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风动 第四节（1 / 1）
谈笑间三人已经穿过后花园，进入一道月形拱门，行路途中举眼望去，前面还有一重重的庭院，根本看不到正房在哪里，只能偶见红红黄黄的琉璃飞檐在青翠林冠中隐现即没。
一入候门深似海，风过野暗暗苦笑，这个比喻虽然不怎么恰当，不过跟他现在的心境倒是颇有几分贴切之处。
易老头既然毫不在意地将这个所谓的秘辛透露给他知道，显然对引进他加入秘安局一事是志在必得。
对于加入以国家为后盾主体的秘密组织风过野并不抗拒，相反他还颇为渴望，只要同意加入，他便会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常人所不能企望拥有的特权阶级一族，对他以后的发展前程实是有着莫大的助益。
问题是任何事务都有正与反的两面性，亦就是说得到与付出总是成正比的。虽然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这种特权，但从最起码的一点来说，在此之前，凡是跟自己有关的一切事务，风过野都能巧妙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排除外来的干扰，胸有成竹地统筹把持好，使它的发展趋势偏向有利于自己的这一方，但是一旦加入一个系统的有纪律的组织当中去，很多事就不再是个人所能左右得了的了，这也就会在他之后所要行走的道路上增添许多不可预见的因素，这种改变所带来的利弊更是无法清晰预测的了，所以风过野才会有这种微妙的心境。
“看来不管我自己同不同意，您老都要把我招进来了，那么请您继续说说还有什么不过罢。”对即将成为事实的东西风过野不愿意再多余地投入心思，主动去多了解一些情况才是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小伙子很沉得住气呀。”易老头很欣赏风过野端凝的气度，笑道：“不过嘛，因为你还不是组织的一员，这个不过要等你真的加入后才能具体地告诉你了，相信那时你会很意外的，呵呵。”
“是吗？”风过野耸耸肩膀，换了一个问题，“那么作为秘安局未来的一个新成员，您的新下属，我可以稍为了解一下组织和您的一些基本情况吗？”
或许是风过野代入角色的转换速度太快，让易老头都怔了一怔，笑着摇摇头道：“小伙子真的不错，这么快就能接受的新身份，不过，你就不怀疑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者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吗？”
这老头怎么这么爱说不过两个字？风过野有点腻烦他贫瘠的词汇，无所谓地说道：“到目前为止我又没有损失什么，再说我也暂时看不出您对我会有什么企图，用得着怀疑吗？”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随便，这副姿态是故意摆出来的，只是让易老头认为他对这件事看得很淡，并不是怎么热衷。不管有没有目的，随时掩盖自己真实的心态已经成了风过野的习惯，就象呼吸一般自然。
没想到他是这么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易老头微有些意外，要知道能被国家征召入秘安局任职，即便是身份特殊的武林人士也觉得是一件莫大荣耀的事，历届兰亭会中，为争夺有限的名额加入到秘安局来，那帮后生小子们可都是憋足了劲争得不可开交，这家伙却完全不拿它当一回事，倒真是个异数。
转念一想，易老头又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四象门的门人有几十年没有现世了，与这个时代的社会脱节已久，派出来的弟子年纪也还小，不懂其中的奥妙也就不稀奇了。
说话间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再转过一道月形拱门，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块块方形青砖铺就的大石坪。
风过野一阵错愕，这块大石坪竟是一座小型的演武场，场上摆满了各种俱如刀剑枪戟等冷兵器，一伙年轻人围在场中，饶有兴致地在摆弄着各自感兴趣的物什，还有一群年岁大一些的人则在场边笑呵呵地指指点点。
“不是吧？”风过野讶然道：“这年头还真有人练这些玩意？也太落伍了吧？”
“呵呵，怎么没有？传统的武器中，除了棍棒枪戟那些不好携带的长大兵器练的人少点，象刀啊剑啊之类稍短少的兵刃还是必须要练的，尊师长就没教过你这些吗？”易老头笑道。
老猴子哪教过这些玩意？就连四象门的基础拳术招式都是周方代教的，风过野含糊其词道：“我连本门的拳法都没能精通，没空练这个。”
“哦，我倒忘了贵门是以拳术见长，这些兵器类当然不怎么涉猎了，不过不要紧，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学。”易老头当真以为风过野是拳术没练好，他的师父怕他贪多嚼不烂耽误正业，所以才没传授他这些，也就没往心里去了。
这时演武场边上的那群年长者中有人看见他们过来，高声叫道：“易老倌，大家都等了老半天了，你这个地主是怎么当的？反而比我们还来得晚。”
易老头抱拳作了一个环揖，呵呵笑道：“不好意思，有点小事耽搁了，害各位久等，请多多原谅。”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走出人群，也是呵呵笑道：“不怪不怪，只要你易老倌想想办法，答应给我们这些在场的老伙计一人一件国宴专用的茅台陈酿，绝不会有人怪罪你故意摆架子给大伙儿看，大家说是不是啊？呵呵呵呵！”
“对对对。”那些老家伙们登时应声附和。
“一人一件？”易老头脸色突变，连连摇手道：“亏你老酒鬼说得出口，你以为国宴茅台是用水灌的么？一人一瓶还差不多。”
“不行不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满脸皱纹的老酒鬼不满地说：“你当是在打发叫花子么？莫不是你易老倌现在官当大了，就不把江湖上无权无势的老兄弟放在眼里了？”
易老头苦笑道：“老酒鬼你这不是在挤兑我这把老骨头么？我这算个什么官？劳心劳力两头受气，谁不想过清闲富贵日子？要不是上面硬压着不放，我还真想撂了这副挑子，老酒鬼你要是愿意干，我甘愿让贤。”
听了这句话，老酒鬼倒是没什么反映，后面那群老家伙的表情却是各异，颇有耐人寻味之处，风过野一一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