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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使用说明:影视作品中,常常会出现两个笨贼被小鬼折磨的段子,这一章里两个笨贼多了十倍,:/但是请忽略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物、名字吧,他们合起来其实就是两个笨贼。

嗯,也不知道我说明白没有。自从知道自家的家族事业就是做个打家劫舍的山贼,打听到自己父母当年的贼史之后,修月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越来越萎靡,而手下那些小弟们却是注水的冬瓜,越来越膨胀了。

本来,那些人家肯把自己的儿子卖到修家,就是想为孩子谋个好出路,在大户人家学点本领,将来不至于沦落为山贼,千算万算却不知自己直接把孩子送进贼窝了。

那些越来越不服管教的小弟们,明里暗里对修月说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你小子平日对我们作威作福,我们当你是富家少爷也就忍了,但到头来你居然是个山贼!现如今,你要是明白事理,就赶紧把娶媳妇钱给了,我们好下山成家去。否则咱们官府见。”

修月很苦恼,自家的祖上干的勾当,跟他学了十八年的“仁、义、礼、义”实在水火不容,但一来父命难为,二来这二十个青年男子的成家钱是一笔庞大的开销,自家那点压箱子底钱根本不够数,所以困境之下,他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抢劫的主意。

“要不这样吧……咱们就先抢几笔,把你们娶媳妇的钱挣回来,咱们就散伙。”修月小心地蹭到众小弟面前,低声下气地跟他们商量着。

众人一合计,现在也就剩下这条路可走,于是勉强同意。

但是,无论是修月还是这群小弟,都是在一个古板老师打着手板教着“之乎者也”的情形下长大的,心里对山贼这个职业本能地排斥。小半年过去了这群人每天除了打猎基本没干正事,有几次还反被路过的客商抢过几条裤子,所以这媳妇钱是越来越无望,修月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绝望。

修月辗转反侧,心中烦闷抑郁地无以复加,就在这激烈的情绪波动中,他突然觉悟到自己的人生不该继续荒废下去了。于是光着脚就跑下床,来到小弟们住的屋子,砸开了门把他们一个个从床上拖了下来。

“起来,起来。不就是做个山贼么,有什么难,至于憋的跟难产的母鸡似的么!还是男人不是。”

被打扰了午睡的人也心情烦闷骂骂咧咧地跟着修月来到院子里,看到他已经爬上了平日演讲时站着的那个台子。

“小弟们,我们要看清现实,不能如此自甘堕落了!虽然我们经常说要爱一行干一行,但是在现实不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就要干一行爱一行,就要接受我们不能改变的,改变我们能够改变的!我们的本意都不想做山贼,但是命运已经把我们赶到了这条小路上,作为堂堂正正、风华正茂的男人,难道我们应该就此屈服么?不!我们是男人,是男人就要有用血汗把小路踩成通天大道的勇气和力量!”

修月一反平日柔柔弱弱轻声细语的状态,变得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一群小弟不禁愣住了。直到他的演讲结束半晌,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最后只有一个人伸手拍了几下,这寥落的掌声唤醒了众人,不久就演变成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修月满眼血丝地望着下面的人吼道:“我们是男人吗?”

“是!”众人吼回。

“是男人要怎么做?”

“做山贼!”

“是男人吗?”

“是!”

“怎么做?”

“做山贼!”

那天下午,一干人等在院子里狂吼乱叫,终于把骨子里男人的血性都喊出来了,晚宴的时候,一群人也终于有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觉。

一个人端了碗酒对修月说:“少爷,既然咱们做了真正的山贼,就该有个规矩。首先这名号得改改,不仅道上喊地响亮,而来可以避免官府追捕。”

“这个我早就想过,”修月用牙从拷猪腿上撕下一条肉,“咱们就按生辰年龄从一排号,就老一、老二这样称呼。一来好记,二来还像兄弟一样亲近。”

众人一听,此主意甚好,于是纷纷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开始比较大小。

经对比,一共二十一个人,修月居然年龄最小,屈居老幺之位。

这些人刚想用新称呼称兄道弟一番,修月不乐意了,狠狠把手里的猪大腿拍桌子上,黑着脸不说话。

这做山大王的就应压喽啰一头,现在他们一个个成了大哥,自己反而成了小弟,这管理工作还怎么做?

大家也觉出不对了,再怎么说修月也是个少爷啊。于是各个陪着笑脸说:“我们排辈分玩,少爷你就不要掺和了,不管怎么你都为大,你是山大王啊。”

修月一听,这还差不多,于是脸上的冰也消融了不少,转而对大家说:“那你们就从一排到二十,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弟兄了,做事要齐心协力。还有,咱这山寨的名字我也一并想好了。”

“叫什么?”众人凑过来问。

“大青数字军团!”

