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八十三节 对不起（1 / 1）
终于我明白，有很多事情的拐点只在瞬间，那么决绝就可以走向另一个方向，再也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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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儿……我想要你。”沙哑的嗓音浓浓的欲望。
混沌的神志瞬间清醒，仿似冬日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一个激灵，我睁大了双眼看着东方明玥，心跳剧烈，说实话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
眼前的他神情笼罩了我不熟悉的朦胧，仿似五官都跟着柔和起来，鼻尖有着圆润的光亮，散落的发丝下，黝黑眸子此刻充满了柔情，细看，那两排弯曲浓密投下的阴影里还蕴含着不可忤逆的霸道和赤裸裸的欲望。
我的心一顿。
对于怀中已然僵硬的身躯东方明玥的表情透出了模糊的不解，但是下一刻又笑儿、笑儿这样喃喃的唤着，好像渴望被爱抚的猫。
绕过他的前额，我将脸轻轻抵在他的肩上，脑子里似乎空白一片又似乎纠缠着，可以还是不可以？不可以还是可以？
“笑儿……”东方明玥微微挣扎，许是想看清我的表情。
没由来的我的心一紧，而后竟然又柔柔的放松了，口中似有似无的应着，脑袋反而缩的更紧，就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表情，还是觉得别扭。
“笑？”东方明玥用力抱住我，双手环在我的腰间，“不行吗？”
他这样问，我便莫名的焦急起来，但是答案却没有。行与不行，那里是那么简单？我真想这样呵斥他。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实际上很慢，滴答滴答的甚至让我急出了一身薄汗，总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合时宜。恍惚之间，我感到目前的局面多少有些可笑，时间地点空间似乎都不对，或者是我们的关系真的发生了错位？不自觉笑了出来。暗叹。幸好没笑出声响让他听见。
“韩如笑。”东方明玥的声音温润而缠绵，低低的说道：“不要想太多，允了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啊？”
声音一丝丝的传入耳，有些甜，有些滑，低沉而蛊惑。我不禁意外这讨好的声音居然是东方明玥发出的，但是心中还是感到了高兴，是的吧，这就是女人，韩如笑也逃不出这俗套，我自嘲。然而隐隐的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到底少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心底有个声音这样努力的提醒着。
身子被拉开了一定距离，终还是四目相对。
“不要皱眉。”东方明玥说着，抬手拂过我的眉心，留下了一抹温热。
我叹了口气，原来他竟有了皱纹，眼角处深深浅浅，细看居然那么多。心中升起怜惜，因为知道这不是岁月的痕迹，而是无尽的操心费力才会留下的印记。
做一个皇，也很难吧。纵然号称天子。
我搂了他的身子，静静倾听他的呼吸，心中坦然起来。我们，是不是很像呢？或者，有些像呢？
是喜欢的啊。我这样告诉自己。
他的心跳很有力，即使衣物厚重也可以感觉到下面的躯体矫健有力，似乎是个可靠的臂膀呢，我偷笑起来。
可靠的臂膀？不禁又皱起眉。什么有的没的！瞧，都想哪儿去了，我暗斥。
东方明玥没有说话，安静的任由我依靠，他的右手轻抚着我的发梢，缓慢，轻柔，不时的为打结的部分略略停滞。
我到底笑了出来。心中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脑子里居然可以一下子东一下子西冒出那么多无聊想法，还好思维是无形的东西，不然有够丢人了。
“笑什么？”东方明玥轻声问。
“不告诉你。”我回答的很干脆，又不是傻瓜。
“呵，越来越胆大了！看我不收拾你！”东方明玥右手用力一掳，左手一抬，便将我抱了起来。
我的脸瞬间爆红，恼道：“做什么呢！”
“嗯、嗯，你可以声音再大一点，我不在意啊，最好让他们都听了去，呵呵，最好不过了，呵呵……”东方明玥笑的开心，眼中灼灼的火一样炽烈，三步并两步抱着我来到床前坐下。
我心下了然。床啊……
我们……
咯吱——
床唐突的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有些刺耳，在这相对密闭的空间突兀无比。东方明玥的动作暂时停顿，马步状一顿一顿的问道：“这.算.是.什.么.声.音？”
我哑然，而后感到脸上的温度可以做煎蛋了，眼前的人形有点模糊，难道是脸冒蒸汽挡眼所致？
