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一十四节 值得吗？（1 / 1）
东宫位于皇城之外东南首，与东方明皓信步走去，一路上彼此的话不多，但是我知道了，他进宫也是为的父亲病重的消息。
当在他府中坐定，我已经知道了很多内幕消息——父亲许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传回的消息中，有提到，父亲的种种迹象表面，是在早前就中了一种慢性毒，刚开始不会有什么表现，但是日子久了就会显现出来。现在，已经严重到站不起来，好在人的意志清醒，还能指挥。下午宫里派出了御医队前去北方战地，同时带去了种类繁多的解毒药剂，希望能尽快解除父亲的病灶。
“如笑丫头，不要太过紧张，既然最好的御医都去了，想来能挽回的，再说韩将军的身子健壮的很，那是三脚毒药能得手？”东方明皓安慰道。
我却想到了别的事情，转而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东方明皓一愣，转而笑道：“悉听尊便。”
我呵呵笑了出来，道：“可是狮子大张口呢，坐好了，别吓着。”
东方明皓歪头想了想，道：“想不出来有什么能将我吓趴下，如笑丫头，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好赖也是朱雀国的太子呢。”
“是了，太子大人！”我收了嬉笑的表情，道：“可否借我些钱？”
这次太子真是愣住了，半响呵呵笑了起来，道：“好，说数吧。”
“十万两。”我道。
“黄金？”
“白银。”
东方明皓呵呵笑了起来，一会儿笑得有些不支，喘息道：“这就是狮子大张口啊？”
“太子的俸禄很多么？你不是贪污了吧？”我不怀好意的说道。
“我需要偷自家钱吗？”终于笑出了眼泪，东方明皓喝了口茶水，才算缓口气，道：“还真是差点让我没坐住，如笑丫头，你为什么要用钱？”
“我的眼睛有些小。”我平静的说道。
“啊？”东方明皓一愣，为我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见钱眼开啊？”我睁大眼道：“呶！这样是不是好看些？”
哈哈……东方明皓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几秒之后，我怒道：“借是不借？”
“你等等。”东方明皓起身出了偏房。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里多了张银票。
接过银票，我笑得小人样，捏声捏气的说道：“那个，需要小的立字据么？太子大人？”
“快收了你那表情，太……太、难看了。”东方明皓微皱眉，憋笑道。
咳！正了正面容，起身，拍拍衣襟，我朗声说道：“要告辞了。”
太子眉轻挑，跟着起身，道：“这么着急？”
“是啊。”我将银票收到怀里，认真道：“怕你反悔啊。”
“丫头！我还真反悔了，早知道就晚些再给你。”
听了，我淡然一笑，道：“快了三个月，慢了一年归还，可否？利息照常付。”
东方明皓无所谓的点点头，忽而干咳两声，看着我，慢慢说道：“你可知道一年后，你是什么样的身份？”
呃？什么意思？迈出一步的腿又收了回来，侧头望着东方明皓，无声的询问着。
东方明皓笑的干净，温柔的望着我不语。
我不由的打了个寒蝉，抬手指着他，但说不出心中的想法。
“太子妃。”东方明皓的表情瞬间有些变化，但转而恢复了温文尔雅，道：“不！或许不是太子妃了，但是……”
“停！”我大喝一声，抬手挡在我们之间，脑中想起一个人，朱雀的皇东方游龙。他，反悔了？
“如笑丫头。”东方明皓将我的手拉下，笑的温柔，说：“不喜欢我吗？”
我有些茫然，这个人……
“你喜欢我什么？”未经思考，话便出了口。（或许女人就是这样吧：对喜欢的人这样问是因为不确定，想找出让自己生出自信的地方；对不喜欢的人这样问，是想找出可以反驳的理由。呵呵，但大多数情况下，全是无意之举=_=！喜欢还是不喜欢呢？是个问题。P：纯懒懒的个人观点）
东方明皓微微笑着，轻声道：“在你这么小的时候，我便喜欢上了那个小女孩。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红姻翠雾罩轻盈。还记得吗？”
我有些愣了。
是了，那天的他唇上漾出的笑意，那样动人，像着春的风，夏的夕阳。背对着我仰望天际，消瘦的臂膀意外的令人觉得坚强，在他转身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红姻翠雾罩轻盈。声音磁性诱人，但是中气不足，然而这无损与他的气质反而平添了他的温雅，如夕阳般的绚烂但温和。
