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残留的鲜血染红了床单，清醒过后的大脑告诉佩恩。
即使没有做，这件纯洁的玉器。
已经被他打碎了。
完结·别音返晓（1）
清晨的第一丝轻风吹散夜的慵懒，遥响的音铜声笼罩在流音上空。
古寺的幽静，这里的醇厚。
滴水从柳叶间掉落，轻点在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很像那人的眼睛。
亓夜待在清水居的隐蔽处，看青白两色的房屋绕河一曲，安享天年的老者还是不紧不慢地摇扇、品茗。
远离闹市的喧嚣，可心底还是无止的烦躁。
“什么时候，我变了呢？”亓夜看着伸开的双手，一滴水从指间滑落，很清凉。
昨晚的那幕，还是无法忘却。
闭眼，光线透过青叶照在脸上，斑斑点点。露着清亮。白净如初的脸，挂着冷淡和悲凉。还有一丝眉头微皱的纠结。
一只猫安静地伏在她的脚边，一声不吭。
突然，脚步声打乱了耳边平静的一切。
亓夜感到眼前明亮的光线被遮挡，睁开双目，蝎焦虑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前辈？”她有些诧异。
“你待在这里做什么？”蝎看了看她凝固鲜血的衣衫，略带愠怒。
猫忽然间跳起，一声叫后匆匆离去。
亓夜低下头，“对不起。只是心情有些烦躁。”
蝎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亓夜肩上。绿色的查克拉升腾起，为她治疗伤口。
“你不回晓么？”蝎问。
亓夜没有回答。
“零已经离开了。”淡淡的一句话，却如雷鸣般在脑海中炸响。
“你说什么？”亓夜浑身变得冰凉，“他已经走了？”
“恩，刚走。”蝎不动声色地看着亓夜发白的脸，“他也没有要求我回晓。也许，是他变了。”
亓夜咬住嘴唇，泄气地倚在树上。
——竟然不说一声就走了，原来自己还是那么卑微，得不到任何重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蝎不明白这两个异常的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只是觉得奇怪。
“没什么。”亓夜摇摇头，黯然在心里安慰——“其实我是恨他的，对吧？”
蝎微叹一声，放下手，从身后的包中取出一件干净的新衣，“衣服都脏了，换上它吧。”
那件衣服，纯白无污，与亓夜身上黑色的行装截然相反。
亓夜犹豫地接过它，丝绸的触感滑过她的手指，透着骄傲。
“如果你想回晓，现在去找零还来得及。”蝎好心提醒暗自神伤的亓夜。
“谢谢，不用。”她拿着衣服，走进幽深的树林深处。
褪去衣物，胸前清晰的祭字和吻痕那么刺痛她的双眼，甚至憎恨。
亓夜快速穿上衣服，遮盖这令人心痛的痕迹。
——也许，该去看看夏、桀他们了。
亓夜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街上，心中莫名的失落。刚从西街返回的她独自游荡在人来人往的大街。
——为什么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别人都不在？
她有些哀怨地想着。发酸的鼻子告诉她自己其实想离开。
她想跟着零。
热闹的街上，丢失了爱情的幻想。
突然，一声猫叫打破了她无止尽的胡想。那只伏在她脚边的猫，居然又回来了？
只见它灵活地穿行在街头角落，飞快地向前奔去。
好奇心令亓夜跟住了它。
一路奔跑，遗忘曾经的悲伤。
它，会跑到哪里去呢？
完结·别音返晓（2）
街，近尽头。
猫，脚步轻盈地跃上山体。
亓夜不由停住脚步。蔓延的绿意一直伸到山头，黑猫在其中跳跃，偶尔转脸回望她。
它，仅仅是玩耍么？她不确定。只是胸中一阵慌乱。
那个黑点突然间消失了。
亓夜心底一惊，连忙跳上山去。
发生什么事？
踩着青色的岩石，苔痕很深，印到骨中的墨绿。草叶间泛滥的清新有些像薄荷的香气，疯狂的四溢。
黑猫好像真的不见了踪影。就那么突然间消失。
亓夜踢着草叶前行，蜿蜒的小径不知通向何处，只是纯粹的沿走而已。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似乎从深处传来。敏感的她回目望去。
一个岩穴出现在眼前。
“这？”奇怪的熟悉感。
这个岩穴，不是之前佩恩带晓进流音的入口吗？
从草飞长的洞穴，在外面几乎看不到痕迹。有多长时间没有到这？
时间真是一个矛盾的东西。
可以伪饰，可以改变。
一个银亮的东西，顺着斜坡滚到亓夜的脚边。黑色的“麒”字，在上面孤独地闪耀。
“戒指？”亓夜弯腰捡起。冰凉的触感套住手指。
一种预感笼罩在心头。
她缓缓抬头，黑猫、乖乖躺在佩恩怀里睡懒觉。
佩恩的脸上带着微笑，还是那么轻。
心口，好像被猛撞了一下。亓夜哽住的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
——失而复得的感觉，可以这样形容吗？
佩恩走近她，怀抱黑猫，手中红艳的花，像极亓夜的眼眸。
“比鲜血还妖艳的颜色，只属于你。”他静默中开口。
张扬的花，细长的茎。
花开无叶。
亓夜的眼睛突然湿润。那只为她而采花的手，渐渐向她伸来。
曼珠沙华的花语，绝望而又不舍——不要离开我。
后续·彼岸花开
佛说：世上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
佛说：那是彼岸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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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丢在原地，花开一团火红。黑猫转身跳下，不曾犹豫离开。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他说。
紫色的眼睛，预言的轮回。轻缓的语言，沉重的痛苦。
苍白的脸，被花染艳。黯然的眼神，顿时闪烁。
“带我走。”亓夜听见自己的心跳，毫不停留。有力的决绝。
佩恩微愣。花停在半空，不知何去何从。
她伸手，接过那束曼珠沙华。花下的笑靥明媚清晰。
“佩恩，我要你带我走。”亓夜轻吻花瓣，然后、松手。一抹艳红，飘扬着落下山体。恍若间，世界所有的颜色都被遮盖。
只留存它的鲜艳。
沉默，在岩穴酝酿沉淀的感情。
“好。”佩恩拉住她的手，“不要后悔。”
一枚崭新的戒指落在她的手心。新刻的“水”，代表主人的身份。
“独你所有，初水。”他俯身，轻声说。
“独我所有？”亓夜笑着，“是。谁都不可以随便拿走。”
佩恩直起身，看着一袭白衣的亓夜。眼中净是晴明。“那就走吧。”
“不。”她突然说。
“嗯？”佩恩眉头紧皱，担心她会反悔。
亓夜只是笑着，微微踮脚，在他冰冷的唇上轻啄一下。
“走吧。”亓夜缩下脑袋，脸颊泛红，心中暗责。
佩恩看她这副摸样，只能无奈地摸摸她的头，拉住她，向出口走去。可扬起的嘴角，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在晓。
裴伊郁闷地仰头看天，迪达拉坐在大鸟上，一圈又一圈地飞。
“你别绕了，我都发晕了。”裴伊翻着白眼。
“我在等。零为什么还不回来。”迪达拉金色的头发倒垂，哭丧的脸贴近裴伊。
“咳！你们注意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
裴伊和迪达拉同时转脸。
——“亓夜！”
那个消失了许久的女孩，站在那里，笑颜如花。
————————《零下夜的温暖》 上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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