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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清瓯的车子一直尾随在她身后不远处,先是看她扔东西,连刘相卯都觉得有点恼火,司徒清瓯碰过的东西,怎的就让她那样不齿,真是好不识抬举,随后才看她肩膀不停地抽搭,手又去揉眼睛,才知是哭了。
她那天扎了两根麻花辫子,颈间围着一条仿兔毛的白色围巾,青灰色的棉上衣,下身一条黑色的女学生式长裙,打扮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样揉着眼睛哭的样子,实在是凄凉得让人心生怜惜,刘相卯只觉得后脊梁发冷,身后那位霸王一样的小爷,此刻是什么心思,他也猜不得。
婉纱日里尽量寻着事做,以排遣心里的郁闷和难过,某日无意翻看报纸,看见司徒清瓯的大幅照片,突然心头又涌上一股怒火,恨恨地丢开去。
“哟,怎的这么大的火气。”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飘过来,婉纱知道是苏绫罗,她这阵子忙着拍新片子,也没过来。
“没有,就是手劲大了些。”婉纱讪讪地笑笑:“你今天怎么这么得闲,过来我这儿呢。”
苏绫罗也不回答,单捡起那张报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才笑了起来:“怎么,才好了没几天,就闹别扭了?”
“谁和他好了?”婉纱白了她一眼,这才想起那日是她将自己丢给了司徒清瓯,怪不得她知道自己为何生气,想到这儿,她更生气了:“苏绫罗,我念着和你投缘,你怎么能这样和人合起伙来陷害我。”说罢眼泪便涌了上来,也不用手帕,只负气地用袖子擦。
“婉纱,我枉你也在京都念了几年高级学堂,原来脑子里竟然也是一团浆糊。”苏绫罗也不生气,从随身的精巧挎包里挑出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让别人占去便宜断然不行,但他可是司徒清瓯啊,这墨安城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女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你还在这恼他,听说他后来巴巴地跑来跟你道歉,反倒被你给气得倒仰,到我那,连汉代的一个白玉瓶子都摔了,啧啧,就像那瓶子是白来一样,脾气上来一点都不知道稀罕东西。”
“别人想巴结他,是别人的事,我才不搞那些趋炎附势的勾当,他欺负了我,难道我还要视他为救星,跪在地上对他摇尾巴不成。”婉纱气得更凶:“我才不是那些交际花电影明星,不注意自己的身份名节,成天想着勾搭上有钱的公子哥,妄想一步登天,做姨太太少奶奶。”
“婉纱。”苏绫罗让婉纱抢白得脸色红白参半,嘴里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绫罗。”婉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急了,忙拉住她的手:“我只是恼你纵容他,刚才那些话,不是形容你的。”
“难为你看得明白。”苏绫罗也没真生气,只是有点垂头丧气:“他要我约你出来,我哪里敢说个不,我若是不答应,他立刻就敢掏枪把我毙了,我事先只以为他想和你聊聊,况且我想着你手头也是缺钱的,有个人照应着总是好事吧。只没想他会来硬的,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这阵子都没脸来。说到底,我们女人,若想过得舒坦点儿,就总是得依附住男人,任他心中从来没放过自己,也不愿意让自己相信,只想处处讨他欢心罢了。”
“算了。”婉纱看着苏绫罗一脸悔意的表情,自知她也是无奈,更是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世道,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平定下来,百姓,要何时才能过上不受权归欺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