“红姻翠雾罩轻盈。不知道吧？那时的你，看似一个极其美丽的瓷娃娃，芙蓉如面，娇艳惊人。忽闪的大眼睛，透亮透亮的，红润的小脸粉嫩诱人，可是偏偏，表情看上去那么风情，好像我才是小孩，而你则是个成熟的女人。那时，我就对自己说，就是你！将来能与我携手的，只有你！所以，我放了几个人在将军府，他们会及时的传回你的变化。四岁开始换牙，没错吧？五岁了还尿床来着，呵呵……”
咳！我合上了惊讶的嘴，脸上不由一红。
“虽然，不是太子妃，但是，我想你是不在乎这个的，是吗？”东方明皓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等等！他的话有问题！不是太子妃？不是太子妃，那么……
“东方明皓，你、你……”我有些难以说出口。
那知东方明皓了然的点点头，轻声道：“我会让出太子位，条件是，娶你。”
忽然之间，我觉得那十万两银票如此的烫手！胸腔中是轰隆隆的跳动声。甚至于如何走出东宫都不知晓。
耳边回荡着那句话：我会让出太子位，条件是，娶你。
让出太子位？对谁？皇上，还是三皇子？东方明玥吗？！
条件？娶我？
对谁提出的条件？
东方明皓，值得吗？
心中隐隐的有个地方在跳跳的发痛，虽然我说不清到底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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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抓了个蓝袋帮的人，告诉他转告黄皮，我要见他。
坐在酒馆里，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滚烫的液体滑入胃里，也暖和不起来。手中圆润的酒杯反射着幽暗的光芒。窗外，雪依旧。
黄皮是顶着雪花来的。二话没说，我先将银票递了过去，告诉他交给丁丁木，用法由他。黄皮有些吃惊，因为已经给了丁丁木十万两。但是他没有问缘由，只是慎重的接了银票，而后坐下陪我灌酒。
一壶见底之后，我起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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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住在将军府后院的北首，叩开她的房门，温暖立刻包裹了我，抖落一身的积雪，我轻声道：“奶奶，我有话想给你说。”
老太太屏退左右，拉了我坐下，细细的看了我的表情，问道：“知道了你父亲的事情？”
点点头。
“怎的在外面喝酒了？身子这样冷？”老太太有些担心的拢起我的手在她的双手里暖和着。
垂下眼帘，我轻声说道：“老奶奶，明儿，我要到北方去。”
捂着我的手一颤。
抬起头，我望向老太太的眼，缓慢的道：“是中毒。我不放心，去看看也好，或许能帮上忙。”
老太太皱着眉，道：“战事纷乱的，你一个姑娘家去了又有什么用？平白添乱。”
“奶奶！你真是不知道我么？”我坚定的说道：“父亲那里，怕是会有大乱。不能再等了，明儿一早，笑儿就动身。这事，不能和旁的人说，奶奶，这个家里，笑儿最信任最爱戴的就是您了。”
老太太的目光中划过一丝精光，一瞬又消失不见，半晌不语。
“奶奶！笑儿此番前去，不想让人知道，能替我隐瞒的也就是您了。到了北方，起码……笑儿自保不成问题。但是，真是放心不下父亲啊。”
老太太拍着我的手，说道：“好！不愧是我韩家的孩子。好笑儿，天寒地冻，你一个人，叫我不放心。不若……”
我摇了摇头，坚定的道：“只我一人，旁的人同去，还得分心照顾他。况且，我是骑马去，三天，应该就能赶到。”
老太太呼出口气，叹道：“也罢，不让你去，你也会偷着去吧。你等等。”
跳动的烛光晃动的地面都像在摇晃，一下一下的忽明忽暗。
老太太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很大的包裹，似乎很吃力。哐当一声放在桌上，转身对我说道：“笑儿，来，试试这些。”
我有些惊讶，走了过去，一看，才知道是盔甲，和一把刀。
“不知道合不合身。但是，笑儿的身子高，想来差不许多。”老太太举起了一块护肩在我身上比量着。
我慢慢的将盔甲穿在了身上，居然很合身！玄黑色的护甲，威武而结实。
老太太笑了，道：“好像看到了老爷。笑儿，你和你爷爷很像啊。”
这是爷爷的战甲吗？我低下头望去。刀，无声出鞘，我立刻感受到了寒冷的杀气！
老太太的眼角反光，闷声道：“好了，去吧。明儿就不用来了。我会告诉大家，你去我家乡为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