嗯,这名字好,既点明了办公地点,又表现了他们兄弟间良好的关系,而且挂着个正规军的名号,一听就比那些杂牌军有档次。

“好!”刚被封成老四的吼道,“来,为大王赐咱的响亮名号干一碗!”

“干!”众人一饮而尽。

大青数字军团和二十个从一排号的小弟,外加一个山大王,就在众男人豪放的吃相中诞生了。

第二天,虽然一个个带着宿醉的黑眼圈,但第一次兴致如此高昂地下山打劫。

修月在门口跟他们依依惜别:“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二十,你们要早去早回,本王家里做好了饭等你们回来吃。”

众人心中小不安,难道少爷昨天欢呼了一番男人之后,就把身上的男子气概消耗光了,又找回了自修老爹去世、发现自己家的祖业是山贼后,就愈演愈烈的怨妇气质?

但二十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的气场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于是冲修月一拱手,操上棍棒刀枪张牙舞爪地下山去了。

这大青山只是一系列连绵山脉中的一座,但贵在有地理优势,自古以来就是商家必经、贼人必抢的宝地。只是这将近二十年来,修家老妖收敛不少,这大青山下的商路就变得红火了,每日往来客商不断,简直是山贼们的天堂。

今天二十来个大小伙子往路边一立,各个拿出冷面杀手的表情,暗自运功,做第一次打劫前的心理准备。

一会功夫,远远见着一个小驴车缓缓驶来。

赶车的是个老头,车上坐着个穿红袄的小女孩,看样子是出远门的祖孙俩。

老二是个火爆脾气,没等人到跟前,就跳到路中央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话说完半天,小驴才磨磨蹭蹭地走到跟前,老头一拽缰绳,抬头问:“小伙子,你说啥?”

老九笑嘻嘻地瞅了眼老二,说:“二哥,我就说你不要急嘛。”

转头对大爷说:“老爷爷,我二哥说此路是他开……”

“老九,严肃点!”老四呵斥道,“大爷,我们是打劫的!”

“啥?”老头又把耳朵往前凑了凑,这群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小女孩不耐烦了,凑爷爷耳朵边大喊:“爷、爷!他、们、要、打、劫!”

老头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打劫?那可不行。俺们要赶到另一个镇子里卖药材,没功夫跟你们玩。”

一向没啥主意的老十三对老四说:“四哥,这怎么办啊,当事人不配合。”

老四略一沉吟,一招手:“上!”

一群人犹犹豫豫正要包围过来时,老头看出他们的企图,略一运气站在车上,拿起手中鞭子就冲众人手腕子抡了一圈,接着又狠抽了那小驴几鞭子,边打边说:“俺都说没功夫跟你们玩了。”

几个人痛苦地揉着手腕子,看小驴跑过去,小丫头回头喊着:“你们先把那破锄头修好了再出来现眼!”

老二一抬手中的锄头,果然,头掉了。

几个人有点受打击,默不做声地继续等路人。

不久,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走近一看是位抱小孩的大嫂。

还没等他们说话,大嫂就走到跟前了:“哎呀呀,可算见到人了,你们帮我抱下孩子,让我先休息一会。都怪我家那个死鬼,让我一个人带孩子回娘家,还拿这么多东西,这不情等着累死我么。”

老八无语地抱着大嫂硬塞过来的孩子,跟那小孩大眼瞪小眼。

“嫂子,我大哥也放心你一个人走路?你也不怕我们几个是劫匪?”

那嫂子把几个人看了一圈,“扑哧”一声笑了:“我家也有个像你们这么大年纪的弟弟,每天干完农活就往林子边上一站,说自己是山贼。我那时就笑话他山贼哪有光着脚丫子、一身劳动服的?哪个不是一身黑衣蒙着脸的?”

几个人互相瞅了一圈,果然,他们还是更像插秧回来的农夫些。

“所以啊,你们也是,干完活回家多陪陪老婆孩子,别想这些没用的。”

众人在大嫂的家庭观念教育中连连称是,最后相送十里,才挥手告别。

“你们忘记正事了吧?”猜拳输了被迫留下来看工具的老四冷冷地问。

“下一个,下一个。”大家不好意思地说。

结果,一天下来这群人捐出了一两银子,三件褂子,出借了几件农具,帮人钉了马掌,还把一个迷路的人送出了大山。算来算去,事情没少干,但没有一件跟打劫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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