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渐变 第二十五节（1 / 1）

能够将痛苦和凌辱强加于人的那种酣畅尽致的暴虐愉悦感真的很爽，这是风过野看着青虎帮那几个帮众被硬生生打折一只手后，在地上抱臂惨嚎的第一感觉。做强权者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过瘾之极，怪不得通往权力中心的艰途中纵是隔着刀山火海，只有万中存一的希望，仍是有数不胜数的野心家无惧粉身碎骨的厄果，前仆后继地如飞蛾扑火般投入这万丈深渊。

汪海等人已是直了眼，难以致信地望着风过野：“风学长，你。。。。。。”心中惴惴不安，怀疑他是不是有严重的变态暴力倾向，他们虽然是受害者，却也不忍看见失去反抗能力的人再受到几近残酷折磨的非人对待。

此时十一中的大门口已经被围观的学生们堵得水泄不通，就连马路上的车流都给截断，无数双忘记转动的眼睛，或惊惧愤懑，或敬畏仰佩，或恻隐或漠然，不一而足，皆齐齐聚焦于一个目标上。

望见众人怪异的神态，风过野知道若不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一个解释，恐怕大家从此都会戴上有色眼镜看待自己。

风过野修长的身躯还远谈不上高大雄伟，却坚毅不拔地屹立在万目集结的中心处，神情淡定，波澜不惊地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各色各异的瞩目，他营造了这么一个舞台，就是要向世人展示出我行我素不惧万物的特立形象。

“你们是不是认为我太过心狠手辣？”风过野清洌的眼神从汪海和黑子等人的面上一一扫过，再扩延至旁观的人群之中，被他扫视到的人皆抵不住这股有若实质的冷峻目光，纷纷扭头避开，脸上的表情都默认了他话里的意思。

接下来的话不仅是说给汪海他们听的，周围的同学们才是他要蛊惑的主要对象，风过野稍稍酝酿了一下说辞。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做的太过份，不过大家可能忽略了这件事情本身的本质，大家有没有想过，恃强凌弱者首先是这些人，如果被他们蛮不讲理欺负不是我，而是换作你们当中没有自保能力的任何一个人，这件事的结局就会跟现在截然不同。”

“大家都看到了我对这些人凶狠的一面，但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

许多同学都不自觉地摇摇头，黑子几个人也露出不得其解的困惑表情。

“弱肉强食的真理千古不移，假设没有我出面的话，相信这几个同学现在所处的境况有两个可能性，一，是乖乖地给这些人磕头，二，在无人过问的情况下继续遭受毒打，汪海，你自己说，我所说的对不对？”

“是，风学长说的没错。”汪海被风过野居高临下的威严气势震慑住，言行态度不知不觉间变得极是敬服。

“汪海，大力，我看得出你们都是好样的，绝不会选择屈辱而屈服于暴力，因此，如果我不出手，你们一定还会被这些人折磨，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汪海大力等人让他略微这么一捧，不由都将胸膛尽量挺起，刚才身受的伤痛似乎全被抛得无影无踪，感激风过野的同时对他隐生知己之感。

“那么，大家说他们的所作所为跟我现在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打个比方吧，被人打一记耳光是受到了欺凌，被人打十记耳光呢？同样是受到欺凌，不过是受侵犯的程度不一而已。”风过野面向大众侃侃而谈：“这些人要侮辱我，想打我一记耳光，而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还了他们十记耳光罢了，大家为什么就认为我做得过份，做得不对呢？”

似是而非的理由把大家都弄糊涂了。

“别人加予我身的恶意，我必已十倍还之，这也是我风过野不容违犯的规矩。”风过野如同是在进行激情洋溢的演说：“这次我把这些人的手打断，不仅仅是为自己出这口气，也是为了同学们着想，在学校里，我跟大家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承蒙同学们看得起，都叫我一声‘风学长’，对这个称呼我一直很惭愧，今天的事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做点什么来报答大家的厚爱。”

“我要让所有仗势欺人的家伙们看看，我们十一中的人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孬种软蛋，只要有我风过野在，以后不管谁想动我们十一中的人，都得三思而后行，否则就让他们付出百十倍的代价。”尽管不知道汪海他们为什么会让青虎帮的人痛打，但并不妨碍风过野讲出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来，言语中更隐晦地将自己摆在救人于水火的“英雄”角色位置上。

十一中普遍都是些出身于贫寒家庭的问题学生，平时没少受过别人的白眼与欺侮，大多数人性格敏感而又偏激，特别崇拜这种狂妄嚣张，敢作敢为有本事有实力的叛逆型“偶像”，热血少年极易澎湃的心都让他煽动的话语激动起来，直爽的大力感动之余率先叫道：“风学长，对不起，刚才差点就误会你了。”

汪海跟着叫了一声“风学长”，自疚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汪海的老大。”

边上有人叫道：“不，风学长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大。”又有几人附和嚷道：“对，风学长是十一中共同的老大，风学长，风学长。。。。。。”竟然喊起口号来，风过野早已看见是刘华和李青松等本班的小弟们夹在人群中推波助澜造势，在他们的带领下，又有一些曾受过风过野照顾的人喊出他的敬称，顿时呼唤声此起彼伏，千百人齐声疯狂呐喊，最后整齐地沸腾成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风学长。。。。。。”

在巨大的狂热呐喊浪潮声中，青虎帮的几个帮众如同无边汪洋中惊涛骇浪下的一叶扁舟，骇得浑身发抖，黑子等人亦被滚滚而来的声浪冲击震憾得心惊肉跳，脸色煞白地望着沐浴在秋日暖阳下，流烁绽发着庄严光彩，宛若神像般泰然昂立的风过野，一时疑梦疑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