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世少年(1 / 1)
第八章绝世少年
曦晨发现她这个师傅简直就是奇才啊!诗词歌赋,天文地理,行军布阵,奇门遁甲等等,简直是无一不通。她真想破开他的大脑,好好研究研究他的大脑构造,简直比爱因斯坦还厉害。她觉得自己就像井底之蛙一般自以为是,凭借着自己前生的知识,眼高于顶,视别人如蝼蚁。现在才醒悟自己不过是那万丈悬崖壁上的一株野花,孤芳自赏。因为崖深不见底,便以为站得比别人高,看得比别人深。岌岌可危,不知命之危矣!
接下来的日子,曦晨闭门不出。白天,钻进书堆,研究无尘子扔给她的书籍。一到晚上,无尘子就会降临,亲授她武艺。不过,大半的时间都是她那个师父在以天为被地为庐,呼呼大睡;后者抱着他的酒壶,悠哉悠哉的喝酒赏月,然后叽里呱啦说一大通。
而曦晨呢,他一开腔,她就跟老僧入定一般,实行三不政策:不出声,不回应,不反驳。因为他一旦看到你有一丝反应,特别在他说的最起劲的时候。
皱眉,不准,这是不尊师重道。碎碎念……
瞪眼,不行,这是欺师灭祖。碎碎念……
内急,憋住,这是侮辱师尊。碎碎念……
最初的几天,她被念得口吐鲜血,五脏转移,双眼泛白。这可不是夸张哦!这是咱们曦晨伤心欲绝的血泪史。谁让她那个没天良的师父,每次都要在修习内功的关键时刻,喋喋不休,几次三番面临走火入魔的困境,更有几次一个没顶住,口喷鲜血,走火入魔。曦晨那个郁闷啊!她到底认了个什么样的师父,怎么老把他往阴沟里拐。
不过奇怪的是,经过几次吐血事件之后,曦晨的内力她大增,而且现在受他师父的聒噪影响微乎其微,无论他说的如何的天花乱坠,曦晨一律充耳不闻,如老僧入定一般。
这日,曦晨如往常一般,运行完一个小周天后,微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眸。奇怪的是,尽然没有听到无尘子如老鸭般的呱呱乱叫,曦晨微皱秀眉,轻声低喃:“师父今天怎么还没到?”凉亭石椅上,没有。浅池竹桥边,没有。就连他最爱的杨柳树干上也没有。
曦晨不由得失落起来,她不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或遭人仇杀之类。她相信凭他的能力,放眼天下,估计再无敌手。因为她感觉到他的孤独,嬉笑怒骂之间的愁绪,高处不胜寒,没有对手的武者是残缺的。
坐等天明人不至,幽幽孤月影成双。
一连几天,无尘子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曦晨隐隐有种感觉也许他离开的时刻到了!
夜之迷离,风之清凉,星之暗淡,月之无光。竹桥摇晃,浅池鱼影,似隐似现;芙蓉出水,纵揽芳华。凉亭内,一壶浊酒,两碟小菜,微微华光笼罩下,曦晨独倚栏杆,望亭外,星河暗淡,树影婆娑,风瑟瑟,吹皱一池春水。空气中弥漫着扑鼻的酒香,曦晨直起慵懒的身躯,信步走到石椅旁,微坐,满上一杯酒,手执如玉酒杯,来回方转,愣是不饮。嘴角似笑非笑,大声喝道:“既然要走,就喝杯酒再走。”手指暗劲一弹,手中酒杯如破竹之势向杨柳深处直线而去。
酒杯长驱直入,杨柳深处犹如飓风来袭,树枝抖擞,向两边飞去,似要被这凌厉的势压震断。杨柳深处的人影时隐时现,渐渐暴露于空气之中。
只见他微一挥手,那些刚刚还如临大敌的树枝渐渐平复下来,乖乖地像往常一样。
那昏暗的人影划波而来,浅池上涟漪点点,若换成宽广的湖面还真有几分乘风破浪的架势。人影愈加清晰,曦晨觉得自己的下巴颏都要掉下来了。天啊!那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色道袍,洁净无暇的面容,整齐梳起的发髻,这……这还是她那个穿得“清凉”,一脸黑炭的师父吗?要不是他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微笑,还有腰间那个从不离身的酒壶,打死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风度翩翩,一派仙风道骨的仙人,会是她那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师父!
正当曦晨还在自己的遐想中郁闷个半死,无尘子早就不客气坐下喝起小酒,左手是刚刚被当做暗器的酒杯,里面的酒竟然毫发未损,乖乖的躺在那一方天地中,无尘子仰头一饮,咕噜一声,那醇香而浓烈的美酒完成了它的使命,华丽丽的钻进某人的腹中。某人还意犹未尽的啧啧抱怨:“好你个小兔崽子,有这么好的酒尽然不知道孝顺我老人家,还趁我不在吃独食,哼!”
