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七十四章 跟踪（三）（1 / 1）
将目光从那金光灿灿的三个字“海内阁”放下时，眼前那藏青色的身影早就融进那门堂内的百花丛中了，这家青楼名字却不似那些个绮红嫣翠，反到有些“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大气，正站在门口迟疑，却被一个擦着不知道什么香的姑娘迎了上来，一边娇笑一边道。
“小公子，有没有旧识？进来坐坐吧~~~”
一听着话，她才猛然反过神来自己的书生打扮，顿时一阵感慨，樱翘啊，这回是真多亏了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请你吃饭！感慨完，就发觉自己早已被人安置在大厅中央的一张圆桌旁，上面酒水果盘具是齐备，一个年纪又长些的妇人上前来，满脸堆笑，问道。
“公子，不知想点哪位姑娘作陪？”
想来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老鸨了，这边将头疑惑着转了一圈，却连那个藏青色的半个身影也不见，看来也只得闷闷地坐着等等，随手便拉住方才迎自己进门的女子，向老鸨道。
“她就很好。”
那老鸨听了，便点了点头笑了下对她道：“如此，公子请尽兴。”又笑着冲那姑娘道：“好生伺候！”说完，便去了。
一边打量着厅内的景致，一边又接过那姑娘剥好了橘子放在口里，看一时半会也寻不着那人的踪影，这里厢房密密麻麻，想来挨个搜也是不能了，干脆也就只当跟丢了，专心享受这难得的凡间青楼之旅，按说，这凡间的男人也怪，自己家里有娘子却爱往这青楼里钻，是了，想必是家中的娘子不若天界仙子的超凡脱俗，到这里来寻个滋味不同的，刚想完，那姑娘又推来一杯酒水，道。
“奴家也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听人这样问，才回过神来，方才专心打量这里的陈设了，却一句话都没和这姑娘说过，刚想具实回答，却觉得如果被唤做“姬公子”实在是难听，磨磨蹭蹭想了半天也扯不出个好名字，诶？方才这里的人不是称邪月为水公子么？想来他定是拿似水无痕的名字在这里走动，那我便用了他的另一个名字好了，想完，便对那姑娘淡淡一笑。
“邪月，你唤我月公子便是，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回月公子的话，奴家名叫青桃。”
你问我答，闲扯了大半天，才从那青桃口中得知，这海内楼是这城内最大的青楼，上上下下姑娘小倌丫头杂役加起来百十多人，这里只是总店，在城西还有一个分铺，规模虽没有这里大，却也是像模像样，宾客满座，就着青桃的手又饮了一杯水酒，却发现人突然多了起来，正想问是怎么回事，青桃早已开口介绍道。
“月公子，今日可真是来的巧，我们海内楼的头牌小倌今日要抚琴献曲，这些客官都是赶着这月半，来听的。”
青桃话音才落，只见一红衣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来到桌边的古筝旁，屈腿而坐，那身形，那脸蛋，就算是在天界也称之上乘，难怪成了这里的头牌小倌，只见他双手抚上琴弦，手一抬，指一拨，悠扬的琴音如高山流水，或急或缓，一时犹如涓涓细流，一时又如雷霆震怒，云袖随着来回抚弄的手臂摇曳，青丝如瀑泻了一肩，恬静的脸庞似绕梁的琴音让人难以自拔，一曲抚毕，台下一阵陶醉的静默。
“他叫什么？”
“回月公子，台上的正是海内楼的红鸾公子。”
“红鸾？……瑞草唯承天上露，红鸾不受世间尘……好名字！”
“月公子，这红鸾公子虽是海内楼的头牌小倌，却是不轻易接客的，想要点他须得我们掌柜的同意方可。”
“这有什么难，无非是多许些银两给你们掌柜的。”
“不，不，我们掌柜的并不看重银两，说是只会有缘人。”
嘁——！只会最有钱的有缘人吧，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么，她姬无双又不是好骗的，不过这个红鸾……既然错过了一品天香，再如何也不能错过这一品佳人吧……哼，那个水公子不是在这里有个相好的么，待她也弄个相好的，以后同游，面子上也不吃亏，想罢，便催着身边的青桃去请那掌柜的，不一会那掌柜的就来了，一袭月牙白的袍子……诶？这不就是方才在绝世楼拉着邪月说话的人嘛！
镜头回放：原先在里边的几个人鱼贯而出，抬手作别，正奇怪这吃饭也没有这么快的，就见那藏青色的身影对着那几人微微一笑，又急步下楼，那个穿着月牙白缎子的男子忽然又赶上几步，拉住了他耳语了几句，引得他轻轻一笑，摆了摆手，出了酒楼。
我说他笑什么笑呢！原来是受了你个万年淫窝的蛊惑，也不知是说了什么下流话了把他逗成那样！想完，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顾那男子怎样作揖问过好，只拿冷冷的目光望着，心下里盘算怎么掐死他，青桃陪在一旁见方才还是笑眯眯的面色如今却阴沉不已，也慌了神，只当是自己去请的太慢了而惹出的不快，拿可怜巴巴的眼睛直瞟她，委屈地快掉下泪来，她虽恼那男子，方才青桃却服侍得周到，现下里见不得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只得把怒气暂且压着，淡淡道。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么？”
那男子见她又缓了脸色，又抬起手来揖了一揖，道：“在下天魁，正是海内楼里管事的，见过月公子。”
就你那样还叫天魁呢？！现下里她正在气头上，把人家的英姿都当成了粪土，心里是逮什么骂什么，那叫天魁的男子又小心赔笑道：“听闻月公子想与红鸾相交结识一番？”
挑了挑眉，从鼻子闷闷地哼了一声，只当是应过了，却听见那叫天魁的男子笑道：“如此，就请月公子厢房上坐，待红鸾换身衣裳再来相见。”
呃？！青桃不是说这红鸾是不轻易接客的么，怎么到了她这里却这么容易？又瞟了一眼那月牙白衫的男子，那人正打着请的手势笑嘻嘻地看她，冷笑一声，是打算上了厢房再谈价钱吧，那也不惧你，本王有的是钱，把你这小小的海内楼买下来也不成问题。
被那人伺候着在厢房的椅子上坐了，又接过了那人亲手奉上的茶，心想着他到底会出个什么价，却只听那人道：“如此，月公子就请厢房里稍等片刻，小人就先退下了。”一边说还一边将门给带上了。
这下可奇了，莫非是打算事后讹我一笔么？！那个叫天魁的也不调查调查客人的身家，若是碰上了个穷鬼，那不是做了赔本的生意了？！再就着厢房内的镜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说不上是个穷酸书生，却也不是那大富大贵的人家模样，也就算个家道殷实罢了，又或者是等红鸾自己来问？到也不曾听过青楼里新出了这等规矩，而且事主间谈价钱，也不是坏了兴致么？！
正疑惑着，却听门吱地一声开了，窜进来个人影，这红鸾怎么连门也不敲一下？！疯快收了在镜子前摆的造型，换了副淡淡的神情对上进来的佳人，却在下一瞬间，彻底崩塌，那个……那个……他怎么来了？！
只见那藏青色的身影自顾自地坐在桌子边，沏了一杯茶，抿过一口，不慌不忙，似笑非笑地说：“公子莫等了，想见公子的是我，红鸾怕是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