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渐变 第四节（1 / 1）
没什么地方出问题，一切顺利美好得让风过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未来的翁婿第一次会面是在江家的书房。
江流川果然是个很开明很通情达理的好父亲，也是一个随和的贤智长者，并没有因为年龄和家境出身而对风过野有丝毫的偏怠之意，在风过野战战兢兢使出全身解数的刻意奉迎下，两人之间的谈话一直很开心融洽，随意而轻松，最后江流川满意地点点头，才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小野啊，有人对你很赏识，准备好好地栽培扶植你，你打算接受吗？”
卓二？好处果真来了。
“不，江叔叔，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想得到什么，我会自己去努力争取。”风过野非常明确地表了态，这时候以退为进说不定会为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尤其在准岳父面前，“富贵不能淫”的高姿态不摆白不摆。
“哈哈哈哈，老江，我没看错人吧？”
风过野颇有微词，卓老头你出场能不能换个方式，不要每次都是躲在一边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当然，这话只能在肚里腹诽。
“啊，是卓伯伯。”风过野很“惊喜”，惊是装的，喜倒不假，江流川第一次见面就对他如此亲善，看来卓二在其中居功至伟，也不枉自己当日卖力讨好的演出啊。
“小鬼头，我们又见面了。”卓二这次直接拍拍他的脑袋：“伯伯也叫你小野行不行？”
“当然可以。”有好处可拿为什么不行？叫小野人都成，不过风过野打定了主意，现在无论卓二给什么好处都不接受，积攒起来留待以后再敲他一笔大的。
“小野啊，我这几天呢，到处了解了你的一些情况，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话就不多说了，伯伯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到省城去求学？”卓二没有拐弯抹角。
了解？了解个屁，还不是在暗中调查了自己的身世和平时的表现，觉得自己是个可造之材，想捡现成的便宜来了？先摆摆架子再说。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没想过要离开这里。”风过野故意偷看了江流川一眼。
他的小动作成功引起两人的注意，江流川微微地笑而不语，卓二大笑道：“哈哈，是舍不得晶晶那小丫头吧？真是人小鬼大，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跟伯伯一走，保证小丫头也会跟着来，不会让你们两地相思的。”
江流川瞪了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一眼。
表情倒不难做，只是为了保持脸部血色的充盈度，让风过野颇是费了不少劲，还得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您都想哪儿去了？我是因为，因为。。。。。。”
“呵呵，小野你别急，慢慢说啊。”身为长辈要有长辈的觉悟，玩笑不能开得过火，卓二没再继续调侃他。
风过野早已拟好说辞，把对刘华父母的承诺说了一遍，大义凛然地道：“再说已经跟十一中签好了协议，不管从哪方面讲，我都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先堵死卓二的口，意气风发地又道：“其实我把高中的课程都学完了，即使是现在让我参加高考，我也一定能够考上华国很不错的大学。”又适时加大力度丢出这张盾牌，尽显青春热血少年的铮铮傲骨与自信。
开什么玩笑？万事以人为本，他辛辛苦苦招兵买马，苦心营画了十年的小集团才刚刚成型，正是急需巩固拓展的时候，怎能为了眼前的蝇蝇小利将之扔下付诸东流？这个省城现在是万万去不得的。有人帮持固然好，是一条捷径，但更重要最根本的是自己本身要拥有强大的实力后盾才是正途。
听他决然昂扬地说完，江流川与风过野交谈虽是不久，但已经知道他非是一个信口开河夸夸其谈的败絮草包之流，眼中的喜色和赞赏之意更浓，心道宝贝女儿还真有福气，随随便便就捡到了一块宝，嘴里却批评道：“少年人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不能太骄傲，要记住满招损谦受益的古训啊。”
噫，泰山大人的话要去细细推敲领略，嗯，话不在意，而是在于说教的口吻，这不是摆明没把自己当外人看了么？风过野大喜过望。
“小野，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卓伯伯有些话要谈。”
这回是指使的语气，更加的妙不可言，风过野抑住狂喜，礼貌地告退。
“老江，我还真羡慕你呀，这么好的小家伙就这样平白便宜你老小子了，唉，早知如此，我卓二也生个漂亮的女儿就好了。”卓二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笑嘻嘻地叹着气，没一点正经，看来两人的私交甚笃。
“呵呵，小野这孩子的素质是很优秀，更难得是修养和人品更不错，不过他跟晶晶的年纪毕竟还小，说这些早了点，让他们顺其自然去发展吧。”看得出江流川说出这话时的心情非常高兴，就是不知道他要是知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给风过野连皮带骨吞了下去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开心？
“老卓，阳山这边的形势还没安定下来，怎么就急着要走？是不是跟老头子又住院了有关？”江流川转入正题。
“没错，有人已经趁这个机会在动手脚了。”卓二的脸色凝重起来：“上面传下消息，说这次五大军区的换届人选有了变动，我们南方军区的首席司令已经内定为许世东，可能在下个月就会走马上任。”
“哦”，江流川的神色黯淡下来，落寞地说：“你的消息蛮灵通嘛，这件事我倒还没听说过，你赶着回省城就是怕他跟你过不去吧？”
“老江，不要想得太多，我走的是野路子，消息当然比你快。”卓二看出他的失落，却只能象征性地安慰一下，才回答他道：“没办法啊，人家毕竟是一介封疆大吏，我做的事又见不得光，更加上跟他又不是一个派系的，去拜拜他的码头无论如何是少不了的了。”停一停又道：“我说老江你也太死心眼了，所以这么些年来才一直窝在这里，你看看，你昔日的同僚哪个进步得不比你快？要不，你也多去上面跑一跑嘛。”
江流川淡淡道：“我早想通了，不愿在仕途上再求发展，何必去摇尾看人家的脸色？能够偏安一隅我已经心满意足。”
卓二无言。
“唉，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怕这种情形也保持不了几天了。”江流川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政权的交接也能平稳过渡才好。”
“噼啪”，外面的客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
“啊”，再是江晶晶惊惶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