曦晨无语,她收回说他有仙人之姿这句话,活脱脱一个老顽童,土流氓。她简直比窦娥还冤,“师父啊!徒弟我冤枉啊!”
无尘子扭过身去,不理睬他,作势还把那一壶酒收归囊中,耍起小孩脾气。
曦晨拉了拉他的宽袖,轻声低喊:“师父”无尘子不理她,“师父。”曦晨不死心的再喊,无尘子还是不理睬。
曦晨见势也不再理睬他,扭过头去,假装生气。
无尘子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想逗逗她玩。良久听不到声响,偷偷瞅了瞅,这一看不得了,他的亲亲小徒弟拉长了脸,生气了。赶忙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拉拉衣袖,讨好道:“宝贝徒儿。”
没反应。
再喊。
还是没反应。
几次三番折腾下来,就差没跪地求饶了。“好徒儿,师父错了还不成,你别不理师父啊?”说的要多委屈又多委屈。
曦晨狠狠地瞪着他,“知道错哪儿?”
“嘿嘿,师父不该污蔑我们家曦儿的为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呜呜到底谁是师傅谁是徒弟啊?
“还有呢?”
“还有?”无尘子抓了抓脑袋,原本好好的发髻硬是被他抓的凌乱不堪,龇牙咧嘴。
见他想不起来,曦晨不满的控诉道:“突然失踪个七八天,音讯全无,也不说一声,不知道没人可以欺负,我很无聊吗?”虽说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不会有事,可是就怕那个万一。
“那也不能怪我,谁叫你师兄什么时候不出事偏偏那个时侯出事。我来不及告诉你啊!”无尘子小声解释。
曦晨心知不能怪他,可心里憋了口气,不吐不畅快。她才不管那个面也没见过的师兄,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她只关心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曦晨轻吐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还走吗?”
无尘子也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深邃如暗夜的眼神中写满了担忧,“你二师兄身中奇毒,连我也束手无策,传闻中千年灵狐的血能解百毒,为师我这就要动身前往极北之地,希望能够找到灵狐。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回来看你。”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递给曦晨。
曦晨接过秘籍,不语。
“曦儿你天资聪慧,这几个月来,本门的入门功夫你已经学个大概。这是本门的无上心法,只要你潜心修炼,不出十年必有小成。还有一些医术剑法秘籍等,我都放在你床底下的箱子里。”
两人久久无语,难得的无尘子不聒噪,曦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离别最是愁煞人。无尘子一杯一杯的倒着酒,直到饮尽最后一杯,他长舒了一口气,“酒足饭饱,我也该起程了。”说着,起身拍了拍浮尘。
“等一下。”曦晨转身进屋,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个包袱,“早就知道您老人家逍遥惯了,早晚要走。喽,给你。”
无尘子疑惑的接过包袱。
“这是我帮你做的几身衣衫,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当然是独一无二的,这可是现代T恤和短裤,她还特地请小玉帮他在上面绣了一只流氓兔,而且短裤她可是加厚的,尤其是屁股部位,像他这样老是随地打滚,衣服上那是破洞,不加厚能成吗?“另外,还有你徒儿我的‘独食’。”知道他最爱喝酒,而这里的酒太淡了,她就琢磨着酿一些烈酒。
无尘子不好意思嘿嘿一笑,破晓鸡鸣之际,翩然飞出围墙,消失在天际。
春去秋来,光阴荏苒,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官道上,一辆马车不急不慢的走着,马车朴素却不失淡雅,马匹不像大户人家的马车走起来昂首阔步,趾高气扬,亦不像普通马车低头没落。而是自有一种无法有语言来形容的气势驾车之人,约莫二十出头,一袭青衣,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冰冷。冰冷的面容上是冰冷的眉,冰冷的眼,冰冷的隆鼻,冰冷的薄唇。明明并不出众的脸,偏偏因为这冰冷的气息,多了一份无法忽视的震撼之美。
清风拂过,珠帘微卷,马车的外表和普通马车没什么差异,可它的里面波斯地毯铺就,锦缎绘各种花鸟为背景,还有一个小方桌,桌上放着一个香炉,些许茶点,特制熏香袅袅升起,香气扑来,顿时使人神清气爽,沁人心脾,恍如翱翔之余天际,游戏于巫山云雨之中。靠垫上一年轻公子微闭双眸,一副怡然自得,绝世容颜在烟雾缭绕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