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非一般的夜(1 / 1)
夜半三更,我还坐在桌前奋笔疾书,写着温室技术的报告,打算明天拿给傲炎看。如何用古代的语言解释现代的技术,着实是让我头疼,用了四个小时才算把‘报告’写出来。从材料选择、分析实用性,再到如何由朝廷带头推广普及温室技术,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
想到明日带给他看这些,又微微一笑。
起身,舒展双臂,不经意回头看向窗前,清冷的月辉透进窗子,被月色裁剪出的阴影突然觉得有几分异样。我立刻意识到:窗外有人!
夜,很静。窗外所立之人,武功也不弱,不然,我不可能这时才发现。
离园因为我的要求,暗卫都退在远处,又因靠在王府后侧,可以说是安全性比较弱的地方。我为了补缺这点,便在我房间的周围下了‘定神’。看窗外这人久久不动,八成已经着了道。
我心里暗笑,是采花贼吗?不管是谁,进到我的院子,倒霉的肯定是他。于是决定先不通知暗卫,自己去看看。
蹑手蹑脚的走到房后,月光下赫然站着一位黑衣蒙面客,面对窗户僵直着,背影高而挺拔。
我绕到他面前,对上他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乐不可支、笑歪到墙上。这‘定神’没什么奇妙的地方,就是能让人如点穴般动不得。而此时,这位蒙面客,正维持着拔剑的姿势,又惊又怒的瞪着我。
说实话,他露出的这双眼睛很漂亮,眼瞳漆黑如墨,形状也不错,虽不是凤眼,却也媚气有神。他手中的剑,也必是名品,月光下,剑鞘上的纹路清晰可辨,是抽象的火焰图案。我笑得更加厉害,真想大呼,我逮到了一个高手,武林高手!
他见我笑起来没完,眼底的怒火愈加的窜起,如果我现在放开他,他一定会扑上来,一剑抹了我。可我不在乎,没有我的解药,他就得在这儿……站他个日出月落。我嘻嘻笑着,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布。呵~漂亮的帅哥!
他美如名剑,漂亮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混着全身散发的杀意,使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觉得死在他的剑下也是及其美妙的。
恍然有些失神,美男见得多了,却没见过这么有味道的。
我贴近他,轻声说:“嗨,杀手!等你十五年了,终于出现了!”
可不是,别人穿越都会遇到全身是窟窿的杀手型男,可我等了十五年,才出现这么一个完好无损的,导致我无法出于人道主义而大献爱心啊!
型男杀手闻言眼底筑起狂风暴雨,目光绞着我,厉如薄剑、冷冽而危险。我不禁一抖,他难道真是来杀我的?我有得罪过谁吗?
我问道:“说,你是谁?”
他:“……”
哦,忘了他定住了,不能讲话。我塞了颗药丸到他嘴巴,解开他麻痹的语言神经。
“说吧,你是谁!”我耐着心,再次问道。
“哼!”
……皱眉,又问:“你来杀我?”
“哼!”
……“你再哼,我就把王府所有的守卫都招呼来!好好回答!坦白从严!抗拒更严!”我咬着牙,心说你再哼,我就把‘噬魂‘扔你嘴里,催眠你,让你把一天蹲几次厕所都交代出来。
“哼!”
……好小子,有种!
我转身便回屋取药,刚拉开 房门,就听那小子一声闷哼,在跑到原处一看,人影全无。天!他被人摞走了,而且此人武功不在师父之下!
不一会,远处传来打斗声,估计那人行动开始迟缓,被暗哨发现。我欲追上去瞧,却听厢房有动静发出。
自从荷依走后,厢房无人在住,离园的丫头都住远处的下人房里。并且我回来后,府里的仆众都知道,晚上靠近我的房子会死得很惨。谁这么不要命……?
我疑惑着,施展轻功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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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的门,隐隐开了一条小缝。有人进去!
我脑子嗡的一声,难道杀手不只一人?我转身回屋取银枪,闭气又回到厢房门前,侧身细听,屋里果然有人。不过,听上去气息不稳,行动也吃力,莫不是……全身戳满窟窿的帅哥杀手在这儿出现了?
我用枪挑开 房门,一步冲了进去,没人!
借着月光细细搜索,床尾部有些暗影。哈,躲在那!于是,□□前挑,一指床尾方向,喝道:“小子,出来吧!你身上中了我七八种毒,若不出来,一时三刻后就归西了!”
语毕,床尾的帘蔓后挪出一个白影。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身上的血迹与白衫映得分明。哼!又是型男杀手,而且是施以人道主义的对象。
“呵呵……呵呵……”那白衣男子,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完全没有丝毫的紧张、惊愕、慌乱,反而笑得我有些冒冷汗。
“你……你……那条道上的?报出名号!”我学着电视里江湖人的语气,却因为声音颤抖而没有威慑力。
“道上?呵呵……非黑,非白。名号嘛……不可说。”他懒懒的回答,声音如清泉,神情倨傲。但,或是见我一介女流,他更加放松,挪到床边,居然歪着身子靠坐下。
啊……搞暗杀的都这么嚣张?我惊呆了,换个问法:“你快死了,知不知道!快说!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说说说说说!!!”一步步逼近,亮银的枪尖已抵在他的咽喉处。
他抬手轻轻一拨,笑得更放肆,连同胸腔都开始震动。狭长的桃花眼眯着,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优雅的动作,使他魔魅得如堕落的天使。他就这么笑着,淡淡的回答:“这些问题,你……若嫁我,就告诉你……咳……咳”
靠~“我戳死你!”我举枪便刺,他倾身闪过。在刺,又闪过!喵的!早知道厢房也下上‘定神’啊!
