人的面孔,身体就会有最诚实的反应。
不管是喜悦时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温柔疼惜,还是愤怒时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挞伐,心里相同的都是澎湃的欲望,而且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独占欲,容不得他人染指与分享。
可是对上怜欣时,心里有的只是一种爱怜,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好像哥哥对妹妹,对!就是这种兄妹的感觉。
其实从那个女人正式出现在我生命中起,我就开始慢慢淡化与怜欣之间的关系,可是当上次那女人恶劣地篡改了我的标书,然后逃之夭夭之后,我怒极之下又在怜欣身上下了诸多手段,为的是逼那女人显身。
所以我也知道,如今骤然间要怜欣她放手是不会那般容易的。一个半小时的谈判依旧僵持着,怜欣说什么也不同意分手。
“宇,我要见那女人,我一定要见她!”怜欣的小脸涨红了,执意要见那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不必了吧……”我推诿。
“不!一定要!”怜欣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一定要见她,我要看看她究竟哪里比我好?如果她真的是样样都比我强,那我才放心将你……将你交给她!”
对哄女人上手,我还有些心得,但对劝女人分手我便变得笨拙了起来,现在都市中的成年女性几乎个个都是恋爱场中的高手,一张支票加一句大家都心领神会的“拜拜”,便可以轻松愉快地结束一段不想再继续下去的关系。
如今面对怜欣小女孩的天真和执着,我却已词穷言尽,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彻底放开手。
“是我!”饭店背光角落中一个女人长身而起,摘下宽宽的墨镜向我们走来。
陈安然,她说她一定要亲眼见证我和怜欣的分手,昨夜苦苦地求了我很久,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她,到刚刚为止她一直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看着。
“大姐……”怜欣怔了怔才缓缓与她招呼,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怜欣,你要见得人就是我!”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我和景宇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什么……”怜欣显然震惊了,许久才喃喃道:“怪不得上次在医院门口我看你们俩个就奇怪,原来你们……,你们……”
“是!其实在那之前早很多的时候,我和景宇就在一起了,我很爱他,他也爱我,所以今天我们是来和你说清楚的,请你彻底地退出!”
我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她说谎的本领,刚刚她说她爱我的时候说得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就算面对她妹妹,她居然一点儿也没愧疚和不安的意思,难怪这么多天来,我一直被她骗得团团转。
“不!不!”怜欣激动地摇晃着头颅:“你不可能有我那么爱宇的!大姐,你长得那么漂亮,有那么多男人都喜欢你,你算便挑一个都比宇他强,但宇他是我唯一仅有的,求你,求你不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女人走到我的身旁,牵住了我的手,踮起脚将一个吻印在我的唇上,那仰起的面庞满是温柔与幸福,轻轻道:
“可是我只爱他,只爱他一个,哪怕你是我妹妹,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被她那双剪水的双眸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视着,你真的会在那一瞬觉得你自己就是她的唯一,被她深爱着,依恋着,被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我不觉间轻轻揽住了她的纤腰……
怜欣愤怒地跳了起来,激动地一掌甩在女人的面颊上,大声喝道:
“你!你不要脸!”
女人踉跄了数步,唇角是鲜红的血沫,衬得她的皮肤和唇瓣几乎像着了霜,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依稀记得我好像打过她很多次,最近打得尤多,每次看她缩在我脚下,捧着瘀肿的面颊低低抽气,我都会觉得分外解气,可如今看到别人甩她耳光,那感觉居然像一根针在我心尖子上挑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我一下架开了怜欣的胳膊,将那脚下徒自踉跄的女人揽入怀里,问道:
“怎么样?”