咯吱——吱……吱！
我近乎窒息，待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终于坐正身子，东方明玥干咳两声，居然也脸红了，道：“这算什么床？韩大将军，你就不能提前处理处理？”
“咯咯……”我终于忍俊不住吃吃笑了出来。
“喂！喂！”东方明玥低低的吼道。
我却越发笑的肆意。原来本该是风花雪月的事情也可以进行的如此搞笑诙谐！
“韩如笑！你再笑，我就不客气了。”东方明玥浓浓的警告，扭转了身子，将我放在床上。
伴随着床体的吱呀声，我止住了笑意，因为唇被堵上了，方式很温柔。
“合上眼。”东方明玥抽空命令道。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在我觉得自己即将被融化了，这个吻才结束。我缓和着呼吸，同时看出了他的隐忍，脑中从未停止的纠葛又占了大半空间。
可以还是不可以呢？
东方明玥松了松衣襟，而后手探了过来。
我的心一惊，下意识的阻挡，而后看到了东方明玥一脸惊愕，以及我们之间摆成乘号的两只手，显得那么不搭调。
察觉到东方明玥眼里流露出的受伤，我的心便紧起来，急急的道：“我有些犹豫，但是……”
“犹豫？！”东方明玥缓慢坐直了身子，打断了我的话。
“是……但是……”我回答的声音有些小，连自己都不清楚怎的心生胆怯，但又有些着急，因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然而，就在这时，我赫然发现，对面的他眸子里火焰渐渐熄灭，那里蒙上了一层冰霜，寒气刺人，刚刚亲吻过的唇依旧红润，可是紧抿的曲线恢复了刚毅的棱角，仿佛方才只是我的南柯一梦。如今包裹我的这个怀抱，是冰冷的钢铁，那里流淌着肆意的侵犯和距离。
好长一段距离。
我愣愣的望着他，哪个狂暴霸气唯我独尊的东方明玥！原来，他并不曾因为我而有所改变……
我的嘴便张不开了，如何噎了一个难以下咽的蛋，堵堵的，隐隐的难过，而后一股情绪徒然高涨。是的，我不允许自己的骄傲折损的莫名其妙。我是韩如笑，韩大将军的女儿，铮铮傲骨，我的自尊不能被任何人随意的践踏。
若你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愿给，那么，我又何必去说。感情的天平变成跷跷板，无论谁高高在上，都是一种悲哀。
半晌无语。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微弱而执着。
“韩如笑……对不起……”
我一愣，骤然看向近在咫尺的东方明玥。他，在道歉？
东方明玥的眉微皱，表情有着淡淡的难过和歉意，而后再次道：“对不起，韩如笑。”
我平视着他，笑的没有味道，轻轻的说：“能得你这三个字，当真不易。”
“如笑！”东方明玥的眉皱得更近了。
“不要皱眉。”我伸手抚了过去，冷颜道：“不记得了么？你方才说的。”
东方明玥合上了眼，平息气息，片刻后他直视着我，道：“不要挑衅。”
“……”我一怔，脱口而出：“我没有。”只是高兴不起来而已……
“我已经让步了。”东方明玥语带不耐。
“是么？”我自嘲的笑笑，为了他一闪而过的不耐，而后别过眼道：“那么，微臣谢过皇上。”
“韩如笑！你、你……”
到底还是压制不住火气了吗？我冷笑着想起身，不想才放下腿，却被一股大力瞬时掀翻在床上。
我愕然看着东方明玥，转瞬怒火中烧，他怎能如此待我？！
怎能？！
“生气了？为了什么？”东方明玥却显得比我更愤怒，黑云密布的脸上隐隐有着我看不明白的难过，他嘲讽着，语调刻意轻浮的讥讽。
我用力的挣扎，他用力的桎梏，我们好像没有拿武器的敌对，拼尽全力。床发出了痛苦的扭曲声，仿似下一刻即将到达极限。
“为什么不说话？”东方明玥冷冷的问道，不自觉喘息着。
我怒而不答，只奋力挣扎，然而这样的姿势于我到底占不了便宜，徒徒浪费气力。
“为什么？！告诉我，为了他吗？”东方明玥低声吼道。
我便突然停了动作，愣愣的望向东方明玥。他？他是谁？而后一个名字敲进心里——空有颜。
跟我走吧，韩如笑……我的心一滞，忘了呼吸。
空有颜……
他这是为了那次的会面而……疑心？原来未曾表示，是因为隐忍不发。种种迹象拂过心底，我悲哀的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太多……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东方明玥突然抱紧了我，语调似乎有些哽咽，道：“韩如笑，朕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股凉意流过心田。朕？原来，朕到底与我还是不一样的。
我轻轻的拉来彼此的距离，温柔的笑道：“你多虑了。”伸手挡住他欲语的唇，轻声道：“我若这样说，你信么？”
“不是朕，是你，你信么？”我重复的问道。
东方明玥忽的紧紧抱住我，没有回答。
也许很多事就是这个样子吧，想的和做的会矛盾，而后自己也没了答案。我这样想着而后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