与他比划了十几招,枪尖均擦着他的衣袖掠过,他虽闪得吃力,但我看出这小子若不受伤,我定不是他对手。
“咳!不打了……”他收手,径自又靠到了床上,缩进了床里。
“你……!”疯了!他绝对是要疯!
我把枪一收,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斜睨他,学着他淡淡口气说:“好吧,不打了。反正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靠向椅背,面似悠闲的与他对视,看谁急得过谁。
黑暗中,传来他愈加沉重的呼吸,身上的血色也愈加深沉。他快完蛋了!
“千……雪……”幽幽的传来他的声音。
我嚯的站起身,他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冲着我来吗?“你到底是谁?”我一字一句,冷冷的问。
“呵呵,灵兰郡主还真是心急啊!咳……”他吐出一口血,身子晃了晃就要歪倒。
“好!嘴硬是吧!看你能挺到几时,想必王府的守卫已经快到了,到时被捉住,你一样会交代的。”
“不会,你听……”他伸手一指窗外,纷乱的脚步声向离园而来。
不是王府的守卫!我瞪了他一眼,他仿佛早就料到会有人来,依旧笑得淡淡的。
开门出去,刚踏到院子门口,从远处立刻涌来了大批的羽林军,方向正是我的离园。什么情况?我发愣的看着武装到牙齿的士兵,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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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林军在我面前停住,唰~齐齐的跪倒。“参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千岁!”
人群分开,闪出一条路,走在首位的正是傲炎,而旁边是……爹!
“爹?”我惊到,走上前去,想问个究竟。却见他面色阴沉、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讲话。
“这……?”我又看向傲炎,他弯了下嘴角,说:“小雪妹妹还没有休息?可曾见到一位白衣男子?恩……他还受了伤!”
说得是那小子!他不只受伤,现在还中毒匪浅呢。我张口欲回答,却听后边想起那可恶的声音:“终于到了,让本殿等了好久!”
他靠在一棵梅树上,喘着粗气,呼出的白雾朦胧了他的脸。肩膀处的衣服撕裂,露出鲜红的皮肉,鲜血还在嘶嘶地向外渗,刺目的红色布满了他的白衫,宛若头顶盛开的染雪红梅。
“王爷!”一青衣男子快步上前,扶助他,并为他撕了衣袖堵住伤口,那男子坚毅的脸上冷得糁人,俊朗的外表因表情而让人却步。
“伤口无妨,倒是这小丫头有点意思。洛岈,去要解药来!”他一仰头,用下巴指了一下我。
我惊得看向爹,见他与傲炎交换一下眼神,开口说到:“雪儿,给他!”
我泄气,假装在袖子掏,眼神望向傲炎,见他轻微点头,便说:“解药在臣女房里,请太子殿下稍后。”
“去吧,别让【凉】国的陵王等太久!”傲炎对着陵王笑了下,眼底却泛着冷意。
我应了一声,转身回院子。经过陵王的身侧,瞪了他一眼,他却将笑容扩大。拉住我,英气的脸庞逼近,附唇到我耳边轻轻地吐出:“记住,御—珏,本王的名字。”
我眯眼,退后一步,摆正身体,朗声说到:“哦~久仰!久仰!本郡主早有耳闻,凉国的御珏【皇】子,生得风流潇洒,英俊非凡,上至妙龄少女、下至半老徐娘,莫不倾心爱慕。今日得见,果然……”我一顿,接到:“不-怎-么-样!哼~”
我转身便走,不理会那厮红绿变化的俊脸,莫说凉傲两国的关系,就单是今晚这事,本郡主就想戳死你!
取了药瓶,抛到他手中,他随口问道:“可是解药?”
“废话,吃死了,你就来找我!”我冷笑道,又说:“记住,十二时辰不能运功、不能房事、不能饮酒、不能食辛辣之物、不能受寒、不能遇热、不能……”
“你……就说本王能干什么吧!”他额上显出青筋,两片好看的薄唇已经开始抖动。
“哦!能干的就两样,多喝水,多排泄!”我依旧斜睨着他,脸上挂着冷笑。
“为—何?”他咬牙吐出两个字。
“排—毒!”我也回他两个字。
空气中弥漫起火药的味道,我和他互相怒视着,同时‘哼’了一声,转头,转身。
我向傲炎行礼到:“殿下,如若无事,臣女告退了!”说完,对着他眨一下眼睛,微微一笑。
然后,起身向闺房走去。我低头装着淑女,其实心里暗爽:那解药,绝对有效……绝对排毒……绝对不能人道……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