女人脸色煞白地摇摇头。
“你们!”惊怒之下的怜欣,面孔涨得绯红,暴怒地吼道:“陈安然,我知道以前你为我们牺牲了很多,我们都欠了你,所以你要别的我都可以让给你,但是宇不行!不行!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说罢,怜欣转身飞跑而去,只有从面颊上依稀滑落的闪烁泪花飘散在了空气里。
女人静静望着怜欣消失的方向,苍白的脸上说不出的寥落,忽地只见她佝偻了身子,用手掩着唇低低呛咳了起来,我竟隐约从那指缝间看到了一抹殷红……
“你怎么了?”我一惊之下,追过去问。
“没什么!”她将手藏在了背后,微笑着摇头。
那种明明脆弱却又强装坚强的模样让我心头又一阵刺痛,我正欲去捉她藏在背后的手,看看她究竟藏了什么玄虚?忽地我一下醒过了神来,伪装柔弱,激起别人的同情心,本就是她最拿手的本领,我不是早已经不止一次地上过她的当了吗?我不是也早想好绝对不再上她的当了吗?怎么这会只是她一个表情,我又几乎被她骗了呢?
我重重地捏住了她的下颚,左右打量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唇角有个被打裂的小口子有些渗血罢了,难倒还能死人不成?她不过又在装模作样而已。
我甩开她,厌恶地道:
“死不了的,别摆出这种表情来,看了真是恶心!”
被我识破了骗局,她显然有些心虚地撇开了头,用手背抹拭着唇角的血丝。
看着她的样子,我不觉间就更加恼恨了,冷冷刺痛她道:
“怎么了?怎么不直接告诉怜欣说我一直只不过是想把她这个小处女骗上床去,玩玩她尝尝鲜而已,根本就没想过好好对她,你如今这么做是在帮她,也省得你演戏演得这么辛苦,到头来她还要恨你,你又白白挨了这么一巴掌。”
她失神地望着远处,目光没有焦点,静默了许久,忽地喃喃自语道:
“恨我才好呢……”
“什么?”我听得虽然清楚,可我没听明白其中意思,不禁反问道。
“没什么!”她回神淡淡一笑:“我们回去吧……”
这个女人的身上总有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我每次想弄清却总是发现那些东西是那般难以捉摸。
我看着那安安静静站在我身旁的纤细身影,陈安然,为什么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却依旧还是搞不清楚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电梯门开了,人潮向外涌去,我本能地一把握住女人的手,防止与她失散。
“景宇……”忽地只听有人招呼我。
一抬头只见邵峰和一个年约四十有余,西装革履满脸油光十分富态的中年男人正向这边来,一看这模样就知道一定是个被公家油水灌饱了的高官。
“这位是?”我等着邵峰为我介绍。
“景宇,你还不认识吧,这是土地规划局新上任的江局长!”
哦!我恍然,原来是江钦国。他就职我们这儿土地规划局新局长的任命早就下来了,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上任,没想到邵峰动作到快,江钦国一来就马上和他搭上了关系。
想到如今能从破产危机中挽救我们公司命运的那块地皮——长海,是将由眼前这个男人发批得,我立时赔上了笑脸:
“原来是江局长,久仰久仰!今天能遇到江局长实在太荣幸了!这会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去富茂边吃边聊?”
“这个不太好吧……,李总也知道的,我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么……,嘿嘿!”他干笑了几声,假正经地推诿着。
其实从上一任的邱局长那里我早已经听说了,这个江钦国为人贪得无厌,只要能把他喂饱,所有的事情都好办。
“江局长,不要这么说么,这饭您可不是白吃的,我是有事请江局长您帮忙。”我连忙道。
“哦?有什么事实我能帮上李总的?”他打哈哈。
“是这样的,我早听邱局长说过,江局长您在书法上的造诣高得了不得。上两个月呢,有个朋友转给我一幅字,说是晚清梅调鼎的,江局长您知道我是个粗人也分不出个真假来,今天正好遇到您了,还不赶紧请您法眼鉴上一鉴?”
如果一副梅调鼎的字能换来长海那块地的话,绝对非常值得。
江钦国面上的肥肉一颤,眼睛里燃起了贪婪的光,果然不再推脱,哈哈一笑道:
“那我今天可要见见宝了!”
“请!请!”我继续赔笑。
“这位小姐是李总的朋友?一起去吧!”江钦国的目光忽地落到了我身后的女人身上。
不知怎地,握在手中的那只冰冷小手忽地发起抖来,我一回头,女人脸色煞白几乎没个人色,一双眼里有着藏不去的惊恐。
“你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她颤抖着答。
==================================
虽然晚了点,但是今天码了不少,大家不会怪我吧?另外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写,为什么总是不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